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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里后,又站定片刻,才快步回了兵部。 * 而此刻的外書房,名乾帝已從寶座上走了下來,站在陸行的面前。 陸行一直都在求饒,甚至哭了出來,丑態(tài)百出,但沒有得到名乾帝一絲一毫的回應(yīng),聲音嘶啞,他也漸漸沉默,始終垂著頭,但余光一直注視著眼前的這一抹明黃衣擺,冷汗一滴一滴下落,模糊了視線,眼睛都有些刺痛還是努力睜大,心緒始終高懸。 名乾帝垂眸看了他許久,忽然道:“當年任由你和老二一起玩耍,到底是朕錯了?!?/br> 老二陰狠,老四也跟著他學,幸好天資不夠,只學了個四不像,蠢得有些明顯,其他還好。但現(xiàn)在名乾帝覺得自己錯了。 蠢而不自知有時候比陰狠更可怕,因為你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在某個極其不適合的情況說出一些大張旗鼓的話。 陸瀚都比他好。 老五說話雖然也不過腦子,但他知道自己政務(wù)不行,所以他從不再政事上發(fā)表任何意見。 可陸行呢? 天資不夠勤奮也無,只一味自傲自負。 “你告訴朕?!泵弁葱募彩椎溃骸澳銊偛拍切┰挘撜f出來嗎?還當著這么多大臣的面,你脖子上頂?shù)氖菑U物嗎?” “你告訴朕,你為什么會把這些話說出來?” 陸行知道這些話原不該說,便是要鬧,也該私下和父皇說而不是當著大臣的面說出來,但——— “因為嫉妒?!?/br> 陸行忽然抬頭,泛紅的雙眸看著名乾帝,聲音哽咽,“父皇,因為兒臣嫉妒?!?/br> 嫉妒六弟一切事情都想著大哥,更嫉妒您把大哥的路方方面面都給鋪好了! 陸行死死地看著名乾帝,他想象了很多父皇接下來會有的反應(yīng),獨獨沒料到這一種,名乾帝神色淡淡的點評了一句,“嗓子都啞了,總算說了句實話?!?/br> 陸行瞳孔一瞬間的緊縮。 原來先前父皇一直不理會自己的求饒,是認為自己在說假話嗎?是,那的確有掩飾的成分在,但自己確實是太過嫉妒失控了才說這樣的話,那不是真心的。 就算七分假亦有三分真。 原來父皇從未信過? “你不用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朕?!泵鄞丝桃呀?jīng)冷靜下來,冷靜到心都有些涼。 “你說嫉妒,你憑什么嫉妒老大?” 憑、什、么? 陸行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難道在父皇心里陸昭早就是儲君了?可既是這般,又何必做出一副公平競爭的姿態(tài)?自己這些兄弟算什么?踏板嗎? 見他這般模樣,名乾帝就知道他肯定又想偏了,他甚至氣到有些想笑,就這腦子,還敢想自己的位置呢? 嘆了一聲,甚至有些有氣無力了。 “一個兵部掌天下軍權(quán),一個戶部掌國庫重地?!?/br> “朕偏心了嗎?” 這點就是偏執(zhí)如陸行也無法狡辯,搖頭,“未曾?!?/br> 名乾帝再道:“朕沒有偏心,朕把你們放在一個公平的位置上,幾年了,你告訴朕,你有辦成過一件讓朕高興的事嗎?” “自己能力不足還怪朕偏心?” 陸行下意識反駁:“那是因為兒臣的話在戶部不起作用,他們都聽錢戴的?!?/br> “還在找借口,錯的都是別人!” 名乾帝加重聲音,“那郭林怎就聽老大的話了呢?你自己拿不下錢戴你還在這狡辯,甚至你的情況比老大還好些,郭林正當壯年,錢戴已經(jīng)臨近辭鄉(xiāng)?!?/br> “這樣的人你都壓不住,還要怪朕嗎?!” “你甚至連小六都不如,小六才是真的一點根基都沒有,但他在刑部這幾天就是好好的,甚至今天李安說話還要看他的臉色?!?/br> “你呢?你連錢戴的臉色都看不對!” “這樣的你,給朕偏心的機會了嗎?朕憑什么去偏心你??。磕憬o朕偏心你的底氣了嗎?” 錢戴那個老不死的怎么壓?他甚至連你的話都敢反駁,而且小六是你放去刑部的,刑部從來都是你的一言堂,只要你一個眼神示意小六的日子當然就很好過。 這段話陸行沒機會說出口,因為名乾帝從始至終都看著他的臉,見他仍舊滿臉怨懟就知這些話他根本就沒聽進去,錯的永遠是別人,永遠都能找到理直氣壯的借口。 他聽不進去任何良言。 “罷?!?/br> 名乾帝回身走上案臺,“從今天起你就在你宮里專心看佛經(jīng)吧,別出來了,希望佛經(jīng)能治治你的無能狂妄?!?/br> 陸行還沒從被禁足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又聽到了這最后四個字。 無能狂妄…… 在父皇眼里,自己就是這么個人? * 葉驚瀾和錢戴一起回了戶部,一路沉默,都不曾言。及至遠遠看到戶部大門的時候,錢戴腳步忽停,似笑非笑的看向葉驚瀾,嘆道:“我當初果然沒有看錯,你的膽子是真的很大。” 雖然錢戴沒有證據(jù),但直覺告訴他,今天這一幕葉驚瀾絕對不是為了在戶部站穩(wěn)腳跟,這個只是順帶的,他最想搞的,是四皇子。 而他也成功了。 皇上這人最重面子了,今日當著這么多人的份上被兒子點出來偏心,后面四皇子的日子絕對不好過,甚至可能還會禁足消失人前一段時間。 葉驚瀾垂下眼角,低聲苦笑道:“不這么做就沒命了?!?/br> 媳婦兒就是自己的命,誰敢動她,便是天皇老子自己都不會束手就擒。 沒命?錢戴聽到這話下意識皺眉,難道四皇子私底下做了什么惡事嗎?才幾天他就忍不住了?這人還有沒有腦子? 而且最可笑的時動手沒除根反倒被人打了七寸,簡直令人無語。 對于陸行,錢戴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評價,這件事也已經(jīng)告一段落,錢戴沒想追根究底,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做事吧?!?/br> “是?!?/br> “下官知道了?!?/br> 錢戴和他閑話了幾句就離開了,葉驚瀾盯著眾人莫名的視線回到了自己位置上,依舊看他的卷宗,行為和前幾日無異,但此時無人敢輕瞧他,更別說閑言碎語了。 宮里永遠都是消息傳播的最快的地方。 雖然他們還不知道四皇子到底是什么事惹了皇上生氣,但確實被留下訓斥了。 而錢戴又在門前當著所有人的面和葉驚瀾態(tài)度親和。 這其中的變化讓人不得不多想,尤其是四皇子黨的那群人簡直坐立難安,殿下怎么還沒回來?殿下出什么事了?這戶部以后又重歸錢戴管轄了嗎? 那站錯墻頭的自己可怎生是好? 人心各異,葉驚瀾兩耳不聞窗外事,只專心自己的手中事。 * 到了下職的時辰,葉驚瀾收拾好東西,沒理會其他人的欲言又止,徑直大步出了戶部,而顧懷陵已經(jīng)先他一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