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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多時,果然有人到了。一個穿著黑色兜帽衫的男人突然出現(xiàn),給了這司吏小官一個小瓷瓶,司吏小官立刻打開塞子,仰脖喝了。楊暄瞇眼:“那瓶子里裝的,一定是子母蠱的壓制藥劑!”崔俁便問:“他們說了什么?”“只說了幾句話,日常的寒暄問候,瞧不出什么玄機?!睏铌褤u了搖頭,“可就因為太尋常,一點端倪都尋不到,我才懷疑?!?/br>隱秘的控制方法,隔很長時間才會出現(xiàn)的規(guī)律見面,每次會面必然都十分重要,再有旁的信息傳達渠道,也不如面對面溝通來的好,可都見面了,氣氛卻如此安靜,除了寥寥問候,便沒其它,是不是有點不正常?細想一想,連這寥寥問候,都似是為了緩解尷尬,隨意拉的。楊暄本來打算,跟著這司吏小官找到了人,就要一舉拿下,如此情況,他就猶豫了。他沒下令抓,而是繼續(xù)跟蹤。他想看看,這個兜帽男子,最終去向哪里。可這兜帽男十分警覺,不知是突然發(fā)現(xiàn)他們跟蹤了,還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裝做不知,意圖一舉逃離,總之,他動了。特意選了個巷道十分復(fù)雜的區(qū)域,身體似游魚一樣,靈活的不像話,迅速在巷道內(nèi)鉆進鉆出,身體于夜色和于一處,差點讓楊暄都吃了虧。這人很有急智,還擅用毒,暗衛(wèi)們傷了兩個,楊暄覺得不行,親自過去抓他。對比楊暄實力,兜帽男就差遠了,最后自是不敵,被楊暄抓住。“抓是抓住了,卻是一具尸體!”楊暄憤憤咬牙,這廝嘴里藏了毒,自盡了!“把他頭上兜帽一掀,這人看年紀(jì)最多二十五,可阿史那呼云在大安潛伏數(shù)十年,同田貴妃的jian生子都快二十了,這人怎么可能是!”可他有解子母蠱的東西,同那吏部小司對接順利,很明顯,他是阿史那呼云的人,是故意拋出來的替身!果然他想的沒錯,抓了也沒用!楊暄像頭憤怒的牛,呼哧呼哧氣的喘的特別粗。崔俁任他發(fā)泄情緒,自己也在努力思考。“咱們行事機密,賈宜修一事也處理的很好,并沒有漏洞,阿史那呼云不可能知道咱們已經(jīng)了然這么多,心起提防,才放替身出來……”楊暄拍桌:“那老匹夫是jian猾成性,一早就這么習(xí)慣性應(yīng)對了,藏在這一層層人身后,保證出現(xiàn)任何意外,他都不會有事!”“所以……”崔俁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面,“你處理現(xiàn)場了么?”楊暄看了崔俁一眼,委屈又幽怨:“就是處理了,我才這么晚才回來……”發(fā)現(xiàn)不對,他立刻想辦法補救。阿史那呼云對身邊人肯定有數(shù),這兜帽男遲遲不歸,必會引起他警惕,他們做了這么多,還未有結(jié)果,如何能打草驚蛇!楊暄倒是想把現(xiàn)場清理的干干凈凈,什么痕跡都不留,可就怕對方有什么暗記,畫在地上的,表現(xiàn)在明面上的,他們能抹,但毒物味道呢?使用后效呢?有沒有藏著什么玄機?左思右想不行,不能強行抹去,不如使其曲解。崔俁頜首:“你顧慮的很對。而且兜帽男同你們捉迷藏了一路,巷子里,街道邊,哪哪都是痕跡,想要一點不漏的完全抹去,并不容易?!?/br>而且時間也不多。