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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陰冷。“娘娘……”嬤嬤說,“但是如果您真的打死了他,皇上回來看到,恐怕更會對您心生不滿。而且……”她湊到崔皇后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崔皇后本是無動于衷的面容,聞言臉色變了變,低聲道:“那個人……真的這么交代的?”嬤嬤點點頭。崔皇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冷笑,“既然這樣,那就饒他一命好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怎么做……就交給你了?!?/br>“娘娘放心,老奴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眿邒邥囊恍Α?/br>“我們走?!贝藁屎笳酒鹕?。鮮血流入白澤的眼睛,模糊了他的視線,他艱難的睜開一條縫,血色中隱約見到崔皇后一行人離開的背影,然后他被拖到屋內(nèi),如同垃圾一般扔在地上。沒有大夫來醫(yī)治,也沒有醫(yī)藥和食物,一夜過去,渾身的痛疼不但沒有絲毫減輕,反而更加難熬,到了第二日,又發(fā)起燒來。送飯的太監(jiān)早就得到了指示,對白澤的狀況視而不見,放下食物便走。白澤知道這樣繼續(xù)下去,自己恐怕就要不行了。但是他現(xiàn)在還不能死,母親還被關(guān)在冷宮,季玹還生死不知。他不能就這樣死了,不能就這樣放棄。于是他掙扎著爬到門口,所謂食物,只是白水和冰冷的饅頭,白澤太過虛弱,一個饅頭就著白水,足足花了半天功夫,才勉強咽了下去。可是這些東西并不能緩解他的傷勢。他還在發(fā)燒,到后來,已經(jīng)有些神志不清了。而他暈過去之后,大夫才姍姍來遲,下人將藥粗暴的給白澤灌下。熬了一天一夜,終于還是醒了過來。崔皇后身邊的嬤嬤每天都過來,她帶來的人,會變著花樣折磨白澤,卻又不會致命。幾天功夫過去,白澤已經(jīng)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他的臉上被劃了好幾道傷口,毀容的十分徹底,頭發(fā)被一把把的扯下來。身上鞭痕愈傷遍布,衣服早已成了破爛,軀體幾乎□□在外,幾乎奄奄垂死。到最后,如果不是一股信念支撐著,恐怕就真的死了。…………………………門口的兩個守衛(wèi)再次送走崔皇后的人,互相對視嘆了口氣,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dān)憂和懼怕。當(dāng)日季玹離開,雖然吩咐過他們要好好保護這里,但是因為情況緊急,安排的匆忙,而徐凖也跟隨季玹一起離開,這一走,就是多日沒有消息。季玹不在,崔皇后就是這皇宮中地位最高的人,根本無人可以阻攔她。而且那一天……崔皇后隱藏的勢力第一次暴露出來,沒想到這個往日安分的女人也不簡單。如今雖然里面那人沒死,但被折磨成這般模樣,若是皇上回來,他們兩個恐怕是死罪難逃。因此對于崔皇后的人,他們是又恨又怕。不答應(yīng),當(dāng)場就會被打死,答應(yīng)了,等皇上回來也是死路一條。兩人唉聲嘆氣了一陣,又不敢離開,留下不過死他們,逃跑那就是誅九族的罪過了。“你說……皇上這么多天都沒出現(xiàn),會不會已經(jīng)……”“噓——這話你都敢說。”“兄弟,我可什么都沒說。而且……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嗎?”“我……”“如果皇上真的……說不定我們還能逃過一命?!?/br>這話實在有些大逆不道,兩人不敢再多說,眼觀眼鼻觀鼻的站在門口。徐凖過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想起季玹的囑咐,又因為擔(dān)心白澤的情況,快步走了進去。然而觸目所見,不由得眼睛一紅,情況竟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許多!看著那個蜷縮在地上的身影,不敢相信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白澤居然被折磨成了這般模樣!當(dāng)日情況緊急,他只是交代了一番就隨季玹離開,以至于疏忽了這里,但也不應(yīng)該是這樣。這是他的錯!徐凖小心翼翼的將衣服披在白澤身上,將他抱上床,動作輕柔,唯恐碰疼了他。“澤兒……”他輕輕的喊了聲。也許是因為剛才的動作,白澤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只是雙眼沒有焦距。徐凖心中一痛,想起白澤經(jīng)歷的這些事,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眼看這少年長大,這么多年下來,怎么可能沒有感情。但是季玹才是他必須效忠的主人,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走到這個地步。有些事情,他不能說,有些事情,他不能做。“醒醒,醒醒,不能睡了。”徐凖輕聲喚道。白澤茫然的看著他,嘴唇微微動了動。聲音如若蚊呢,徐凖只得將耳朵湊到他的耳邊,仔細凝聽。“季玹……”徐凖一怔,按了按自己的眼角,說:“他沒事?!?/br>☆、第35章放手“他沒事?!?/br>白澤努力的睜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影,是誰在說話?季玹沒真的事了嗎?他覺得好累,怎么也無法徹底清醒過來,很快又陷入沉睡。但是這一次,他睡的十分安穩(wěn),好像身處在溫暖的被窩,有人給他清洗上藥,又換上了干凈的衣服。沒有了毆打和折磨,傷勢終于得到了緩解。又過了幾天,白澤醒了過來。他想要動一動,卻不小心從床上‘噗通’一聲翻倒了下來,痛的齜牙咧嘴。門忽的被推開了,一個中年太監(jiān)快步而來,將他扶了回去,“你總算醒了,快躺好別亂動?!?/br>白澤呆呆看著面前的人,聲音遲疑,“師父?”徐凖露出一個笑容,“是我。”白澤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猛的低下頭,臉上浮現(xiàn)出羞愧的神色,居然被師父見到自己這么狼狽的模樣,“您,您都知道了?”徐凖點點頭,“我都知道了?!?/br>白澤沉默了會兒,終于鼓起勇氣看向徐凖的眼睛,“您怪我嗎?”不怪他如此想,徐凖是季玹母后留給他的人,一直對季玹忠心耿耿,他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了自己對季玹的心思,恐怕會鄙視厭惡他吧?他的這點心思哪里能瞞過徐凖的眼睛,徐凖不由得嘆了口氣,“我怎么會怪你,快別胡思亂想?!?/br>白澤不知道徐凖心底的真實想法,但是他的寬容確實緩解了白澤的一些尷尬和不自在。“皇上,他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