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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那如果——我很不高興,要殺了你呢?”崔俁修長眼眸微微瞇起,眸底映著冷光,不管表情還是聲音,都透著十足十的認真,讓人不敢不信。黃鶯“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頭抵地面,不勝惶恐:“求公子饒命!奴婢哪里伺候的不好,公子盡可道來,奴婢會改,公子若不高興,打罰奴婢出氣都使得,只求公子別要了奴婢性命!”這意思是……自己要殺人,竟也是被允許的?崔俁若有所思。他好像不是被擄,倒像在哪里作客,還被奉為貴賓,只要不離開,干什么都行。他親自扶起黃鶯,眸色舒緩,唇角噙有笑意:“我為什么要要你性命?你這么可愛,誰會舍得?!?/br>“公子不殺我?”黃鶯眼眶含淚,水色盡顯。“不是說了?舍不得啊。”黃鶯騰的就臉紅透了:“我我……我不是那種……若公子想,想要,我可以請個jiejie過來……”“嗯?”崔俁沒明白。黃鶯咬唇,一臉難為情:“難道公子是想要……小哥兒?”崔俁這下明白了,臉色一僵:“不、用、了,我不需要?!?/br>竟連美色都能提供消受,看來還真是被當作貴客了!心念忽轉間,崔俁陡然明白了,為什么異能沒提醒他有危險,因為這一切并不危險,別人根本沒想要殺他!不想殺,就是有求了,哪怕是利用。“你家主人,想求我何事?”驀的,崔俁冷聲問出。黃鶯慌了一下,下意識倒退兩步,后腳跟磕到桌角,疼的她小臉皺成一團。不過她很快冷靜了下來,歪著頭一臉微笑,俏皮的問崔俁:“公子這是何意?我卻是不明白呢。”盡管她反應很快,崔俁卻看懂了她那一瞬間的慌亂,滿臉都是‘你怎么會知道’的驚訝呢。崔俁不說話,黃鶯更慌,捏著衣角訕訕笑著:“公子怎么突然問出這樣的話……”崔俁微笑。當然要突然間發(fā)問,若給你點提示,你如何能表現(xiàn)的這般真實真誠?“你家主子現(xiàn)在何處?”黃鶯深深垂下頭:“奴婢……不知。”“他何時來見我?”“奴婢……不知。”崔俁也明白,這小丫頭定被著重叮囑過,想得到太多明面上的信息不可能,便也不再問了。他走到窗前,看著外面浩蕩河面,淺淺嘆了一聲。這關人的地方還是妙,像個精致巢xue,有空氣,能吹見,還能看景,就是聯(lián)絡外界不容易。水面浩大,就算他想丟出點什么記號,怕也很快被沖散。再說,楊暄也不一定已經(jīng)追來了附近。崔俁微微闔眸,感受了下自己兇吉,方位方面的兇吉。東西南北,哪個方向都沒好的反饋,他大概短時間內(nèi),不能鉆空子逃出。但性命,是無虞的。他又感受了下楊暄。沒什么惡感。雖不知道這熊孩子現(xiàn)在在哪,在干什么,但他不會有事,這就夠了……思索良久,崔俁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什么藥,決定還是主動出擊。修長白皙指尖敲打了兩下窗槅,崔俁側身與黃鶯說話:“我呢,時間很多,也沒什么事,有吃有喝有消遣,多久都能過。只是——你家主人,怕是耗不得了?!?/br>黃鶯呼吸一緊,杏眼睜圓:“公子此話何意?”“他大約還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贝迋R負手微笑,身姿宛如青竹,神色優(yōu)雅目光豁達,“你去同他傳個話,我不是那膚淺之人,這拖字訣,不但奈何不了我,也對他無半點異處。有事便來談,有話便來說,遮遮掩掩不似丈夫所為。當然,若不怕死,就盡管拖著。”黃鶯眸底閃起警惕:“你莫要嚇唬我,我是不信的!”“呵。”崔俁輕笑一聲,回身坐到椅子上,“我只說兩點,一,你會武,二,我如今仍在渭水之上。”黃鶯眼睛立時瞪大。“你猜,我是只知道這兩樣,還是知道更多?”崔俁眼眸彎彎,笑似狡狐。黃鶯不敢再說話,生怕說什么都是錯。她到底是哪里漏了消息了!“你把這話同你家主人講,他若是聰明人,當知把握?!?/br>說完這一句,崔俁再不言語,手捻棋子,竟自己同自己下起棋來。黃鶯不敢再留,麻煩的帶著托盤離開房間。崔俁的待遇果然很好,有什么需要,只管往外說一聲,不出片刻,就會得到滿足。他也不客氣,盡管可著心來。午后睡了個美美的午覺,晚上點了一桌自己愛吃的菜,崔俁表示,雖然被擄很討厭,但招待的還算不錯,如果溝通能順利點,他不介意在楊暄面前幫忙說句好話,別讓楊暄滅了族。也不知是遇到了意外,還是自己的恐嚇提醒起了作用,及至晚間,星月齊耀時,房間門被打開,黃鶯進來行禮,請他去大堂。大堂……但凡被叫大堂的地方,都是正經(jīng)議事場所??磥?,這些人是真急了。崔俁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衣衫,確定自己形象尚可,無任何失禮之處,才同黃鶯走了出去。頭頂一直有物遮蓋,不見星月,但腳底感覺漸漸略有不同,走在河水微晃的船上,還是走在平穩(wěn)陸地,崔俁還是分的清楚的。他應該是從船中走出,走進某相鄰建筑。因此建筑與船相接,上下左右皆有墻瓦密不透風相接,所以他才一路見不到星月。這船塢,造的很好啊。走過曲曲折折悠悠長長的巷道,也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突然大亮,無數(shù)火把燃起插在墻壁,將視野映成白晝,十分清晰,七八十高壯漢子站在廳堂之內(nèi),虎視眈眈的一同瞪著來人,場景兇猛又震撼。崔俁卻丁點未怕,甚至還能微笑出來,同所有人輕輕頜首打招呼。黃鶯把他引到大堂首座前,對著座上大漢恭敬行禮:“蔣頭兒,崔公子來了。”崔俁微微拱手行禮,唇角帶笑。這位蔣頭兒……相貌著實令人意外。許是嫌棄天熱,他和堂中諸人一樣,裸著上身,露出壯碩肌rou,身高八尺有余,光頭,膚色黝黑,豹眼闊口,胳膊得有他腿那么粗,大腳往邊上一跺,好像能跺的整個大堂跟著這一下輕顫。他惡狠狠的瞪著崔俁,一眼看來,空氣里仿佛有粗礪殺氣彌漫,氣場相當兇悍。再加上首座椅子上配的那張斑斕條紋,四爪皆全的整張虎皮……崔俁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進了匪窩。“既然你著急,老子也不含糊,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今次請你過來,確是有事!”那位蔣頭兒大腳板一跺,已經(jīng)開始喊話,聲音極為洪亮。崔俁淡笑:“你認為這種方式叫‘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