“所以我就布置了個犯罪現(xiàn)場?!?/br>楊暄捏了捏崔俁軟軟的手:“昨夜亥時,刑部大牢有個惡犯越獄,驚動了守衛(wèi),眾多當(dāng)值差吏齊齊追出抓捕,追捕過程中,正好撞到了這兜帽男……”“兜帽男本身打扮可疑,自是要被查問,可他不配合,停都不停就跑,差吏們以為是成功換裝的惡犯,緊追不舍?!?/br>“那惡犯看到了,正好耍小聰明,藏身于一處不出,任兜帽男做替死鬼?!?/br>“一對多,兜帽男不敵,也不肯說清楚,落到差吏手里,就咬了毒。差吏們以為抓到了惡犯,結(jié)果人死了,一摘帽子,才發(fā)現(xiàn)不是……”崔俁唇角微揚,聲音輕潤:“差吏們有錯,沒抓到對的人,可這兜帽男錯更大,差吏問話,你直接說不就行了,不說話,還跑,差吏們起疑,緊追不舍,也很正常?!?/br>這意外雖然太過碰巧,卻也相當(dāng)合理,符合邏輯。楊暄得意的親了崔俁一口中:“那當(dāng)然!”主意是他想的,惡犯是暗衛(wèi)們找的,一直盯著,到最后,兜帽男死了,現(xiàn)場布置完全,惡犯他們肯定也不會放過,轉(zhuǎn)了一道手,讓他在出城途中,最驚險萬分的時刻,被差吏抓住。崔俁:“可確定那兜帽男沒留下其它痕跡?”“我請傅容森和尹子墨幫著檢查了,還真在經(jīng)過的路上,發(fā)現(xiàn)了兩枚小小的特殊標(biāo)記,兩人幫著處理掉了?!?/br>楊暄眼睛微瞇,想想略有些后怕。那兩枚標(biāo)記極不起眼,他的暗衛(wèi)們轉(zhuǎn)了一圈,擦掉了幾個,就那兩個,沒有發(fā)現(xiàn),若非有這兩個龍衛(wèi),這一把,他肯定要吃大虧。“傅容森和尹子墨似是極有偏才,特別擅長處理這些后手……”許龍衛(wèi)內(nèi)部,管理訓(xùn)練方向本就不一,各有擅長。崔俁看著楊暄:“確定現(xiàn)場沒問題,沒任何遺漏?”“我親自盯著后續(xù),各處未有任何異樣才過來見你?!?/br>崔俁輕輕嗯了聲。房間一時安靜無比,只有炭盆里木炭燃燒的聲音。良久。楊暄大頭靠在崔俁肩窩:“可是卿卿……這接下來怎么辦,我有些不確定?!?/br>這個現(xiàn)場布的合情合理,能順利騙過阿史那呼云,可到如今,他也只是知道了這個名字,阿史那呼云長什么樣子,現(xiàn)在住在哪里,又在謀劃著什么,他一無所知。賈宜修招的東西不少,卻不是全部。他再受阿史那呼云,這老匹夫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讓他知道,老匹夫的力量,許比他想象的多的多。他知道那老匹夫與田貴妃有jian情,還有個jian生子昌郡王,但他沒證據(jù)。沒證據(jù),就釘不死人,相當(dāng)于沒有。所以接下來……要怎么辦?他可以繼續(xù)跟蹤監(jiān)視排查,可再出來的還是替身怎么辦?堅持下去,倒是一定能跟到阿史那呼云,可這個時間……大概會很久。這么長的時間,會不會有什么意外?或是他們打草驚蛇,或是那老匹夫起了賊心,干出什么不好的事,哪樣都很不美好。“所以……”崔俁拍了拍楊暄的頭,“我們用昌郡王釣魚吧!”楊暄刷的抬起頭,目光從游移到了然:“你是說——”崔俁狡黠的眨眨眼:“他跟田貴妃的事,理不清楚,誰知道真愛還是假愛,但他對昌郡王,哪怕沒有告訴昌郡王實情,也是實在疼愛的吧……”楊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