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十三點。

不過還好他很快自己也意識到了這點，所以說話聲越來越小，最后都快趕上蚊子叫了。

“就……我害怕。”

鄭西川瞬間有些哭笑不得，倒回枕頭上問：“開著手機就行？”

衡一睿那邊用力“嗯”了聲。

“行吧。”鄭西川本想把手機放到床頭柜上，想了想，最后還是放在了自己枕邊，“晚安?！闭f著拉下眼罩，重新進入睡眠。

衡一睿開著免提，手機同樣放在枕邊：“晚安。”

可能是心理作用，那一晚在鄭西川的平緩的呼吸聲中，他很快進入了深睡眠，竟然一夜無夢到天明，睡得格外的香。

78

衡一睿大清早在酒店的mcall中醒來，他伸著懶腰，伸到一半想起半夜自己打給愛豆的那通無厘頭電話，連忙去看手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手機不知道什么時候沒電了。

他連忙給手機充上電，看著亮起的電池標志，這才放心地去洗手間洗漱。

可能是淡季的緣故，酒店客人并不多，這個點起來的更是了了。

室內(nèi)昏暗，大部分人都選擇在室外用餐。衡一睿一眼就看到明星和鄭西川坐在外面吃早飯，拿了點吃的便也坐過去了。

“早??！”他向兩人打招呼，目光與影帝對上的時候，非常不好意思地迅速移開了。

“早?！编嵨鞔]有揭穿他，進食的動作都不帶停頓的。

明星刷著微博，迅速回了句：“早。昨晚睡得怎么樣？”

衡一?？戳搜塾暗郏悬c心虛道：“挺好呀?！?/br>
明星點點頭，也不是很在意：“刷微博了嗎？汪晉澤炸了，自己發(fā)了條微博說有人要搞他，最好別被他知道是誰，不然一定要對方死得難看?！?/br>
鄭西川冷笑：“就這模樣能搞死誰？他以為這圈子是他們家說了算?。俊?/br>
衡一睿：“這幾天罵我的人可多了，說我兩面三刀，陰他們家澤澤，一個個整的我跟他們殺父仇人一樣?！?/br>
鄭西川蹙眉：“別理他們，都是些小毛孩罷了。”

衡一睿點點頭：“凱文也是這么說的?！?/br>
凱文日常也負責打理他的微博，有些負面評論甚至要比他更先看到。

想到昨天經(jīng)紀人打電話給自己，比平時粗上幾分的嗓音和咬牙切齒的語氣無不彰顯了他在這件事上受到的刺激。

凱文：“哎喲我【嗶——】李XX那傻【嗶——】竟然還讓你澄清，他【嗶——】的他有種把電話打給我啊，看我不罵死他個傻【嗶——】！”

那是衡一睿第一次聽到自家經(jīng)紀人說這么多臟話，驚詫的同時心里竟然覺得還挺暖。

汪晉澤想搞死的到底是誰，無從得知，但這個圈子，鐵定不是他家說了算。

那之后的汪晉澤，就像架在火上無人問津的一只燒雞，越來越糊，越來越黑。

先是某一小號轉(zhuǎn)發(fā)汪晉澤的微博，說了句“人在做，天在看，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沒人知道？”，點開那個小號，很快就能發(fā)現(xiàn)唯一的一條原創(chuàng)微博，是一段視頻。

視頻像是偷拍的，其中出現(xiàn)了幾張模糊的人臉，經(jīng)熱心網(wǎng)友辨認，其中一位是牡丹獎評審，一位是汪晉澤的導演父親，還有位是汪晉澤的經(jīng)紀人張女士。

幾個人坐一起吃飯，吃了個把鐘頭，視頻經(jīng)過剪輯，挑出重點呈現(xiàn)，每人都有一句年度金句。

牡丹獎評審：“小汪的片子我看了，非常不錯，得獎不在話下?！?/br>
汪父：“老朋友幫忙，老朋友幫忙，晉澤今后還要多仰仗你們這些叔叔伯伯。”

