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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兩個擠一擠吧,也住食堂?!?/br> 一下子三個人安頓好了,兩個男知青也在與周圍的老鄉(xiāng)攀談,還剩下陶湘尷尬地成了孤兒。 屯民們在周圍看著,時不時指指笑笑似在看猴。 陶湘又累又餓,她觀察著周圍的人群,打算給自己找一戶干凈心好些的人家。 但看來看去都不甚滿意,不是家里孩子多,就是不愛干凈,眼看著兩個男知青也找好了借住的老鄉(xiāng)家,她剛要閉眼選一個,忽然就被不知哪里來的一個蒼老女聲打斷了。 “女娃子,要不住我家?倒是還有一間空房……”說話的婆婆是個獨(dú)眼,另一只眼睛瞎了,身上破舊的衣服也打滿了補(bǔ)丁,看著家里條件不是很好。 不過她稀少的頭發(fā)抿得極緊揪成圈綁在腦后,還有一個半大的小女孩乖巧安靜地躲在她身后,露出了黃黑卻干凈的半張臉。 陶湘聽著心里一動,點(diǎn)了點(diǎn)頭。 搬蕎麥的人很快回來了,一共六個小口袋,一知青一個地分發(fā)完畢。 陶湘領(lǐng)到自己的那份,拎了拎,輕的很,大概也就七八斤的重量,卻要吃到下下個月大隊(duì)交完公糧的時候。 原來大隊(duì)長看著人豪邁,其實(shí)摳的很。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灌我五瓶營養(yǎng)液的小可愛“迷路的女孩”,muamuamua~ ☆、第六章 但目前,知青們對滑頭的大隊(duì)長以及貧窮的旮沓屯還沒有很深的認(rèn)識。 他們看著屬于自己的小袋口糧,便單純以為秋收后新的糧食立刻就會分發(fā)下來,總不會餓到肚子。 此時,大家對未來還是抱有幻想與希望的。 知青到來的第一天不用上工,算是自由時間,所有人拎著行李各歸各去整理未來居住的地方,陶湘也跟著獨(dú)眼阿婆回村尾對方家中。 阿婆人看著瘦弱老邁,但出人意料勁大的很,陶湘的那只大編織行李袋她拎起來就走,好像完全不費(fèi)事似的。 就連她的孫女也主動抱起陶湘分到的那口袋蕎麥,跟在奶奶后頭走著,時不時好奇地抬頭瞧一眼陶湘這個城里來的知青。 旮沓屯里的村民更是愛湊熱鬧,好些跟在后頭指著陶湘的衣服、樣貌,甚至還有她的行李說些什么。 陶湘都不甚在意,村里的路都是土路,風(fēng)一吹滿嘴都是沙塵,她只緊抿著唇一個勁往前走。 阿婆姓陳,她的家在旮沓屯最末尾的大四合院里,青磚綠瓦的房子漂亮極了,可惜有一半都是廢墟。 這個四合院以前是個土地主的,被打下來以后塌了一大半,還剩下大半個正屋與廂房就分給了陳阿婆與另一戶趙姓人家,所以難怪貧下中農(nóng)能住上好房子。 陳阿婆分到的是西廂,大房套小隔間的樣式,地方倒是不大,但收拾得極為干凈,當(dāng)然里面的家具擺設(shè)也沒幾樣,所以看著顯得寬敞空蕩。 “就是這里了,女娃子,看看中不中意啊……”許是陶湘看堆滿雜物的隔間時間有些長,陳阿婆心里有些忐忑,“要成,老婆子我馬上就收拾出來?!?/br> 小隔間不過四五平米大小,之前被當(dāng)做貯藏室用來堆放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因此稍顯凌亂與臟污,難怪陳阿婆會擔(dān)心陶湘嫌棄看不上。 但事實(shí)恰恰相反,陶湘中意極了。 小隔間雖然面積狹小,但是它有扇開關(guān)完好的門,東西墻上還有兩個小小的窗眼洞子,私密與通風(fēng)都有了。 