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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完全沒有注意另外的那張床上有沒有性靈的身影,視線全都聚在了蹬在我床上的幻。洗手間里聽到的那個模糊聲音,大概真的是性靈的聲音,而不是幻。只有他們同時出現(xiàn)在我視線里,我才能靠他們的反應分清現(xiàn)實與虛幻。幻一臉的厭惡,抬手就想搶我的手機:“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想怎樣?剛剛不還挺開心的嗎,以前都不知道你能變臉變得這么快?!?/br>“對不起,我現(xiàn)在就回去酒店,對不起。”我躲開了他,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調開手機地圖定下了目的地。幻跟上來并著走,我就走快把他甩開,沒兩下又被追上了。我跑起來,差點絆到腳,趔趄了一下,就聽到幻放慢了腳步說小心,他不追了。一瞬間讓我有點心疼。隔著幾步路,他又開了口:“他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我沒理。聽他聲音,挺慌的。我也慌,我顧不著管他。敲了幾下門,回過頭去看,幻皺著眉頭挨在電梯隔壁的墻邊上,一臉的鄙夷。門一開,我就撞上去摟住了性靈,出聲讓他關門。性靈抽抽鼻子,緊摟著我后退了兩步,抬手關上了門。鼻尖紅紅的,卻還是沒有眼角紅。簡略地解釋了一遍,性靈有點愣,有點難過。低下的頭抬起來,問:“這幾天的藥吃了嗎,吃對了嗎?”“吃了,都是你看著拿給我的?!彼粫谶@種事上粗心,我知道。“怎么辦唯人,藥可能,已經(jīng)沒有效果了,”他把臉蹭在我脖子邊,手從背后伸上去,把那滴剛碰上我皮膚的冰涼抹去,“唯人,回去看醫(yī)生吧?”我沒接這句話,我不想這個旅行就這樣毀掉,可是我又害怕。“要是我以后真的瘋了,連你都認不出來了,怎么辦?”“瘋個鬼,不可能!”他摟得更緊了,緊到讓我有一種被狠狠掐住的錯覺。我也不想,可是我怕。性靈松開我,我拽住他,被輕輕摸了兩下手背,也沒有放開。他蹲下來微微仰著頭看坐在床邊的我,說:“我就去拿下藥?!?/br>“不吃了?!蔽易Ьo了他的手,捏著他的指節(jié)。他提起手讓我向后仰下去:“那睡吧,不吃了。”縮著側躺在床上,性靈環(huán)在我身上的手偶爾輕輕拍拍我的背。差不多要睡著的時候,感覺他動了動,我抖了抖睫毛沒睜眼。他撤下了手,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我手抓了抓被單,不久后聽到了翻動箱子的聲音。手被托起來,腕上被纏上了東西,被放下后,還聽到了一樣的聲音。性靈重新躺了下來,摟住我。睜開了眼睛看,手腕上挺寬的捆行李箱的帶子打著個單結,另一頭,系在了性靈的手腕上。呀,被綁住了!摸了摸看起來并不太結實的繩結,笑著閉上了眼睛。7嚇醒了,回回神已經(jīng)想不起來夢里的情形,只是有一股濃重的悲傷卡在了某根神經(jīng)里不肯消散。醒了總比被困在里面好,我安慰著自己,伸手去摸繩結,手腕上卻是一片的光滑。有點慌地在黑夜里摸索了一下,還是找不到。抓到了性靈的手,順著那手腕上一直沿著寬帶子摸到了另一頭。松了口氣,繞上了兩圈,穿過去打上結。已經(jīng)能感受到脈搏的躍動了,但還是有些不安心,提起了手,扯得性靈的手也跟著離開了床面。牙咬著尾端,手扯著連接的那一頭,用了點力扯緊了。這樣緊得有些疼,連血液都堵塞了一般,卻莫名的讓我感到安心。有點想喝水,床頭柜上擺著的被子里,裝著已經(jīng)冷掉的茶。灌了點下去,還灑了些在衣服上。有些懊惱地拍了兩下,又將那點地方搓成一小團,擰了下放開,沒有用。躺了回去,側著身子看性靈。其實也看不到什么,就是一個暗黑色的輪廓,不湊近些,連五官都看不到。這讓我有些害怕,要是這還是那個夢的延續(xù)怎么辦?腕上纏著袋子的手拎著帶子,使了點力氣去扯了幾下,這才感覺手腕被自己捆得有些無力,只是在黑夜里也看不出什么青紫。性靈性靈翻了翻身,摟上我,想先前那般拍了拍我的背,順勢摟住了,臉還蹭了蹭。“你捆住我了?!蔽野咽殖槌鰜?,遞到他眼前。“嗯。”他明顯沒清醒的聲音懶懶的,伸手摸了摸,頓了下,兩邊手都扒上來摸了好幾下,聲音清晰了不少,“這怎么回事?”性靈伸手把床頭燈按開了,我被閃得一下閉上了眼睛。聽到性靈小罵了一聲,開始扯我腕上的帶子,我能感受到麻痹的地方又被觸發(fā)了一下,有點沖。“干什么???”這種感覺有些難忍,連著一根筋一直往肩脊上傳去,像電流穿透。他好不容易將結扯松了些,把尾巴扯出來:“對不起,疼不疼?我不知道打得這么緊,都壓黑了。”扯松了就容易開了,他快速地把那兩圈反方向繞開,抓著那塊顏色稍淡下去的地方輕輕地揉著。可以偏了偏頭去看隔壁的床鋪,是空的,放下了心。“我想吃藥?!笔秩嗡嘀?,我舒服地閉上了眼,“不想吃全部了,我就想吃那個帶助眠功效的?!?/br>“你睡不著嗎?”他頓下了手上的動作,把杯里的茶拿去倒掉了,灌進些先前剩在壺里的涼水,又裝了些去煮。塑料小袋子里一顆一顆的白粒,外頭貼著不一樣的標簽。三號袋子被打開,兩顆落到了性靈的手里,封口被捏上,又回到了包里。喝了溫熱的兩口水,手里的藥沒動,再喝了一口,把藥丟進了水里。兩顆慢悠悠地沉到了杯底,連個氣泡都冒不出來。性靈什么都沒說,打開了手機,開著最小聲的音量播起了個歌單。扭著旋,把等調到了最暗的亮度,牽住了我的手。其實我有點困,只是糾結著是不是不該欠下一次的藥量,才突然冒出了那句話。試過一次吃藥吃出病,心里總會刻上了點陰影。玩起來沒什么勁,況且其實這地方就吃的特別討喜,也沒什么能玩的。風景是很好,一條條的小路,彎彎扭扭的上坡下坡,陽光從葉間的縫隙里鉆出來,灑得地面星星點點。兩邊時不時有間瓦片頂?shù)男》孔?,甚至還經(jīng)過了一塊墓園,里面一塊塊的碑四四方方的,立在那里。我有點忌諱與死字有關的東西,碰上這種東西照常理來說我應該會撇開眼睛,快步走過。性靈拉著我正準備加快腳步,我卻急剎了車,站住拿手機拍了張照。他有點莫名地看著我,但也沒說什么,就踢著腳邊的小樹葉,踩下去蹭著地劃了兩下,葉片就碎散了。大致把推薦的小吃都啃了一遍,我就不想逛了。這邊有個海洋館,性靈問過去不去,我背過身去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