張女士：“這次要是能成，我們一定不會忘了您的提攜之恩?！?/br>
不管這之間是不是真的存在金錢交易吧，但人情推選也夠惡心的了，一時間不管黑還是路人，都瘋狂轉(zhuǎn)發(fā)打tag，順利將汪晉澤賄賂牡丹獎評審送上了熱搜。

有的網(wǎng)友更@相關(guān)機構(gòu)和組織，要求馬上展開立案調(diào)查，看是否真有收受賄賂的情況存在，一經(jīng)查證，立即向公眾披露。

這件事鬧得太大，媒體也不得不做出反應，這已經(jīng)不是一起娛樂圈新聞，儼然已成了社會新聞。

之后各路人馬對汪晉澤的扒皮活動簡直成了網(wǎng)絡的狂歡，扒他家世，扒他父母，扒他感情生活，哎喲，順手一扒竟然還扒到他和有夫之婦有一腿。

短短幾天，汪晉澤就嘗遍了人生的大起大落，領(lǐng)悟了何為“墻倒眾人推”。

而等衡一?；貒娘w機一落地，機場出口照例等著他的是大批粉絲和記者，只是這次記者的問題無不直指這兩天發(fā)生的“汪晉澤事件”。

衡一睿一律不答，快步在助理與保鏢的護送下坐上了保姆車。

一上車，他就迫不及待給QQ上的水軍頭子發(fā)了信息。

小鮮rou：我就讓你黑一下他，你搞這么大？？

沉默是金：買一送一啊。

衡一睿以為買的是他，送的也是他，其實唐鑫鋮只是從鄭西川買的那塊里分出一小撮送他。

小鮮rou：這也太給力了吧……

沉默是金：我表哥是他的終極黑，只能說你很走運了。

小鮮rou：……

小鮮rou：替我向你表哥說聲謝謝。

沉默是金：OK

79

衡一睿再次進組時，明顯就能感覺到那種壓抑的氛圍。

特別是李導，離八丈遠都能聞到他身上濃郁的煙味，四周云霧繚繞的，乍眼看過去還以為他要得道成仙了。

沒有導演希望自己正在拍攝的片子因為一個不可控因素而撲街。如果是無傷大雅的緋聞或者黑料，為了影片口碑，大家還是愿意用自己的資源去給他擺平的。

但這不是無傷大雅的緋聞或者黑料。

行賄這罪名太大了，要是坐實，得跟拔土豆似的拔出來一串人，汪晉澤更是不要想翻身。跟他沾親帶故的，都得糊穿地心。

李導愁啊，這愁在見到衡一睿時，又帶上了點愧。

“小睿啊，對不住，這次委屈你了?！彼豢跓?，嘆一口氣，幾天里就像滄桑了十歲。

“沒事，瞧您說的?！焙庖活５兔柬樠鄣?，心想李導真是個老實人啊。

鬧出這么大丑聞，汪晉澤早就請假離組了，這會兒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和他有關(guān)的戲全都得往后排。

這就讓花珍很不爽了：“缺不缺德啊？誰還不是個咖了？人家檔期很滿的好不好，遲一天殺青我就損失一天的錢?。　?/br>
衡一睿卷著劇本跟她對臺詞，聞言輕笑出聲：“姐你還缺錢?。俊?/br>
花珍：“缺啊，怎么不缺？每年出那么多款包包，不多賺點錢怎么買得起？”

兩人正聊著，導演那邊要求各就各位了。

衡一睿的戲百分之八十都在水中完成，有時候一天要十幾個小時泡在池子里，戲拍好了，人也腫了，手上的褶子多得能夾死蒼蠅，腳底板更是直接開始蛻皮。

褪完皮這腳就跟新的一樣，他把腳掌近照發(fā)到朋友圈，并配一行文字——從未如此嬌嫩。

一經(jīng)發(fā)出便得到了眾人的紛紛點贊。

鄭西川正好也看到了，就點了個贊，并留言讓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