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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茶樓時,旁邊銀樓二層窗戶邊,站著兩個姑娘。兩個姑娘都很年輕,一個約十五六歲,一個略小兩三歲。年長的姑娘容長臉,細眉杏眼,尖下巴,梳朝月髻,戴整副金鑲紅玉頭面,身穿梅花紋紗袍,氣質(zhì)富貴疏艷;略小那個彎眉大眼,心形臉,梳雙環(huán)髻,穿云紋縐紗袍,頭面略少,也不是一套,站的比年長姑娘略遠一步,眼珠轉(zhuǎn)的很快,一看就很機靈。“jiejie,那是……六哥么?”略小的姑娘猶豫的開啟話題,聲音還有點虛,好像不大敢提這個話題,又不能不提。年長的姑娘嗤笑一聲:“他算你哪門子的哥?不過是個庶子!”“可我也是庶……”“那爛泥扶不上墻上的東西偷跑回洛陽了,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你別裹亂!”年長姑娘嘴里硬氣,話說的又快又重,不知道是想打消年輕姑娘的懷疑,還是她自己的,“咱們這次好不容易弄到秋宴請貼,你既得了我娘的話跟著我,就快點去選時興首飾,別給我丟人!”第37章王山長其人范靈修這日正好在茶樓辦事。范家產(chǎn)業(yè)眾多,各行各業(yè)都有,幾乎鋪滿整個長安城。做為正在被親爹逼著歷練的繼承人,范靈修每天都很忙,很多事在家里不方便,城里各處躥又累,干脆就指定了這家處在城中心,交通方便往哪都不遠的地方會客,這些天經(jīng)常過來,一坐就是一天,大部分不需要看現(xiàn)場的事,他都在這里談。正忙的腳打后腳勺,聽到下人來報,一位姓崔的公子問他在不在。“姓崔?”范靈修細長眼睛倏的睜大,“生臉,卻知道這是咱家茶樓,問我在不在?”下人一臉心有余悸:“是,頭回來的客人,聽口音不像本地的,進門就問少爺您在不在,說話很溫柔,坐著輪椅,身后還有個年輕后生推著……那后生眼神很兇,輪椅上客人長的太好看小的沒忍住多看了兩眼,那后生像要把小的生吞活剝似的,太嚇人了!”說著說著不知道腦補了什么,眼睛里全是驚駭,“少爺,這兩位不是過來尋仇的吧!”“瞎想什么呢!那是少爺?shù)呐笥?!”范靈修隨手把帳本把來人臉上一拍,“該!叫你忘了規(guī)矩,一勁往客人臉上掃!”下人哭喪著臉,十分委屈:“實不怪小的,那位公子長的實在……實在好看啊……”范靈修沒理他,顛顛的跑到鏡子前整理儀容,還順手捋了捋油光水滑的頭發(fā),確定沒一絲不妥,立刻抬腳往外躥:“少爺要會客,沒大事不準過來打擾!”“可是少……”下人話還沒說完,房門已經(jīng)拍在墻上又彈回去,范靈修身影已經(jīng)風一樣的消失了。……二樓雅間景致不錯,靠窗臨街,隨意望出去,便是怡人秋景,和人來人往充滿煙火氣的大街。當聲音悠遠,視野開闊時,人們總能感受出別樣美感,似近又遠,飄渺無形,仿佛觸碰到塵封的記憶,仿佛預見到未來的美好,某一瞬的心情,溫暖的想讓人舒服嘆息。楊暄看著崔俁唇角淺淺笑意,今日第無次數(shù)伸手幫他理了理鬢邊發(fā)絲,這樣才對嘛。好看的兔子就應該這樣安靜的滿足著,笑著,讓他也跟著心曠神怡。范靈修就是這個時候到的。崔俁坐在輪椅上,安靜微笑,側(cè)顏如玉,美好的像畫一樣。