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了？”

“并無?！?/br>
史福一顆心又提了起來：“那殿下……”

“孤與他心意相通，他定會明白孤之想法，擇策相助?！?/br>
史福一窒，差點跪下。我的太子啊，原來什么主意都是當(dāng)下現(xiàn)想，沒有任何后續(xù)安排么？這要別人反應(yīng)不及，沒顧上，您失敗了怎么辦？那可是大大的丟臉?。?/br>
老太監(jiān)心下?lián)鷳n，可這么多年，太子從未讓他失望，他也早已習(xí)慣聽從太子吩咐，縱再發(fā)愁，也還是下去準備了。

……

茶樓里，藍橋一個勁的伸脖子往外看，十分擔(dān)心：“少爺，這霧這么大，要是半天不散，咱們就看不到審案了！”

刑部大堂里，工匠修繕已經(jīng)完畢，但內(nèi)里仍潮濕，味道也不怎么好聞，所以這些日子刑部開審，還是在外面長廊，太子審案也一樣。

這處茶樓位置合適，之前他們便是這里旁觀了婁德明審彭傳義案，可今日霧這么大，頭伸出去連對面街角都看不到，如何看審案？

藍橋十分擔(dān)心。

木同卻長嘆撫額：“現(xiàn)在該關(guān)注的是這個問題么？”

明明是輿論聲大，太子境況兇險，進退都很麻煩！

藍橋眨眨眼：“誒？不關(guān)注這個關(guān)注啥？難道不審了？”

木同：……

他倆在屋里斗嘴，崔俁靜靜看著窗外，指尖一下下輕點桌面。

退，是不可能的?？稍鯓幽茏龅阶詈茫踔帘惹缛绽镄Ч?，就是個技術(shù)活了。這事起的急，不知楊暄心里是怎樣想法呢？

突然，“錚”的一聲，似有弓弦輕鳴聲傳來。

崔俁眼睛一瞇，立刻抬手讓二人安靜，又聽了一遍，他才轉(zhuǎn)頭問木同：“方才這個，可是弓聲？”

木同點頭：“是?！?/br>
“可是刑部內(nèi)院傳來？”

“沒錯?！蹦就曇艉V定，豹眼圓瞳倏的睜大，充滿期待，莫非——

崔俁垂首斂眸，心中急思，立時明白了楊暄想干什么。他唇角微揚，眸帶笑意，剛要沉心靜氣使用異能感知，突然想起一事。

上輩子的事。

那時他來的晚，并未經(jīng)過原身十幾二十歲這些時光，可這一年出了許多奇事，常被人們掛在嘴邊，時不時談起，他便也知道……

今日大霧，何時來何時去。

楊暄想法，完全能成！

崔俁展臂而坐，笑意從容：“木同，太子放在我身邊的暗衛(wèi)乙辰——現(xiàn)在可在？”

木同點點頭：“主子想喚他？”

“是?！?/br>
木同即刻轉(zhuǎn)身走出包廂，不到兩息，乙辰便進來，半跪參拜：“崔公子找在下何事？”

“你與殿下，應(yīng)有密語聯(lián)系吧，”崔俁眨眨眼，“別人聽不懂，只你們明白，能傳達很多意思的那種?！?/br>
乙辰點頭：“確有?！?/br>
“那我這里，有樁事要交待與你……”

……

越近堂審時間，四下氣氛越緊張，彌漫而來的各種傳言幾乎淹了刑部大門，連衙役都開始不安了起來。

史福抱著親自從武器庫里選來的強弓，眉目凝重：“殿下，時間不多了?！?/br>
楊暄‘唔’了一聲，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就在這時，他聽到不遠處傳來細細鳥鳴聲，婉轉(zhuǎn)輕靈，不算太悅耳，卻也不難聽，融在大環(huán)境里，并不突兀，也不此人注意。

