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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昨晚姑娘送畫回來竟還帶回來了一只漂亮的小貓兒。 不過這小貓兒的脾氣不大好,只粘著她們姑娘,她們碰都不給碰。 阿漁心癢癢試探地朝小貓兒伸出手,小貓兒漂亮的眸子瞥了她一眼,把腦袋埋進姜杏之腹部,尾巴一甩一甩,不理她。 阿漁氣急,扁扁嘴巴不高興了。 姜杏之小手輕柔撫摸蒲月的毛發(fā),笑著說:“蒲月,給阿漁jiejie摸一下嘛!” 因如今是五月,姜杏之給小貓兒取名蒲月。 蒲月“喵”叫了一聲,給了姜杏之面子。 阿漁“嘿嘿”笑,抱著蒲月一陣兒□□。 車廂內(nèi)笑鬧不停,姜杏之悄悄地掀了車窗的簾子,瞧了一眼外面。 明山漸漸淡出視線,姜杏之心里有些難受,神情悵惘。 半個時辰后,馬車在西寧侯府大門口停下,仆婦們?nèi)サ迷?,這會兒辰時末刻都不到。 姜老太太規(guī)矩嚴(yán)厲,每日小輩們的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姜杏之估摸著這會兒府里的姑娘們還都在老太太房里陪她說話。 讓阿漁帶著蒲月回鹿鳴院,看著粗使仆婦們搬行李,別讓她們弄壞了什么,自己則是坐上轎輦和香凈去了老太太的壽安堂。 轎輦在二門處便停下了,姜杏之走了一段路才到了壽安堂,進了壽安堂的院門再穿過一座垂花門才是正屋。 正屋門口候著的侍女見姜杏之來了,朗聲報了一聲:“六姑娘到了。” 打了簾子讓她入內(nèi)。 屋內(nèi) 姜老太太正坐上首,身側(cè)依舊坐的是姜月桐,下首坐著姜桃桃和幾位年紀(jì)尚小的幾個meimei。 老太太瞇眼上下審視著徐徐向她走來的姜杏之。 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身著鵝黃色對襟長衫,娉娉婷婷,顏色正好,面龐白嫩,五官精致柔和,小髻簪著粉梅絹花,少量的發(fā)飾更襯得她容貌出色。 姜杏之因為聽香凈說起小貓兒聽不得鈴鐺聲,她便把她的腳鏈?zhǔn)诹碎L襪中,又有裙擺遮掩,行走間并不會聽見鈴鐺聲。 腳步輕盈卻又穩(wěn)當(dāng),安安靜靜的,儀態(tài)姣好,不管怎么樣姜老太太都得承認(rèn)賀家將其教養(yǎng)得好。 對上她那雙極肖似她四子的眼睛,姜老太太移開目光,只可惜,她不是在她膝下長大。 姜杏之眼闊線條流暢優(yōu)美,眸子澄澈,眼神溫溫淡淡的,既沒有親近也沒有怨懟。 “孫女給祖母請安?!苯又ジI?。 “坐吧!”姜老太太淡聲說。 姜杏之謝過之后直起身,和姜月桐對上目光,不約而同的調(diào)轉(zhuǎn)開,都不愿再看到對方。 姜杏之走到姜桃桃身旁坐下。 姜老太太看著她:“聽說你帶了一只貓回來?” 姜杏之沒想到她這么快就知道了,軟軟地牽唇靦腆地笑了笑:“回祖母的話,是帶了一只小貓回府,那只小貓在玉霞觀撿到的,孫女瞧她有些可憐便做主帶回來了。” 姜老太太點點頭,不再多問,不過一只貓,還不值得她掛在心上。 “往后姐妹之間還是要相互愛護扶持,六丫頭以后脾氣也收斂些,”頓了頓姜老太太又添了一句,“四丫頭也少任性?!?/br> 姜杏之應(yīng)聲:“是,祖母!”聲音輕軟,看不出一絲不滿。 