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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丸藥吞了下去。躺了片刻,全身的疼痛便緩解了許多。若不是靠著這藥,別說殺鬼王孫,就是大門他都走出不去。散著長發(fā),披上外袍,他赤著腳走過潮濕的沿廊,沒找到傅清寒,卻在花廳撞見了小福。“三少爺呢?”他聲音十分沙啞。“三少他……”小福低下頭小聲道,“三少和薛員外家的小公子上街去了。”沈晏周笑了笑,笑得瞇起了眼。小福瞧他神色,瑟縮了一下,福了一?;琶ψ吡?。薛員外家財(cái)不少,他的寶貝兒子薛小公子又喜歡闖蕩江湖,傅清寒最近的生意打算讓薛家投一筆錢,便刻意與那薛小公子走近,說許多江湖逸聞博他開心。兩人帽上簪花,正嬉笑起勁,便見橋頭倚著一個(gè)白衣青袍的男人。橋邊杏花正盛,落英紛飛。男人隨手折了一截花枝拿在手中把玩。傅清寒臉色一僵,渾身難受起來。那種無論做什么,都被男人盯在眼中的感覺,讓他幾乎生不如死。“三弟?!鄙蜿讨苋崧晢镜馈?/br>傅清寒沒有回答,反倒是薛公子睥著他笑了,“這不是那天搶親的那位沈家大少嘛!”沈晏周一向只看得見傅清寒看不見旁人,薛公子這一笑,倒讓他注意到了。他從從容容地拱手一揖,“薛小公子,在下有禮了?!?/br>沈晏周在外人面前向來彬彬有禮,謙謙君子,傅清寒卻偏偏知道他的本質(zhì)是個(gè)瘋子。薛小公子似是十分討厭他,不買他的賬,反而又道:“聽聞沈大公子也是個(gè)練家子,不如今日與我比劃比劃?”傅清寒嚇了一跳,連忙扯他的衣袖,“小薛,別招惹他?!?/br>薛小公子含嗔看了他一眼,卻竟拔出了寶劍,劍尖指著沈晏周,“我若贏了,你從此便給我從金匱城消失,再不許sao擾清寒!”沈晏周面無慍色,反倒謙和地笑著,“薛小公子若輸了呢?”“那我就把右臂砍下來送給你!”薛小公子似是覺得他問得好笑。“薛兆!你不要瞎說!”傅清寒抓住他的手就往回拉。“清寒你放心,我還能輸給這個(gè)癆病鬼嗎?”薛小公子扯出膀子揮劍殺了上去。他劍勢凌厲,下盤穩(wěn)固,顯然自有名家指點(diǎn)過,也難怪自視甚高。沈晏周拎著一截杏花花枝,眼梢含笑,卻是望著傅清寒。傅清寒從心底涌上一股寒意。薛小公子殺招不斷,連攻三十六劍,竟連沈晏周的衣角都碰不到。沈晏周甩了甩花枝,拂去了他凌厲的劍勢。薛小公子怒不可遏,竟不顧全身暴露破綻,猛然大喝一聲:“仙人劈山,這招便要取你性命!”他從天而降,舉劍劈下,劍勢如虹。沈晏周避開他的劍氣,旋身轉(zhuǎn)到他身后。傅清寒忽見他袖中紅光一閃,倦雪刀!他這是當(dāng)真要取薛小公子的性命!傅清寒無暇再多想,斬黃泉鏘然出鞘,一刀刺了過去。沈晏周感到身后殺氣,動(dòng)作一頓,隨后忽然變招,速度之快竟仿佛剎那間分出了三個(gè)身影。只聽一聲慘叫,傅清寒這一劍刺穿了薛小公子的右肩膀。沈晏周笑吟吟地看著他,忽然用力朝薛小公子的右肩拍下一掌。薛小公子又是一聲慘叫,整條右臂被斬黃泉砍斷。“右臂我收下了。”沈晏周輕飄飄地說。“你這個(gè)瘋子!毒蛇!”傅清寒鮮有如此暴怒,他扯著沈晏周的衣領(lǐng),一把丟下石橋。