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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湛輕聲一嘆:“自然不是,”遲疑了一下,繼續(xù)道,“實不相瞞,其實我和玉嬌一直都在查找戕害薛侯爺?shù)淖C據(jù),雖然尚無結果,但目前手上也掌握了謝家父子□□以及手上所犯命案大過三人的證據(jù),只要將這些罪證上交給朝廷,足夠抄家治以死罪?!?/br> 薛嘯云登時驚了一下,不由問了一句:“你們居然早就懷疑他們了?” 蕭湛道:“不錯,原本我們準備今日出發(fā)前往范陽,查找謝家父子謀害薛侯爺?shù)淖镒C,但現(xiàn)在看來,沒必要了。你這封信來的非常及時,實話說,本王可能需要和王妃冷靜下來好好想想這件事接下來要如何開展下去?!?/br> 時間凝滯了一瞬。 “我明白了……” 薛嘯云倏然開口道。 他深深看兩人一眼,拱了拱手,“那一切,就都拜托給你們了。無論你們的決定是什么,我們忠武侯府都必定支持到底?!?/br> 換作以前,蕭湛從沒想過會從薛嘯云嘴里聽到這種大義凜然的話,此刻不免對他刮目相看了一眼。 蕭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此事我們定會做出一個妥善的處理,給薛家乃至那些擁戴薛侯爺?shù)娜藗円粋€交代?!?/br> 薛嘯云再次向他鄭重的拜了一拜。臨走時,想到什么,略一沉吟,帶著些許懇求的語氣道:“我還有一事相求,希望你們能夠答應。你們也知道,我已經(jīng)失去母親和jiejie了,不想再讓玉芳因此受到波及,倘若謝家倒了,希望你們到時候能保我meimei一命?!?/br> 久久沒有說話的薛玉嬌,此刻胸中涌起已久的火辣辣的感覺穩(wěn)了好久,這才出聲答應道:“雖然我和二jiejie之間有些怨結,不過,說到底她也是薛家人,我也不想看到她真的出事,到時候,我們盡力保她性命就是?!?/br> 薛嘯云心中感激,言謝過后,告辭離去。 薛嘯云一走,蕭湛回過身,目色擔憂的看著薛玉嬌道:“如今,事情有些棘手了?!?/br> 薛玉嬌何嘗不知道此事的復雜程度,她細細想了半天,陷入了沉思之中,忽然,她道:“僅憑這一封信還很難斷定是她所為,我們能力有限,想要弄清楚真相,眼下唯有兩條路可選?!?/br> 蕭湛不大確定的問道:“你指的是......” “一條是威逼利誘使謝家父子說出真相,另一條是,當面與她對質,”薛玉嬌解釋,“妾身知道這兩條都是下下策,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們藏的太深了,不這樣做,只怕永遠也別想讓真相大白。” 蕭湛微怔過后,有所顧慮道:“你說的我都理解,可是,他們會告訴我們真相嗎?再者,即便真是那人主使的這一切,我們又該如何解決?畢竟,她權利遮天,萬一逼急了她,我擔心......” 擔心她狗急跳墻會對薛家下黑手,屆時沖在前面的薛玉嬌必定成為頭一個被滅口的人。 “我知道您在擔心什么,” 說到這里,薛玉嬌輕輕靠在他的懷里,環(huán)抱住他的腰,語氣輕柔的道,“只是您明白的,父親的死,一直來都是我的心結,我沒有辦法忽視,為他沉冤昭雪是我這輩子的心愿,所以,” 說到此,她深吸一口氣,語氣透著一股子堅定道,“對質一事,就讓妾身去做吧?!?/br> 蕭湛當即果斷拒絕:“不行,這太危險了,若非要有一個人去做的話,那也是我......” “您不用和我爭了,我既然已經(jīng)下了決心,心里必然是有把握的,” 薛玉嬌及時打消他的顧慮,仰起頭,看著他道,“您想想看,我們手上有他們的罪證,只要將這些罪證呈報朝廷,屆時謝氏父子二人被繩之于法,便可探出她究竟有沒有與他們互相勾結在一起。而在此期間,我們只需對謝家暗中嚴加監(jiān)視,讓她無從下手為他們開脫,她一旦產生懷疑,我相信憑我對她的了解,她是不敢輕舉妄動的?!?/br> 蕭湛目光如炬的注視著她半晌,終于語氣一松,凝重的點頭答應下來:“好,就照你說的去做,至于其中細節(jié),就由我來安排吧。無論如何,我都會陪著你,屆時不論結果如何,我都會護你周全。你放心,倘若你有半點閃失,為夫也絕不會獨自茍活?!?/br> ...... 謝氏父子二人□□和故意殺人這兩樁案子,幾乎是同一天由蕭湛呈報到朝廷的,接案的刑部迅速完成了勘察,集證,審訊,判案,上報核準等一系列流程。謝卓和謝尹安雖抵死不認,但無奈罪證確鑿,鐵證如山,很快兩人被停職收監(jiān),只待圣上朱筆蓋印,風光顯赫的謝國公府就會徹底從朝中隕落。 而關于殺害薛侯爺一案,因只有薛玉娥臨終前遺留的這封書信,且上面牽扯到太多人,遂無法呈報上去,只得暫且壓下來,等謝國公府定罪以后,薛玉嬌再打算出面解決此事。 短短一個月,案件已經(jīng)基本審結,謝卓攜其子及親朋主犯共計十余人,全部被判死刑,家產悉數(shù)沒收,男丁女眷流放的流放,發(fā)配的發(fā)配。 在謝尹安被執(zhí)行死刑的前一天晚上,蕭湛私下見了他最后一面。 是夜剛剛下過一場秋雨,兩個獄卒在前面提燈帶路,蕭湛走在后。到了天牢門口,蕭湛命孟霖帆在外面等候。 天牢這個地方雖然算不上是世上最陰森恐怖之地,但卻絕對是讓世人,尤其是錦衣玉食的貴人們感覺落差最大的地方。 這里所囚禁的每一個人,先前無不是聲名赫赫,體面尊貴的人。從云端瞬間跌落谷底,轉眼淪為階下囚,滋味可想而知。 進入天牢,甬道兩側的牢房中形形色色表情的囚犯被沉重的鐵鏈鎖著,這些人里面有剛進來不久的,也有被關了幾十年的。門一開,牢頭聽聞是寧王來了,放下手里的活,連忙迎了出去。 謝尹安被單獨關在一間牢房,除了四壁如洗,地上連張像樣的床也沒有,只有用幾塊石板堆砌出來勉強躺下一個人的破舊之地,上面胡亂鋪著些雜草。這里異常的陰冷潮濕,尤其是下過雨后,更加的寒氣逼人。 謝尹安身穿一件單薄的囚服,頹然坐在一個角落,原本潔凈精神奕奕的一張臉上,此時嘴角生出了許多胡茬,眼里布滿了血絲,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落魄。 見到蕭湛來,原本心如死灰宛如一潭死水的眼里,頓時生出一股怨毒的波濤。謝尹安沖上去,一把抓住牢門,咬牙切齒的瞪著他道:“你來干什么?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說罷全身劇烈地顫抖著,雙目噴火般怒道,“蕭湛!我們謝家與你到底何怨何仇,你要逼我們到如此境地?” 放眼整個金陵城,哪個世家貴胄手上沒有背負幾條人命,亦或是做點不大光彩的生意,偏偏蕭湛抓住他們謝家不放,怎能不讓他恨之入骨。 蕭湛看到他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