雖說不那么亮堂,但也不是什么大問題,買些蠟燭煤燈就行。 陶湘當(dāng)即就點(diǎn)了頭:“成!” 此話一出,住下的決定敲了案,陳阿婆面上泛出喜意,立刻帶著獨(dú)孫女開始著手收拾。 也難怪她那么開心,知青住下來,家里是有一筆住宿費(fèi)可以拿的,多少是個進(jìn)項(xiàng)。 陶湘也整理起自己的包袱,她把行李袋里的棉被、墊被趁著中午日頭好拿到外面翻曬,鋁箱里原身的秋冬衣服也見見光吹吹風(fēng),好一通忙活。 見屋里沒有像樣的床椅家具,陶湘也懶得費(fèi)力再去找大隊(duì)長支生活費(fèi)采買,直接自己掏了兜置辦。 好在旮沓屯里就近住著位木匠,半成品的家具都有,還一個賽一個的便宜。 陶湘才使了兩塊錢便換到一張適合隔間尺寸的單人木板床與一副床頭小型書桌椅,她又搜羅來一些報紙貼在落土的墻面。 一頓飯的時間,小隔間里很快被布置得有模有樣,看著干凈利落了不少,勉強(qiáng)像是個人住的地方了。 不同于陶湘的如魚得水,其他知青卻要愁惱許多,甚至還與當(dāng)?shù)氐拇箨?duì)長社員等人發(fā)生了沖突。 像陶湘這樣千里迢迢辛辛苦苦自帶被褥,還手頭富裕闊綽的畢竟還是少數(shù),有些什么都沒準(zhǔn)備的知青自然只能去找大隊(duì)長,要求購買新床品等物,只是卻被對方以沒棉花票、布票為由拒絕了。 “費(fèi)那個錢做啥,屯子里誰家沒有?我讓他們揀新的給你們……”大隊(duì)長打著哈哈,始終不肯松口,把來支錢的知青俱拒了個遍。 至此,雙方梁子雖沒有結(jié)下,卻都心存不滿起來。 陶湘不知道其他幾位知青與屯子里人發(fā)生的矛盾,整理好住處的她正端著一只海碗坐在西廂房屋門口的板凳上吃得歡快。 那袋分到的蕎麥,包括藍(lán)布包里吃剩下的食物陶湘都大方地交給了陳阿婆,作為未來一段時間里自己在陳家的口糧,對方欣然答應(yīng)。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海碗里裝著的是蕎麥仁與紅薯塊簡簡單單煮成的雜粥,蕎麥仁是陶湘的,紅薯塊是陳家的。 但陶湘的這份尤其稠濃,最上面還蓋著三個蒸軟了的糖糍粑。 嬰兒巴掌那么大的糍粑上白糖化成了絲絲的糖漿水,雖沒有陶家嬸嬸剛做出來時口感酥脆,但如今軟了以后再吃,一入口便像是一塊香濃的甜軟糕,吃得人分外滿足。 同樣捧著一碗稀粥的小女孩坐在不遠(yuǎn)處門檻上小心翼翼地瞧,她也不敢明目張膽眼巴巴地盯著,只是看一眼低頭喝一口粥,看一眼低頭喝一口粥這樣,膽小又可憐的小動物模樣。 畢竟糖糍粑是知青陶湘才有得吃的殊榮,她是沒份的。 與其相比,同一個院里住著的趙家孩子們就要膽大放肆許多,站在邊上直勾勾望著陶湘碗里的吃食,只差沒有流著口水下手去撈了。 “來……”注意到小女孩的陶湘將對方招到近處,主動夾給了她一塊糍粑,“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幾歲了?” 聽到問話,陳家的小女孩卻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睜著一雙黑黢黢的大眼眨也不眨地看著陶湘搖了搖頭。 “她是個啞巴!”有個小男孩大聲嘲笑了句,周圍其他的孩子也轟然大笑起來,還唱起了拙劣編造的童謠。 歌里的地方話音太濃,陶湘沒有怎么聽出來,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