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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出來, 顧父看著顧軟軟道:“我們不在家里吃早飯了,拿幾個餅子我們在路上吃?!鳖欆涇洓]動,想了想,還是堅持昨天的觀點:既然沒人傳信, 哥哥肯定會回來的。 是的,今天都已經(jīng)小年,顧懷陵還是沒有回家來,也沒法子問林先生他們,因為剛進臘月的時候林先生就和林婆婆一起回府城準備過年事宜了。 顧軟軟穩(wěn)的住, 顧父穩(wěn)不住,半年沒見著兒子了,哪怕知道先生已經(jīng)不在私塾,還是想去附近打聽打聽,顧二叔也道:“你爹擔心,我們就去看看, 左右去縣城就這一條道,若他回來了,半路肯定就碰上了的?!?/br> 兩人都如此說,顧軟軟也不再堅持,去廚房給他們裝了幾個餅子,又灌了兩壺熱水交給顧二叔,站在門前看著他兩踩著有些泥濘的地面去找趕車的老漢。 姜氏也有些擔心顧懷陵,但家里當家的都出去找了,自己也要做好家里的分內(nèi)事才行,拍了拍顧軟軟的肩,“走,今天是小年,事情也多,中午的飯菜做的多,現(xiàn)在也可以開始準備了?!?/br> 顧軟軟點頭,又看了一眼外面。 哥哥肯定會回來的,他既然沒傳信,那就一定會到家。 只是他呢? 他舅舅來了,既然哥哥到現(xiàn)在都沒回家,那他應該也還沒走,現(xiàn)在都臘月二十四了,回瀾州的話肯定趕不上過年了,那他會在哪過年? 姜氏走進堂屋,掏出一些錢給顧懷月,“張叔那邊,我昨天就跟他定了一根羊腿,你去拿回來?!鳖檻言曼c頭,又將數(shù)張剪好的窗花并兩對對聯(lián)用油紙包了,這得給林婆婆張二公送去,這兩家只剩老人,這種費眼睛的事他們做不來了。 顧懷月包好就直接小跑著出去了,“誒誒,不帶傘???!”姜氏拿著油紙傘追了兩步,已跑出院門的顧懷月?lián)]了揮手。 顧軟軟上前拿過姜氏手里的傘放在墻角,對著姜氏笑了笑:沒事的,這雨幾乎不算是雨,只有風吹過來的時候臉上才察覺到一點濕潤。 姜氏點頭,挽袖,“走,咱們逮雞殺鴨去?!鳖欆涇淈c頭,同姜氏一般將袖口挽至手肘,磨刀霍霍的向雞窩走去。 ……………… 年關將至,趕車的周老漢已經(jīng)停工不再往來縣城,好在顧二叔會趕牛車,借了車來,自己趕著往縣城去了。今天這雨夾雪實在凍的很,帶著斗笠穿著蓑衣的兩人依舊縮成一團,一開口冷氣就直往里面鉆。 “你別擔心了,懷陵素來穩(wěn)重,縣城最近一直太平,能出什么事?”抖著手趕牛車的顧二叔見顧父始終鎖眉焦急看著前方,勸了他一句。 顧父:“我知道縣城太平?jīng)]出什么事情,可我就這一個兒子,大半年沒見著人了,小年都不回家,我肯定要擔心的?!?/br> 這話也在理,以前懷陵不回家軟軟也會去縣城帶回關于他的消息,這次是軟軟也半年多沒見著人了,只讓人帶了三封家信回來,是該擔心的。 “沒事的,到了縣城咱們?nèi)ニ桔痈舯诘哪菐准掖蚵牬蚵?。?/br> 顧父“恩”了一聲,只看著前方,盼著快點到縣城。 這天實在太冷了,穿這么厚冷風還是不停往里鉆,冷的手腳都開始麻木僵硬,顧父有些忍不住了,撐著車轅往下跳,“我跑一截路?!?