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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雪刀在那雙錘的間隙出手,拂開了老二的喉嚨。他這次集中了精神,沒有失手取了對方性命。他恍惚抬頭,也看不清前方,只朝著傅清寒的方向說:“我還沒有死,你胡說什么?”福祿王訝然看著傅清寒,“清寒,你當真肯為他砍下手臂?”“我……”傅清寒怔愣了下,他方才情急,只是脫口而出。此刻細思,才覺失語。姑蘇老大一雙鐵掌虎虎生風,沈晏周身負重傷,虛弱至極,眼前又看不真切,胡亂躲閃。他躲得煩了,忽然便不再躲了,竟迎著掌風,揮出一掌。“你哥瘋了,他要正面接姑蘇老大的鐵砂掌呢,”嚴問山說,“姑蘇老大的內(nèi)力了得,硬拼他會受重傷?!?/br>“這混賬玩意!”沈靖川已經(jīng)飛身過去像把他拉回來。但是沈晏周根本沒猶豫,已經(jīng)硬接了這一掌。他內(nèi)力向來不弱,此時使出十成功力,兩人都被震開。那姑蘇老大竟也嘔出一口血來。沈晏周傷勢只會比他更重,卻竟又輕功如梭,眨眼間就貼上姑蘇老大眼前,倦雪刀陰冷冷地拂上喉嚨。倦雪刀割喉什么感覺,那是種說不上來的細細密密的恐怖。姑蘇老大狠狠揮出一掌,將眼前的沈晏周打飛出去。沈晏周也沒料到他竟然還能揮出這一掌,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他一剎那覺得胸前的肋骨像全折了一樣。姑蘇老大緊緊按住喉嚨,一步一步踉蹌著朝他走來。沈晏周知道他已經(jīng)來了,卻無法動彈。姑蘇老大撿起老二的鐵錘高高舉起,傅清寒忽然丟下福祿王飛身而出。他竟覺得一瞬間沈晏周朝他微笑了一下。只見下一秒,他驟然挺身一躍,雙腿夾住了姑蘇老大的脖子,倦雪刀插入了他的心口。沈晏周站在那里,果然子在朝傅清寒微笑,“我說了我不會死,你怎么不信呢?”“你現(xiàn)在和個死人有什么分別?”傅清寒冷冷道。“有我在,誰也不能碰你。而除了你,也沒人殺得了我?!鄙蜿讨艿卣f。他不斷地嘔血,肋骨發(fā)出咔嚓咔嚓地聲音。“別廢話了,趕緊回家!”傅清寒壓著聲音怒道。“你先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沈晏周冷冷地笑起來。“你這個瘋子。”傅清寒恨聲道。“那個男人……很像……他和過去的我那么像……”沈晏周一邊嘔血一邊幽幽笑道,“這么多年,清寒你的口味都沒有變化,你喜歡這種樣子的,我……也可以做到……”“沈、晏、周!”傅清寒臉色氣得煞白,一字一頓道。“你喜歡他嗎?”沈晏周關切地問。“對!我喜歡他!你一輩子都比不上他!你滿意了沒有?滿意了你就安心去死好不好!”傅清寒渾身發(fā)抖。沈晏周點了點頭,雙腿一軟,倒了下去。第五章沈晏周睜開眼睛,望著不太熟悉的屋頂。“我果然沒死?!彼崧暤馈?/br>“你已經(jīng)死了,這里是陰曹地府?!贝策吷蚓复ê谥樥f。沈晏周眨了眨眼,“好冷?!?/br>“要加一床被嗎?”“我說你的玩笑,好冷?!?/br>“滾。”“清寒呢?”沈晏周轉(zhuǎn)過頭問。沈靖川嘆了口氣,“大哥,我也是你弟弟……你一醒來就問他,我很傷心的?!?/br>“為兄病了,病得很重,”沈晏周淡淡笑道,“我已經(jīng)這副樣子,賢弟你就不要再和我計較了,好不好?”“你這是心病,”沈靖川默默看著他,“這么多年了,你好歹換個人好不好,為什么非得是傅清寒?為了他,你好端端一個大少爺,變得這副鬼樣子,又是何苦?”“而且,喜歡人也不能這么個喜歡法兒,凡事都要有個度,你這樣子,會讓他很痛苦,”沈靖川用手指輕輕梳理沈晏周的頭發(fā),“若真喜歡他,就克制一下自己的感情?!?/br>沈晏周閉上了眼,“好,我可以克制。”靠運河兩岸新開的店鋪租賃,傅清寒結結實實賺了一筆。福祿王朝他笑道:“不愧清寒,果然有手段。若不是你提供資金,我那些將士的鎧甲都換不上呢?!?/br>“王爺,您打算什么時候……”傅清寒悄聲問。“這個事情還急不得,清寒你放心,一旦我拿回皇位,定要賜你高官厚祿?!备5撏醵ㄈ坏?。“王爺,清寒并不想要高官厚祿,我只是希望您日后能替我爹平反,以正清名?!备登搴钌钜灰镜降亍?/br>福祿王收起曝露的野心神態(tài),轉(zhuǎn)而溫柔一笑,輕輕扶起他,“清寒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令尊繼續(xù)蒙受不白之冤的。傅將軍當年對我的大恩大德,我也絕不會忘記?!?/br>這溫柔的笑容,讓傅清寒想起了某一年的春日。當時那個少年也是這樣笑著,輕輕撫摸著他的頭,柔聲道,阿還,我是你哥哥。哥哥……傅清寒心口驀地難過起來。傅清寒回到沈府,換了一身常服,走到廊中,便遇見了沈晏周。沈晏周胸前腹部和手腕都纏著繃帶,虛弱地靠在闌干上咳嗽著。這男人就像是住在洞xue中的猛獸,看似無害,卻會時不時的從洞xue中出來,大開殺戒。他過去也會同情他,但后來被他傷害的次數(shù)多了,也就漸漸冷漠下來。沈晏周的咳嗽不僅止不住,反倒越來越厲害,他用手帕捂住了嘴,咳得無聲無息,只能從后面看到他的肩膀簌簌抖動。傅清寒不愿多招惹他,便沉默著從他身后走過去。沈晏周竟也沒主動留住他,他不由感到詫異,于是回頭瞧了一眼。這一眼正看到沈晏周將沾了血的手帕攥起來收進袖中。還不如不看他……傅清寒遲疑了一下,頓住步子,問:“你吃飯了嗎?”“吃過了?!鄙蜿讨苋崧暬卮?。似乎已無話可說,傅清寒又走了幾步,頓了頓,又問,“傷怎么樣了?”沈晏周這回轉(zhuǎn)過頭望了望他,“已經(jīng)好多了?!?/br>他這蒼白如紙的臉色,哪里像是好多了。傅清寒想了想,自己以往從來不問沈晏周的病,這回問起倒顯得有些突兀。以往他和沈晏周的對話,從來都是沈晏周主動,這回不知怎地他忽然寡言少語,談話竟難以為繼。傅清寒走了,沈晏周忽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他那么想多和他說幾句話,可是又想要克制。心念一動,他咳嗽起來,鮮血從指縫流淌不止。轉(zhuǎn)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