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的姿態(tài)。

瑪利亞幾乎是失控地高聲質(zhì)問：“你要趕我們走？！你有什么資格趕我們走？連隊長錢安都不敢說這種話，你能替他做決定嗎？你又算是什么東西？！”

梅聽了，諷刺地笑了起來：“我算是什么東西？你還真有膽量說這種話啊。至少我來得比你們更早，拳頭比你們更硬。這個探險隊是怎么興起的怎么衰落的，又是誰辛辛苦苦重建的，我比你們更清楚。一個C階向?qū)Ш鸵粋€D階向?qū)Ь拖朐谔诫U隊里鬧出風(fēng)風(fēng)雨雨——呵呵，就憑你們？也配？”

瑪利亞師徒倆的臉漲得通紅。他們雖然和梅兩看兩相厭，但是從來沒有徹底撕破過臉皮吵過架。所以，兩人完全想不到，這位探險隊唯一的女性B階哨兵居然會這么毫不留情地當(dāng)眾嘲諷他們。

兩人還想再大聲反駁的時候，卡爾終于說話了：“梅，這是格維亞探險隊，而瑪利亞是格維亞推薦的向?qū)А＞退隳銇淼迷僭?，也沒有資格說服錢安讓他們離開。決定他們是不是應(yīng)該走的，只有格維亞，和錢安?！睆乃脑捴锌梢月牫觯男愿癫⒉幌裢獗砟敲创肢E，也并不是那種會被瑪利亞師徒倆欺騙或控制的人。他之所以選擇支持他們，只是因為格維亞而已。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決定他們是不是應(yīng)該走的，只有格維亞’，你心里一定是這么想的吧？就是在最后意思意思，加了個錢安而已。你和你那群下屬一直都覺得，格維亞探險隊當(dāng)然還是由格維亞隊長做主，錢安就是個委托對象，根本什么都不能算，對不對？”

“你故意這么理解我的意思，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覺得你剛才那種想法很危險。如果探險隊因為你這種不成熟的想法造成了分裂，那應(yīng)該都是你的責(zé)任?！?/br>
“呵，我的想法再怎么危險，也只是想法而已，根本比不上某些人干脆利落地背叛我們危險吧？該教訓(xùn)的人不教訓(xùn)，該滾的人不滾，這樣的探險隊怎么能讓人安安心心地待下來呢？就算你們很安心，我們也不可能覺得放心啊?！?/br>
卡爾沒有繼續(xù)爭論下去，看向正在指導(dǎo)沈回川的瑞恩：“瑞恩先生覺得呢？”

瑞恩甚至懶得回頭看他們：“這是我第一次見識到，他們治療派精英的道德水平。比起背叛和謊言，我選擇當(dāng)了廚師，至少對探險隊所有人都有貢獻，卻一直被人評論說不負責(zé)任。我希望，你們治療派也能公正一點，對得起你們自己的信念和規(guī)則?！逼鋵?，他也并不是完全拒絕治療。錢安和B階哨兵們的定期疏導(dǎo)和安撫，他從來沒有耽誤過。只是，這種事沒有必要和一個C階向?qū)Ы忉尪选?/br>
瑪利亞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忍不住瞪了旁邊的胡爾森一眼。

就算曾經(jīng)再怎么喜歡這個學(xué)生，當(dāng)他的存在帶給她的只有恥辱的時候，她的關(guān)心和愛護也會慢慢地被消磨干凈。她從來都是個自律的向?qū)В瑥膩硎艿降闹挥凶鹬?、敬佩和信賴。而這一次，她的學(xué)生卻讓她蒙上了羞辱。一次又一次地被別人羞辱，甚至被質(zhì)疑整個治療派的信念，她怎么可能忍耐得下去？

胡爾森不敢抬起眼睛面對老師，只能裝出一付后悔莫及的樣子。實際上，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里的憤怒、仇恨和嫉妒幾乎快把所有的理智都淹沒了。