/br> 顧二叔縮著脖子,“你跑了來換我,我也忍不住了快?!?/br> 跑了沒多大一會功夫,剛覺身體里的血液活動起來了,耳邊突然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墊腳尋著聲音看著,遠遠的瞧見一輛黑油大馬車朝著這邊飛馳而來,兩匹黑亮大馬拉車,遠遠瞧著它們飛揚的鬃毛如濃墨一般。 再近就能看著它們黑亮的皮毛和矯健的四肢。 顧父雖不懂馬,但這馬太威武也太好看,想著定是好的,連忙和顧二叔一起,拉著牛車走到一邊讓開了道。 坐在車外的俞凜遠遠的看見了顧父顧二叔,手握拳敲了敲車廂門,抬高聲音,“顧公子,這兩位你認識嗎?” 這馬上過年了,幾乎都是縣城往村里趕的,就算去縣城買年貨,好歹跟著幾個內(nèi)眷,兩個大男人,他們懂什么好壞之分?所以俞凜多問了一句。 聽到俞凜的問話,顧懷陵打開車船看向外面,只一個身形就能認出。 “是我爹和我二叔!” 顧父顧二叔牽著牛車停在路邊,垂頭不敢去看由遠而近的馬車,有些貴人脾氣大的很,看幾眼就可能招來禍事。 “吁~~” 雙馬前蹄高昂,在牛車面前停住,甩頭打了個響鼻。 顧父剛不解抬頭,顧懷陵有些興奮的聲音就緊接著響起。 “爹,二叔。” 半年不見至親,哪怕穩(wěn)重如顧懷陵,也是激動的,馬車剛停穩(wěn)就打開車門跳下了馬車??粗媲暗念檻蚜?,顧父顧二叔齊齊傻了,都不敢認了。 鶴青黑狐翎毛大氅,靛青鑲白玉腰帶,玉冠束發(fā),腳踏錦靴站在綿綿陰雨冷風中當真是豐神俊朗,面若朗月,眸含星辰,和半年前那位樸素青衫的少年郎簡直不可同日耳語,果然是人靠衣裝,看著一身清貴的顧懷陵,親爹親二叔都不敢認了。 “懷,懷陵?”顧父抖著嗓子。 “爹?!?/br> 顧懷陵長作一揖,“兒子回來了。” 顧二叔推了顧父一把,顧父回神,忙伸手去扶他,指尖還沒碰到她衣裳又縮了回去,手臟,別污了這么好的衣裳,“快些起來。” 顧懷陵起身,看著兩人,“可是去尋我的?我想著天亮就坐車回來,所以沒有讓人傳口信,是我的不是,讓爹和二叔擔心了。” 顧父確實是擔心,但當著外人的面,也不好說他,只看向一旁,這才發(fā)現(xiàn)葉驚瀾一直站在車邊,等著三人說完話,顧父視線一轉(zhuǎn)過去,葉驚瀾就拱手行禮,“顧叔叔好,顧二叔好,提前給你們拜個早年了?!?/br> “好好好?!?/br> “這次又麻煩你送懷陵回來了,聽說還是你舅舅帶著他去學習的?那可真的是太麻煩了,你舅舅來了嗎?” “爹?!鳖檻蚜隉o奈的打斷了顧父的喋喋不休的,“驚瀾也要我們家用午飯呢,回家再說,站在路邊不像話。” 不是宴之么,怎么成驚瀾了? 不過顧父沒有在這個時候問,“是這個理兒,你們快回家,家里有熱湯,快回去喝一口暖暖?!?/br> 說著就讓開路讓他們先行回家去,顧父不敢坐馬車,車廂門開了一半,一眼看去就能看見彩絨的地毯,自己這臟鞋子別把人家的馬車踩臟了。 顧懷陵知道顧父肯定不會答應坐馬車的,倒也沒勸,只將手上戴著的手套取了下來強硬的塞到了顧父手里,見狀,葉驚瀾也取下了手上的鹿皮內(nèi)絨手套塞給了顧二叔。 看著馬車漸漸遠行,顧父和顧二叔也調(diào)轉(zhuǎn)牛車往村里趕,鹿皮手套戴著,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