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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這么想,他又對季玹說,“你明明一開始就知道這也許是個圈套,卻還要以身犯險,不過是因為你知道他在我的手里。”“你是什么時候認出他來的?只是憑感覺嗎?那我還真不得不佩服你呢?!贝拗t勾起唇角,“我知道你有恃無恐的理由,你覺得他不會死對不對?”“真遺憾?!贝拗t語氣憐憫,看了白澤一眼,“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或者生靈可以永生不死。也許這一次,他就真的死了?!?/br>“你要賭一賭嗎?”崔謙看向季玹,刀在白澤脖子上壓出一道血痕。季玹和白澤的臉色都微微一變。白澤其實有點相信崔謙的話,他就算有些不凡,終究也只是個人而已,怎么可能永遠不會死?崔謙也許比他自己更了解他。但他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一是崔謙的話只能信一部分,二是因為……他并不太在乎自己的生死。季玹卻似乎信了,他緊緊盯著崔謙,終于開口:“你放開他。”崔謙笑了,“你讓這些人讓開,太近了我怕會緊張的手抖?!?/br>“讓開?!奔精t低喝,侍衛(wèi)們遲疑了片刻,卻還是依言退開了。崔謙終于露出滿意的神色,又道,“你過來一些,我才好把他交給你?!?/br>此言一出,終于有屬下忍不住了,攔到季玹的跟前,“皇上,不可!”這謊話也太假了,白澤不忍直視。但卻見季玹毫不遲疑的揮開身前的人,竟真的往前走了幾步,兩人之間不過一米的距離,他始終沒有看白澤一眼,只是看著崔謙,沉聲道:“現(xiàn)在可以了?”白澤波瀾不驚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變化。之前崔謙說的那些話,白澤是一點點都不信的,季玹雖然也表露出了猶豫,但白澤認為那是他為了迷惑敵人而做出的假象。但此刻……季玹孤身一人,果斷的站在崔謙的面前。他難道不知道崔謙有多危險嗎?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真的是因為他?白澤覺得這個想法十分可笑,但除此之外又無從解釋季玹的舉動。眼中流露出復雜的神色來……崔謙笑了,整個大廳都回蕩著他一人的笑聲。“你今天要死——”在這里。這句話,他終究沒有機會說完。崔謙的笑容戈然而止。一切只發(fā)生在一瞬間。白澤覺得胸口一涼,一柄劍直接穿過他的胸膛,刺進了崔謙的心臟。季玹一只手還握著劍柄,不安緊張消失無蹤,他的表情那樣的冷靜,如同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緩緩抽出劍來,劍尖的鮮血滴落在地上,嘀嗒嘀嗒。利刃在身體內摩擦感消失,白澤失去支撐跌倒在地上。他忽然就釋然了,心中許久不曾泛起的那一絲漣漪平復了下來。這才是他了解的季玹,他根本不必有所疑惑。季玹總是能,也只有他能……讓他已經(jīng)死掉的心,死的更徹底一點。崔謙瞪大眼,看著季玹,滿臉的不敢置信。他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臉上彌漫死氣,“你竟然……”“你很狡猾,每次朕都以為要抓住你了,你卻總是逃掉?!奔精t若有所思的看著崔謙,“但你的缺點也很明顯,就是太自大了?!?/br>“自大?”崔謙露出迷茫的神色,噴出一口血來,“不可能,一切都在我的計劃里!”“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會出手……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語。然不甘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雙眼終于失去了神采。季玹走過去,一劍揮過,崔謙的腦袋就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老遠,尸首分離,死的不能再死了。白澤倒在地上,將這一幕完完整整的收入眼中。崔謙的腦袋在地上滾了幾圈,然后正對著他停了下來,瞪的滾遠的雙眼中,似乎猶在向他傾訴著自己的不甘。白澤嘆了一口氣,早說劫持自己是沒有用的。這回命都賠了,總該相信了吧?胸口涌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他感覺到生命的流逝,這具身體也要堅持不了多久了。他緩緩閉上眼睛,這樣也沒什么不好。季玹大步走過來,彎腰捏住白澤的肩膀,冷冽的臉近在咫尺,“不準睡!”他聲音嚴厲冷酷,高高在上的命令著,他的眼底有著白澤看不明白的情緒。白澤不想去看不想去想。“他必須要死。不過……”季玹直接把白澤抱了起來,用手捂住他的傷口,說,“你不會死的。”白澤笑的猛烈的咳嗽起來,口中都是血腥味,他終于睜開眼,注視著季玹,說,“你為什不肯放過我?!?/br>季玹面沉如水。“我一直都想問你這個問題?!卑诐芍敝笨聪蛩难?,“咳咳……為什么?”季玹抿唇不語,但收緊的雙手卻暴露了他的情緒。“如果是擔心我背叛你的話,大可不必?!卑诐陕冻鲆粋€笑容,“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你要相信你自己?!?/br>“你是一國之主,我是喪家之犬,你我云泥之別。就算我真的起了不臣之心,也不會是你的對手的?!?/br>白澤一口氣說了許多話,他喘了口氣,收住笑容半垂眼簾,“還是,只是因為你恨我?!?/br>季玹一直聽著,聽的很認真,“你說完了?”白澤沒有說話。“我刺的那一劍,避開了你的要害?!奔精t一字一句道:“只要救治得當,你就不會死。”白澤瞪大眼,忽然有些理解崔謙臨死的時候,那種不敢置信的情緒了。這居然就是他的理由?季玹說他的那一劍,不會致命。他的意思是他沒有想要他的命嗎?因為他對著胸口刺出那一劍的時候,避開了他的心臟。這句話是在向他解釋嗎?以季玹的驕傲,能說出這樣的解釋,已經(jīng)很是難得了。但白澤此刻卻生不出絲毫的感激和開心,只覺得分外可笑。他忘不了那一瞬間,季玹的冷酷,他拿劍的手,沒有一絲顫抖。他的動作沒有一絲猶豫。他更忘不了季玹那一刻的眼神……比不被信任更令人痛心的,是他可以輕易的對自己兵刃相向。只有不動心、不動情、才能刺出那樣的一劍。原來……連僅有的那一絲情分都是他的妄想。白澤寧可剛才自己就那樣死了,也不愿在季玹的手下繼續(xù)茍活。“我明白了,一切都在皇上的計劃當中?!卑诐陕曇羰制届o,“只要能讓崔謙伏誅,犧牲一切都是可以的。”季玹嘴唇動了動。白澤卻已經(jīng)不想再聽季玹說話了,甚至連剛才問題的答案,他都忽然沒有興趣知道了。這一切,原來自始至終都是他的一場自作多情罷了。季玹還愿意留他一命,也算不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