憑什么，這對該死的兄弟一來，就得到了所有人的維護？！甚至讓錢安寧愿撕破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的假象，也要保護他們？憑什么都是D階向?qū)?，那個混蛋就能得到B階向?qū)У闹笇?dǎo)和贊揚？得到大多數(shù)D階哨兵的一致認可？

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

“這就是D階向?qū)蚧卮ê退牡艿?？”卡爾轉(zhuǎn)移了話題，目光落在了正專心給D階哨兵進行疏導(dǎo)的沈回川身上，“聽說他是那個激進派的向?qū)В績尚值苈?lián)手，竟然殺死了一個B階哨兵？嘖，可真讓我有危機感啊?！?/br>
“麻煩你們動腦筋想一想，激進派的向?qū)委熒诒鴨?？”瑞恩把?dāng)初沈回川回答他的話拿了出來，“沈不可能是激進派的向?qū)А孟喾矗鑼?dǎo)和安撫的天賦非常高。對D階哨兵進行一次疏導(dǎo)和安撫，效果幾乎等于C階向?qū)?。?/br>
卡爾看起來并不相信：“我知道，你們都希望能把這兄弟倆留下來。我當(dāng)然不會反對，也沒有資格反對。不過，也沒有必要為了留下他們，特意把他們的能力夸大吧？探險隊里總共也就十來個D階哨兵，有胡爾森疏導(dǎo)和安撫就足夠了?！?/br>
“那你自己去問一問那些D階哨兵，讓他們拍著良心回答，到底誰給他們的疏導(dǎo)和安撫效果更好？”瑞恩已經(jīng)懶得再刺激他們：這是個未成年的向?qū)?，而且還在見習(xí)期，學(xué)習(xí)治療技巧只有兩三天而已。

卡爾眉頭動了動，深深地望著從頭到尾都專心致志的黑發(fā)黑眼少年向?qū)?，轉(zhuǎn)身隨便抓了自己身后的一個C階哨兵親信進來：“如果他對D階哨兵的治療效果等于C階向?qū)В菓?yīng)該也能安撫C階哨兵了。不如讓他試一試？也讓我們親眼看一看？”

“這是在欺負未成年人嗎？”梅冷笑起來，“卡爾，虧你還長了這么大的個頭，竟然也能干出這種事？”

坐在她旁邊的朱利安默默地把這個男人記在了心里，垂下眼睛，克制著心底翻滾的情緒和戾氣。很好，這個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黑名單上的名字，需要再重重地劃上兩筆了。等他成為C階哨兵之后，該怎么殺死他比較好呢？

瑞恩想了想，看向慢慢睜開眼睛的沈回川：“沈，你應(yīng)該聽見了吧？你覺得怎么樣？”

“可以試試。”沈回川答應(yīng)得很輕松，微微笑著看向卡爾。當(dāng)然，他并沒有錯過瑪利亞臉上復(fù)雜的表情，以及胡爾森眼底一閃而過的陰沉和瘋狂。

眾目睽睽之下，C階哨兵在病床上躺了下來。沈回川握住他的手，身后張開十幾根凝實的黑白精神觸手，小心地探向他的意識云。

從本質(zhì)上來說，向?qū)ι诒M行疏導(dǎo)和安撫，需要建立在信任的基礎(chǔ)上。只有哨兵對向?qū)С錆M了信任，向?qū)У木裼|手才能最大程度完成疏導(dǎo)和安撫。不然，精神觸手會在意識云里遇到各種各樣的阻礙，沒有辦法發(fā)現(xiàn)哨兵積壓起來的負面情緒和潛意識。而如果負面情緒和負面潛意識一直累積，哨兵遲早都會在這種壓力下爆發(fā)狂暴癥。

這個“被”成為“實驗對象”的C階哨兵，顯然對身邊這個D階小向?qū)Р⒉恍湃巍?/br>
雖然他已經(jīng)盡力放松自己，但意識云里還是充滿了緊張甚至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