站在他身側(cè)的少年目光專注的看著他,輕輕幫他整理鬢角發(fā)絲——盡管崔俁光滑如緞的頭發(fā)一根沒亂。初秋陽光極為燦爛,給二人渡上一層金邊,似乎還帶了炎夏遺留而來的溫度,沒來由的,讓這氣氛變的有些火熱。恍惚中,范靈修覺得,沙三的眼神似乎不僅專注,好像還有幾分熱烈?“范靈修。”察覺到有人進來,崔俁適時轉(zhuǎn)身,微笑著和范靈修打招呼:“未曾相約,冒昧而來,是否打擾范兄了?”哪怕早熟悉了崔俁的臉,這么突然對上還是太過驚艷,范靈修沒出息的怔了怔,才掩飾性的假咳兩聲,瀟灑揮袖:“少爺是誰,厲害著呢,再忙處理起來是一眨眼的事,怎么會打擾?咱們這過命的交情,還約什么約,你隨時來,少爺隨時舉雙手雙腳歡迎!”一邊說話,范靈修一邊走到桌前,皺眉叫人:“這茶怎么待客?把少爺房里的金駿眉拿出來,再讓劉師傅做幾樣小點端過來!”說完見下人一頭霧水的委屈,立刻吩咐:“這兩位是少爺好友,貴客,以后再來,全部比照此標準,懂了嗎?”下人點頭如啄米,被崔俁笑容晃的滿腦子漿糊,腳步發(fā)飄的出去了。“今兒個怎么想起找我玩?是不是謝家住不慣?”范靈修偏回頭,眼珠子轉(zhuǎn)著,見縫插針的慫恿,“我早說了,謝家規(guī)矩大,住著拘束,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個就搬到我家怎么樣?我家可是……”“我們只是出外逛,走累了碰巧到這里?!睏铌涯抗庑毙睊呦蚍鹅`修,隨時隨地都試圖把崔俁拐回家住,這人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崔俁亦微笑:“謝家很好,我與沙三只是悶了出來看看。謝叢要知道你隨時隨地不遺余力挖他墻角,一定會跟你急。”見崔俁推了,楊暄才目光收回,十分滿意。范靈修某一瞬間微妙的察覺到一股不滿敵意,轉(zhuǎn)瞬即逝,快到他以為是錯覺。他看看崔俁,再看看楊暄,確定沒什么不對,方又笑了:“那書呆子抬杠能抬得過我?看我不欺負他?!?/br>店里伙計手腳麻利的上了茶點,范靈修話題還在謝叢身上未去:“他說想請我去他家秋宴,我都沒答應呢?!?/br>崔俁伸手端茶盞,隨口問道:“為什么不答應?”不想茶盞被楊暄拎走。崔俁偏頭看楊暄,一臉不解。“他家秋宴是什么規(guī)格,我這樣的商家去干什么,找瞧不起么?”范靈修自嘲的笑了一聲。見楊暄拎走崔俁的茶盞,將早早晾在窗邊自己的端來,放在崔俁手心,說了句“燙”,范靈修眉眼微挑,面上一派意味深長:“先前謝書呆跟我說沙三伺候人本事見長,我還不信,現(xiàn)在看真是……嘖嘖?!?/br>崔俁動作微頓。楊暄卻一臉平靜,甚至微微牽起嘴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羨慕?可惜你爹娘沒給你生一張好臉?!?/br>崔俁:……范靈修卻頗有同感,哈哈大笑:“說的對!崔六這樣的,值的任何人跪舔奉上忠心??!”楊暄又不高興了,任何人跪舔?跪……舔……他犀利目光落到崔俁身上,必須得看好這只好看兔子!崔俁不理解這兩位的腦回路,索性不再想了,直奔主題,和范靈修打聽王復其人:“我認識的朋友不多,只你最博聞廣記,遂過來取取經(jīng)?!?/br>這小小馬屁拍的范靈修相當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