姜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 姜杏之眨巴眨巴明亮的眼睛,心里有些好笑,這還是第一次聽別人說她脾氣大呢! 不過她知道老太太這番話是想將上個月的事情翻過去,就這樣吧!她也無意計較,也沒法和得寵的四姑娘計較。 姜桃桃看她,眼里閃過戲謔,她倒是學(xué)聰明了 。 兩人的圈椅中間隔著一張高方幾,姜桃桃支著手肘湊到她面龐和她咬耳朵。 不知道姜桃桃說了什么,只見姜杏之抬手掩唇笑,露出一小節(jié)白皙纖細(xì)的手臂,右手手腕上帶著一對成色極好的玉鐲,懸掛在細(xì)腕上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發(fā)出輕響,甚是嬌俏靈動。 姜月桐瞧過去,目光下意識地落到姜杏之的鐲子上,五夫人是富商家出身,她也見識過不少好東西。 姜杏之這玉鐲是南邊美人鐲的款式,成色雖不錯,但瞧著是舊年的物件兒,估摸著又是她外祖母賀老太太傳給她的,姜月桐撇嘴,有些不屑,塵年舊物有什么可稀罕的。 再往上是她們兩人言笑晏晏的模樣,兩個姑娘像花兒一樣,旁人看了只覺得賞心悅目,姜月桐卻覺得很是刺眼,她勾著姜老太太的手臂,聲音故意放大,以顯示她的受寵。 “祖母,桐兒哪里任性啦!” 姜老太太笑呵呵地說:“嗯,我們桐姐兒乖巧懂事?!?/br> 姜月桐這才滿意,朝姜杏之丟了一個得意的笑。 結(jié)果姜杏之并未看她,好像對這場祖孫情深的戲碼不感興趣。 姜月桐心里惱火,又嬌聲說:“我不管,下個月便是建安侯夫人的生辰,祖母要帶我去?!?/br> 姜老太太說:“才說你乖巧,你又任性了!不在家里繡嫁妝了?” “我都待在府里好些日子了,再說嫁妝不還有繡娘嘛!我只是做做樣子罷了,再說趙國公夫人上次見我瞧見我手上的針眼很心疼呢!”姜月桐扯著她的衣袖撒嬌。 她說著又看了姜杏之一眼。 這次姜杏之可瞧見了她眼里的炫耀,心中無奈,她真的不在意她的婚事?。?/br> 姜老太太點了點她的額頭,輕咳一聲:“到時候五丫頭和六丫頭也一起去吧!明日讓云秀閣過來給你們做衣裳?!?/br> 這兩個婚事還沒有著落,正是需要交際相看的時候,建安侯夫人過生辰,汴京數(shù)得上名號的都會前去。 姜月桐有些不樂意地哼了一聲,剛想刺姜杏之兩句,說她不吉利。 姜老太太先察覺到,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姜月桐這下才住嘴,先前和姜杏之打架,祖母雖不曾罰她,但心里也有些不高興,她還是收斂幾天再說。 見她這樣,姜桃桃嗤笑一聲,嘲諷地給了她一記白眼。 姜月桐捏著拳頭,暫且忍了下去。 姜杏之才來汴京一年,去年剛到的時候還在為賀家老太爺老太太守孝,五月服期過了之后,又恰逢換季,生了場大病,算一算她還不曾出門社交過。 對汴京的這些侯門公府不甚了解。 回去路上,姜桃桃給她好好地介紹了建安侯府和汴京城有名望的人家。 建安侯雖和長寧候府是一樣品級的爵位,但論起來建安侯府更加顯赫,究其原因建安侯有個好兄長,其兄長薛達(dá)乃輔國公,而天下誰人不知輔國公尚了圣上唯一的嫡公主瑰陽公主。 薛達(dá)得圣上寵愛,大權(quán)在握,兩府同心,在汴京可算得上是風(fēng)頭無兩了。 姜杏之聽得云里霧里的,那些姻親關(guān)系,彎彎道道的,繁瑣復(fù)雜,她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