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從未想過會有一天來求霍司，尤其是在幾天前才決絕的離開后。

但他還是來了，既然如此……何必還守著自己那點注定要放棄的驕傲。

“我需要你幫忙?！卑诐煽聪蚧羲?，說。

霍司并未露出譏諷嘲笑的表情，他只是淡淡笑了笑，“你還是不了解我?！?/br>
白澤靜靜的等他說下去。

“我從來只對達到目的有興趣，不喜歡做多余的事情，更不是什么好心人?！被羲疚⑽⑻а郏拔也粫プ柚估献娴男袨椋纫驗樽柚估献鎸ξ覜]有任何好處，更因為阻止他可能會對我的計劃造成不利影響?！?/br>
“他和季玹兩敗俱傷是我喜聞樂見的結(jié)果。他死了，我就少了一個威脅，他贏了，埋骨之地的禁制被破，他得到傳承，我逃出生天。目的不同，但殊途同歸，無論怎么看，我都不應(yīng)該阻止他，我之前愿意替他做事，也是基于此……所以你說我冷漠無情，我也承認，我只在乎我想要的那個結(jié)果。”

“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明白了——幫助你，對我而言百害而無一利?！被羲灸樕系男θ菹?，銳利的目光射向白澤，“即使是這樣，你還要我?guī)椭銌?？?/br>
白澤發(fā)現(xiàn)，霍司的每一句話他都無法反駁。

他是愿意為了季玹付出性命，但是霍司呢？他憑什么要為季玹付出，正如他所說，兩敗俱傷是他喜聞樂見的結(jié)果，他根本沒有必要為自己增添麻煩。

雖然霍司的不擇手段確實太過冷血，但正因為這種執(zhí)著，白澤更加難以開口懇求，因為他明白那種執(zhí)著所代表的意義。就像季玹之于他……

但就這樣轉(zhuǎn)身離開嗎？白澤做不到。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雨水從衣衫的下擺處滴落下來，將地面染濕一片。

“我明白了?！被羲究粗诐?，眼神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緒來，他淡淡道：“我不會幫助你，但我們可以談個交易?！?/br>
“什么交易？”白澤緩緩開口。

霍司的目光宛如利刃要將他整個人刺穿，他嘴角挑起，聲音淡漠，“你答應(yīng)做我的雙修道侶，我就為季玹解毒?！?/br>
白澤瞳孔收縮，死死看著霍司?！澳阍趺粗兰精t毒發(fā)了？我還沒有說。”

“我知道的遠比你以為的要多，別忘了我是誰?！被羲韭唤?jīng)心的道，似乎季玹中毒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只需要考慮我的提議就可以了，我說出自然能夠做到?！?/br>
“無需考慮，我答應(yīng)你?！卑诐傻幕卮鸷敛华q豫！

霍司眼神微冷，嘴角卻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他站了起來，走到白澤跟前，步步逼近，“你明白答應(yīng)我，意味著什么嗎？”

“我明白?！卑诐烧f。

“你不后悔？”霍司的眼神開始變的危險起來。

白澤灑然一笑，“我不后悔?！比绻髦锌梢酝炀鹊臋C會卻放棄，他才會后悔。

“連我都有一點嫉妒了。”霍司喃喃道，他伸手捏住白澤的下巴，此刻的他和以前都不一樣，仿佛撕開了一切偽裝，眼神冷冽，“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收一點利息，你不介意吧？”

他不待白澤回應(yīng)，低頭就吻了上去。

霍司的吻并不溫柔，相反很是粗暴，他強硬的撬開白澤的嘴，攻城略地般的親吻著，撕咬著他的嘴唇，仿佛要將一切都徹底吞噬。

白澤木然的站在那里，不躲不閃也不反抗，任由霍司索取。微麻和疼痛的觸感蔓延至全身，霍司手的托住他的后背，如同炙熱的烙鐵一般，將他禁錮在那里。

不能動，不能逃。

這個吻這樣漫長，白澤覺得仿佛過了數(shù)百年。直到嘴唇傳來一陣巨疼，霍司才終于松開他。

腥甜的味道彌漫口腔，白澤面無表情的抬起袖子擦了一下，說：“我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好?！被羲竟创揭恍Α?/br>
這么一會兒工夫，外面的雨已經(jīng)停了。

白澤轉(zhuǎn)身疾馳在夜色中，霍司跟在他的身旁，兩人很快便回到了皇陵門口。他推開石門，就要抬步進去，忽然霍司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在外面等?！?/br>
白澤錯愕的回頭，眼神倔強的看著霍司。

霍司緩緩開口，不帶絲毫感情，“從現(xiàn)在開始，別試圖違抗我。”

白澤看懂了霍司眼中的冷意，片刻后移開眼神，乖乖站到一旁。

“真可惜，原本我們可以相處的更融洽的。”霍司一聲惋惜，戲謔的眼神落在白澤身上，“不過這樣也不錯，反正我要的，也只是你的人?！倍皇悄愕男?。

“在這里等我?！被羲疽宦曅Γ~步走了進去，石門在他的身后落下。

隔絕了白澤的視線。

☆、第52章交鋒

寂靜的大殿中，從容的腳步聲遙遙傳過來。季玹抬眼看去，一身黑衣的高大身影走過來，他眼中的焦灼期盼瞬間化為一片寒冰，“是你?！?/br>
“是我?！被羲狙笨∶赖拿嫒輲еσ?。

“白澤呢？”季玹冷冷看著他。

霍司挑眉，“對待來幫忙的人，你就是這種態(tài)度么？”

“你會幫我？”季玹仿佛聽到了極可笑的笑話一般，咬字頗重，“我，不，需，要。”

“何必急著拒絕?！被羲咀叩疥嚪ǖ倪吘?，停住腳步，笑，“你中了老祖的仙毒，又損耗精血強行開啟陣法，此刻已經(jīng)快要壓制不住了吧。壓制不住的后果你應(yīng)該很清楚。”

“那又如何。”季玹不為所動。

“我可以替你解毒?！被羲拘Φ溃爸灰饬硕?，你就有足夠的余力來控制陣法，滅殺老祖的希望也就越大。既可以保住自己的命，又能挽救你的國家，何樂而不為。”

“條件呢？”季玹眼神依舊冰冷，“你幫我的條件是什么？”

“已經(jīng)有人替你付了?！被羲菊f。

季玹神色大變，雙手握緊，目光似乎要擇人而噬，“白澤在哪里！”

“別緊張，他就在外面?！被羲敬浇巧咸簦拔視婺愫煤帽Ｗo他的，你盡可以放心。”

“滾！”季玹眼中情緒在醞釀。

霍司嘖嘖兩聲，絲毫不害怕，慢悠悠的道：“做出這種樣子給誰看呢，我又不在乎你。何況今日的結(jié)果，不也是你自己的選擇嗎？”

“只要你不再拒絕傳承之力，別說區(qū)區(qū)仙毒了，就是老祖恐怕也得望風(fēng)而逃。”霍司平靜的語氣卻說出驚天之語，不避不閃直視季玹的雙眼，“我說的對嗎？”

季玹瞳孔猛的收縮，目露寒光，半晌，緩緩開口，“你還知道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