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又看看崔俁，目光略委屈：“我都知道改了，怎么可能還和以前一樣蠢，你們要相信我的能力，不要放棄我啊！”

張松和崔俁同時偏頭，竟異口同聲問了一句：“是么？”

趙季直接抱頭：“你們一塊欺負(fù)我！”

張松和崔俁對視一眼，眸底皆是笑意。

崔俁對張松印象很好，此人性格其實很內(nèi)斂，心中想什么，跟外面表現(xiàn)出來的絕不一樣，可他眼底并無半點輕視之色，哪怕對的是比他小很多的少年。

他愿意予人尊重，除非他發(fā)現(xiàn)，對面之人不配，才會收回。

崔俁靜靜聽了一會兒張松和趙季聊天，他發(fā)現(xiàn)一件事，很神奇。這二人理念相當(dāng)一致，別的地方或許不堅持，嫡長繼承制似乎是他們的信念，必須遵守。

怪不得……張松會成為楊暄鐵桿。

這次，估計也會一樣。

崔俁就著上輩子不多的記憶，和近來收集到的消息，以及洛陽書信，官府下發(fā)邸報里的信息……他覺得，張松大概要有麻煩了。

遂等二人短聊結(jié)束，趙季拉著他要話時，崔俁開口了：“我不知要不要為你撐腰評理，我只覺得……這位張兄臺，恐要有麻煩?！?/br>
趙季對這種話相當(dāng)敏感，臉色立刻變了，眉眼相當(dāng)沉重：“你這話可是真的？”

崔俁靜靜看他：“你知道，我從不假說?！?/br>
趙季就懵了。張松要有麻煩？什么麻煩？從哪里來？怎么解決？驚慌之下，他去扯張松袖子：“快，快想想你最近得罪了誰，誰要弄你！崔六說話從來都準(zhǔn)準(zhǔn)的不會出錯！你說是誰，他才能幫你！”

張松愣了一下，完全沒有頭緒：“可是我最近……過的很好?！?/br>
趙季：“你再想想！”

張松想了好一會兒，仍是搖頭：“最近確實沒開罪過誰，也沒人同我過不去?！?/br>
崔俁指尖輕點桌面：“不是最近，恐是前事了。”

隨著這句話，張松微微皺了眉?？伤o靜看了崔俁一會兒，什么都沒說。

趙季猛拍桌子，眉眼凌利：“是不是那個余孝治！把你從吳郡趕走還不夠，還要追著過來欺你么！”

“余孝治？”崔俁有些意外，與余孝全名字好像，是一家人么？

“就是與咱們郡太守余孝全是族親的吳家人！”趙季仿佛知道崔俁在疑惑什么，直接為他解了惑，“宮中那個余婕妤，就是余孝治的親姨母！”

“原來如此?！?/br>
“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仗著后宮有勢，吃啥啥沒夠干啥啥不行，專門鉆營關(guān)系，排除異己，張哥已不是他們欺負(fù)的第一個了！沒想到還不夠，他們到底想干什么！”趙季非常氣憤。他一邊說話，一邊朝張松使眼色，非常明顯，他想張松開口，他們一起求求崔俁，崔俁肯定有辦法。

可張松仍然什么都沒說，只垂頭低眸，顧自喝著手里的茶。

趙季眸色漸暗。

崔俁也不是隨便事都往身上攬，張松明顯有什么顧慮，不愿意說，他也不好強(qiáng)人所難。

是以這天小聚，散時氣氛有些不太好。

趙季揮別張松，與崔俁一起出了茶樓，卻并沒有走。他將崔俁拉到一處偏僻小巷，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我知你本事，也知你不隨意幫人，你已幫過我一回，我記恩，張松是我唯一的長者兼好友，我實在……實在……”

崔俁看著他：“你別急，慢慢說?！?/br>
“其實有件事，我早決定要告訴你，今日約你出來，就是想同你說，可現(xiàn)在說出來，好像又有點要脅你幫忙……我心里……我心里……”趙季眉毛皺成一團(tuán)，似是很難開口，“好像也有點這個意思，實是可恥！”磨蹭片刻，他又咬咬牙，“嗐！男子漢大大夫，干什么磨磨嘰嘰跟個娘們似的！就這樣了，崔六，我告訴你一件事，但這是我的心意，不算什么謝禮，也不是想你幫助張松的要脅，下面這些話，你聽完，想怎么辦就怎么辦，隨你心意，跟張松無關(guān)，懂么？”

“嗯?！贝迋R差點忍不住笑了，這個趙季，還真是個心思純正之人。

“你知道我哥哥死了，犯了很大的事，也有很多人到家里來問過，這兩年才沒動靜，”趙季定定看著崔俁，眉眼極為認(rèn)真，“我哥哥其實留下了一些東西，但太過機(jī)密重要，我不敢告訴別人?！?/br>
崔俁一聽到‘機(jī)密’二字情緒就來了：“什么東西？”

“一個帳冊，上面有官員簽名，誰拿到這東西，就能號令上面有名字的官！”

……

崔俁回到家中，心內(nèi)思緒仍然轉(zhuǎn)個不停，帳冊……竟然有這樣的帳冊！趙仲意是因此死的！

思量半晌，他叫來藍(lán)橋，將趙季說的地址方法詳細(xì)講給他聽：“……你去替我把它找到，帶回來。此物非常重要，不得泄秘，懂么？”

替主子辦事也不是頭一回了，藍(lán)橋脆脆應(yīng)聲：“知道了少爺，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去長安！”

……

這日午后，東府嫡長枝那邊傳來消息，崔遷升官了！

從西曹升到縣正，跨度不算太大，可也是升官了！這勢頭若能保持，前程必定可期！

那邊奔走相告，散賞錢，給下人們加菜，就差敲鑼打鼓了，西府這邊，張氏聽到，愣了好半天神。

她不是不聰明，若非心內(nèi)執(zhí)念太深，一葉障目，她不可能想不到這點——崔俁不一般！

初時，她沒往這個方向想，后來事一件接著一件，還挺有規(guī)律。她不招惹崔俁，一切安好平順，她惹一下，就會倒霉一下，后果小時她沒在意，后果大了，她又完全想不到這點，因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庶子，根本做不到這樣！

可事實在前，容不得她不懷疑……

她把崔佳珍叫到正院，問她：“長安秋宴時，你說你在謝家看到了崔俁，回來說與我聽，我便讓你去打聽打聽，你去了林家一趟，回來說崔俁沒任何人脈關(guān)系，可是如此？”

崔佳珍心里咯噔一下，略不自然的笑了下：“娘真是，如今家里這么多事，問這個做什么。”

“我問你到底是不是！”張氏猛的一拍桌子，雙眼通紅的瞪著她，“你只管說實話！”

崔佳珍嚇了一跳，眼淚騰的就冒了出來，嘴上仍然不敢認(rèn)：“就……就是那樣么?！?/br>
自己生的女兒，自己會不清楚？張氏瞇眼，聲音像從牙縫里擠出：“給、我、說、實、話！”

崔佳珍也最清楚，母親真生氣是什么樣子，什么時候不能撒謊，立刻帕子捂臉，嚶嚶嚶就哭了：“我……我那日……忘了……就編……編了些話?！?/br>
張氏頹然坐地，片刻后瞪著崔佳珍，好似在看仇人，聲如泣血：“你這話編的容易，卻是害了咱們一家?。　?/br>
第72章撕，可勁撕

藍(lán)橋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