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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看著白先瓊因為剛才離遠了沒扇到什么風而濕了的額發(fā)。 她沒什么,手腕稍微用力了點兒將風帶過去。 白先瓊對沉鹿的態(tài)度很別扭,并不是因為原主父母去了之后才變得這樣的。 而是在那場車禍發(fā)生時候就開始的。 原主的記憶和情感隨著時間,大多已經和沉鹿融合在了一起。 不過沉鹿本身并不是一個容易感情用事的人,大多時候都能夠保持理性。 從第三視角來看,其實并不是一件多嚴重的事情。 無論是對原主還是白先瓊,她都能夠理解。 沉鹿的父母是律師,除了小時候陪伴她的時間多一點兒之外,大多時候都請的阿姨帶著。 她成績從小到大一直都很優(yōu)秀,也得了很多獎。 那些獎狀獎杯還放在沉鹿屋子里,有的被隨意塞在了書架子上。 有的甚至被扔在了床底下。 她這人有點兒潔癖,房間什么的都會定期打掃清潔。 當時從床底下扒拉出那么一大堆東西的時候也嚇了一跳,腦子里隨之對應的記憶這才跟著跳了出來。 原主并不是一個特別愛學習的孩子,甚至還有些貪玩,很難靜下心來。 她萌生要努力學習的想法,是從小學時候班上一個考試總是倒數的孩子考及格時候開始的。 那個孩子成績不好,考及格對她來說是一件很值得慶祝高興的事情。 原主聽對方說,她的父母知道她考及格了,特意提早下班回來給她做了好多好吃的。 之后周末還答應帶她去游樂場玩。 對方父母前后態(tài)度的驟然轉變,使得原主對學習這件事來了興致。 準確來說,將學習變成了留住父母的動力。 成績變好了之后,原主的確得到了父母很多的夸獎和禮物。 只是因為工作關系,他們能夠回來陪伴她的時間依舊少之又少。 一次一次的期待,在一次一次的現實之中被慢慢粉碎。 失望也跟著慢慢堆積。 最后在沉默里驟然爆發(fā)。 想到這里沉鹿頓了頓,胸口突然有些疼。 打斷了她繼續(xù)深想的思緒。 她覺得不大能夠呼吸得上來,好像是一條擱淺的游魚缺氧一般。 深吸了好幾次,沉鹿這才從剛才那短暫又深刻的悲戚里緩過神來。 這是原主自身的情感和記憶,她拒絕往下回想。 沉鹿眼眸閃了閃,視線落在白先瓊蒼老的睡顏上。 老人今年已經六十八歲了,歲月在她面頰上留下深深的皺紋。 尤其眼角和額頭位置,甚至能夠在皺紋之間立著放下一枚硬幣。 她輕輕扇著風,明月的清暉也緩緩從外面流瀉進來。 上半夜沉鹿有多困,下半夜她的意識就有多清明。 “……” 這個時候白先瓊不知道夢到了什么,嘴里細碎地不知道在嘟囔著什么。 沉鹿手上動作一頓,隱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外婆?” 她的聲音很輕,以為白先瓊半夢半醒還有些意識。 然而白先瓊似乎并沒有聽到沉鹿在喚她,她還是有點兒熱,將身上的被子往下拽。 跟個小孩子一樣踢了一腳被子。 動作還挺大,順帶著踢到了沉鹿的小腿。 要不是白先瓊呼吸清淺綿長,的確是睡著了。 沉鹿可能都要以為剛才對方那一腳是故意的。 “……這么大的人了,睡覺還蹬被子。” 她微皺著眉,沉聲這么吐槽了一句。 沉鹿嘆了口氣,湊近將被子往上拉了點兒,至少要把白先瓊的肚子搭上。 免得著涼。 “嬌嬌……” 白先瓊迷迷糊糊的喚著沉鹿的小名,太久沒人喚了。 沉鹿都差點兒沒有反應過來。 沉鹿的身體并不是從一開始就這么健康。 小時候她身體并不好,吃了好多中藥西藥,這才調理回來。 大約是怕身體不好再吃藥,沉鹿之后一直有注意身體鍛煉。 體質倒也再沒有之前那般嬌氣柔弱了。 不過[嬌嬌]這個小名,卻沒有變過。 白先瓊以前一直都是這么喚的她。 要不是那件事后,可能現在也會這么喚。 沉鹿長長的睫毛顫了下,沒有等到白先瓊的后話。 這才放下蒲扇將被子輕輕給她掖好。 身旁的沉呦呦睡得最香,睡著睡著又忘沉鹿的懷里鉆。 雖然很熱,可是這一次沉鹿并沒有將小女孩推開。 她搖著蒲扇,視線順著外頭的月光往院子里那棵蔥蘢的樹木下面落。 清風徐來,鳥叫蟲鳴入耳。 當年大黃還沒走,外公也還在。 樹下一大一小兩個孩子搬著凳子坐在他的兩邊。 白先瓊切好西瓜分給她們。 笑聲一片,悠閑又自在。 隔天院子里的雞剛叫,沉鹿便起床洗漱好進了灶房。 她從雞窩里摸了三個雞蛋,又熬了點兒粥,從壇子里撈了酸菜再切了點兒臘rou后。 這才將一老一小從床上叫起來吃早飯。 白先瓊平日里起的不晚,一般雞叫了她還會習慣性再睡個半小時。 結果沒想到這半個小時里,沉鹿已經利落地做好了早飯。 她看著桌子上冒著熱氣的粥,又瞥了一眼切的厚薄如一的臘rou。 心下有些復雜。 “……你什么時候學會做飯的?” 沉鹿拿了個勺子給沉呦呦,剛將雞蛋剝了遞給對方。 便聽到了白先瓊這話。 她眼皮都沒掀一下,繼續(xù)將剩下的沒剝殼的兩個雞蛋剝好。 “兩個月前吧。” “有些事情總要學,沉呦呦還在長身體,總不能讓她跟著我一直吃外賣?!?/br> “我記得之前一直有個阿姨給你們做飯,那個給你們做飯的阿姨呢?” 那個保姆是從沉鹿小學五年級時候就開始來做飯,照顧她們生活起居了。 她做事很有分寸,看著也和善親切,很討人喜歡。 至少沉鹿從一開始就很喜歡她,對她很有好感,幾乎有什么事情都會跟她說。 她也很有耐心,說話也輕聲細語,特別溫柔。 不僅是對她,她對沉呦呦也很好。 沉呦呦兩三歲的時候經常尿床,半夜還總是哭鬧。 對于一般大人來說,這樣鬧騰的孩子簡直就是噩夢。 可那個保姆依舊很溫和,從來不會對沉呦呦說一句重話,甚至連黑臉都沒有過。 她和沉呦呦都很喜歡她。 老一輩對生養(yǎng)他們的那片土地都有很深的情感。 當時白苓夫婦勸了白先瓊好幾次,想讓接她城里住,她死活都沒答應。 不過偶爾沉鹿她們放暑假寒假的時候,她會上來和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