這聲音，別人不懂，他卻是明白的！

他陡然睜眼，眸底精光乍現(xiàn)，頭微微偏著，側(cè)耳傾聽。

鳥鳴聲重復(fù)三遍，很快消失。

楊暄唇角高高揚起，竟是……這樣么？

不在后面做手腳，就讓所有人目光睽睽看著，只要注意時間，地點，和角度，就一定成功？

楊暄相信自己，更相信崔俁，既然乙辰這般傳話，他便也敢這么做！

他突的站起，拿過史福手里捧的弓：“替孤去召刑部上下官員！”

……

不多時，刑部大門陡然大開，太子身先所有人，第一個走出門。

見其著太子常服，龍行虎步，威儀赫赫，百姓們皆自叩首，不敢再私語喧嘩。

楊暄昂然立于人前，開口說話，聲音微沉：“孤今日奉旨審案，突遇濃霧，有人云，此乃不詳，是上天示警，不應(yīng)繼續(xù)，可孤不服。孤為太子，上天選定儲君，自順應(yīng)天命，百無禁忌，如何會有異相示警？”

楊暄劍眉如墨染就，斜斜挑起直入鬢角，狹長丹鳳眼與之呼應(yīng)，構(gòu)成灼灼威厲，令人不敢逼視：“即心中存疑，孤便要問問上天，到底今日之事是何用意！”

“孤今日便于此，于這刑部狴犴之前，于洛陽百姓眼底，挽此弓詢上蒼意！”

隨著話音，楊暄高高舉起手中長弓，弓弦微顫嗡鳴入耳，百姓們瞠目結(jié)舌，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楊暄揮手指了指刑部衙役抱著的小小箭靶：“將其置于長街往東五百步遠店鋪屋頂，孤若不能射中，便是上天示警，孤不但不應(yīng)審案，還不配做太子，享百姓叩首擁護，孤當(dāng)即刻面君，請辭這太子位！”

現(xiàn)場一片嘩針，復(fù)又寂靜無聲。

“若孤能射中——”楊暄目光微凜，“便是上天之意，予孤無尚特權(quán)，允孤百無禁忌，諸事可為！孤是這大安唯一承天命之儲君，冒犯者死！”

這話一出，現(xiàn)場更是安靜，百姓們懾于太子威儀不敢動，心中卻難免好奇，這樣大霧，三步遠看不到人，五百步射到箭靶，怎么可能！

可儲君承天命，與普通人不同，是有言靈的，一般情況便罷，若是心中執(zhí)念起，誓言必應(yīng)！

太子，到底是不是大安人需要的未來皇帝，今日便能知道了！

氣氛冷冽凝固，衙役們卻不敢不動。上頭的人們爭斗，輪不到他們這些下面人說話，他們只管聽話辦事。一行八人的衙役隊伍，并太子帶來的四個皇宮侍衛(wèi)，立刻帶著靶往東面急行。

百姓們尊敬太子，氣氛緊張下，驚懼害怕情緒居多，可也不是不好奇。這霧太重，街頭看不到街尾，誰也別想親眼瞧到箭矢所有軌跡，但他們?nèi)硕?，都是街坊四鄰的熟人，隨著這條街一排站定，彼此便可印證！

這箭怎么從太子手里發(fā)生，都經(jīng)過哪里，是否能射中，他們?nèi)苤溃?/br>
一人動，多人動，眾人見太子沒有不愉之色，立刻跟著行動。很快，這條街，從刑部開始，到五百步遠的店鋪，里三層外三層排的滿滿。

咱洛陽百姓，就是這么多！

茶樓上和越王一起過來看熱鬧的昌郡王啃著果子，十分好奇：“他真能射中么？”

“他做夢！”越王冷笑一聲，“別說這層層重霧，視野不清，你可知軍中擅射好手，一箭能射多遠？”

昌郡王眨眨眼：“百步穿楊……所以一百步？”

“百步能精準射中目標，已是箭術(shù)精湛，一百五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