沈晏周在水里撲騰了幾下,勉強(qiáng)站起,又被他按著腦袋壓回水中,嗆了好幾口水。“你到底想要什么!”傅清寒怒吼道。“我想要你,殺了我?!鄙蜿讨懿粩嗟乜戎?,面色慘白如紙。“你以為我不敢嗎?我已經(jīng)忍到極限了,你還要逼我!”傅清寒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好,你想死,我成全你!”他扯著沈晏周的頭發(fā),把他拖回了沈府。一腳踢開大門,將他丟進(jìn)院中堅(jiān)硬的青石板地上。“你想死好??!家法呢!給我拿家法來!”傅清寒一進(jìn)門就大吼大嚷,刀疤臉男、娃娃臉少年和小福等一干人目瞪口呆。傅清寒也不等下人給他拿板子來,一腳腳狠踢在沈晏周肚子上,“你要死就自己去死啊!為什么非要折磨我!你這個(gè)混蛋!瘋子!”突然有人從背后一把拖住他,大喊道:三弟!冷靜!你要把大哥打死啦!”傅清寒聽到這個(gè)聲音一愣,這才恢復(fù)了些理智,看著躺在地上一動(dòng)不能動(dòng)的沈晏周。“大哥這個(gè)人嘛是有點(diǎn)欠揍,但你也不能真往死里打啊,我們好歹是兄弟嘛!”沈靖川一臉無奈地?cái)偸郑D(zhuǎn)頭又朝身邊站著的高個(gè)男子苦笑,“心肝,讓你見笑了哈,我們家的家庭關(guān)系比較復(fù)雜?!?/br>“總之,大家都冷靜,我好不容易回趟家,咱兄弟仨能不能先坐下來好好吃頓飯,再說別的?”沈靖川見沒人理他,就認(rèn)為大家都默許了,于是開始張羅擺飯。飯桌上,傅清寒一言不發(fā)地抱臂坐在主座,沈靖川拉著被他叫做心肝的高個(gè)男子坐在右邊,沈晏周姍姍來遲,仍是披衣散發(fā)的樣子,懶洋洋靠在太師椅上。“這位是我媳婦,名叫嚴(yán)問山,這次特地帶來給你們認(rèn)識(shí),”沈靖川忙不迭介紹著,“心肝,這位是我大哥沈晏周,這位是我小弟傅清寒。”傅清寒打量了一眼被沈靖川稱為“媳婦”的高個(gè)大漢。他與沈靖川的關(guān)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只不過有沈晏周對比,他突然就覺得這個(gè)二哥看著順眼多了。一桌人坐著吃飯,只聽到沈靖川和嚴(yán)問山天南地北的聊天,偶爾傅清寒迫不得已應(yīng)和幾句。沈晏周卻只是垂下眼,安靜地呷酒,連筷子都不動(dòng)一下。“大哥,不要光喝酒,吃點(diǎn)東西,”沈靖川勸道,“你就是不好好吃東西,才會(huì)生病。”“胃痛,吃不了了。”沈晏周朝他一笑。“怎么弄得啊?”沈靖川關(guān)心地問。“被你三弟踢的?!鄙蜿讨芤琅f笑著。傅清寒把筷子摔了,“我踢你?你剛才在街上一刀砍了薛小公子一條胳膊!”“你砍的?!鄙蜿讨苊鏌o表情。傅清寒被他噎得說不出話,臉都?xì)饧t了,只能冷笑著點(diǎn)頭,“你厲害,你厲害……”“哎,別老吵架?!鄙蚓复▌竦?,“大哥,我看你臉色很不好,還是找個(gè)大夫仔細(xì)看看。”“我很好呢,我還可以活很多很多年?!鄙蜿讨苷f這話時(shí)盯著傅清寒,微微笑著。好歹沒再大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