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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一,當(dāng)初被戴了帽子下放來的知識分子也盡集結(jié)于此,條件不好的地頭才能更讓這些人吃吃苦頭。 對此恍然未知的陶湘正準(zhǔn)備進(jìn)縣城,她還是第一回來,這里離旮沓屯有兩個屯里去鎮(zhèn)上的距離那么遠(yuǎn),但是拖拉機(jī)“突突突”卻開了好長一會兒才到,比起人走也快不了多少。 縣城里的房子看起來比阜新鎮(zhèn)多不少,這邊的人穿著比起鎮(zhèn)上屯里的也要更齊整干凈一些,周圍的商鋪開了不老少,望過去琳瑯滿目。 陶湘邊瞧著邊下了車,隨眾人一道進(jìn)開大會的劇院里,吹了會兒風(fēng),她腦袋清明了不少,心里頭則想著待會兒逮著空得出去好好逛下,不能白浪費了這次趕趟來縣城的機(jī)會。 充作會議廳的大劇院是問縣城里的文工團(tuán)挪來用的,老式褐紅色垂地簾幔上正當(dāng)中貼了幾個“XX縣革命學(xué)習(xí)大會暨文藝匯演”的紅紙字樣,充斥著古舊年代感。 眼下時間還早,不過八點過半,劇院里偌大的地方也只零零散散幾小堆人,而大會要十點才開始,正陸陸續(xù)續(xù)地有人進(jìn)場。 大隊長他們那些干部在外頭處理事情還沒到,但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屯里人的身影,與超載的王崗?fù)屯侠瓩C(jī)前腳后腳,都是來得比較早的。 陶湘一抬頭就瞥見了幾個正杵在劇院門口往內(nèi)張望的熟悉面孔,諸如趙家嬸子和她的三個孩子,以及陳嬸,甚至還有不呆在西廂好好照顧陳阿婆的陳丹桂…… 都是些讓人瞧了心里不痛快的角色,陶湘沒高興多看,正打算招呼著知青們再去外頭彩排一遍,但偏偏還是有人硬迎了上來。 陳嬸拽著陳丹桂走到陶湘的面前,語氣爽利妥帖,態(tài)度卻有些刻意伏低做?。骸奥犝f前陣子丹桂惹了陶知青不高興,都是在家寵得厲害了,這回特意帶她來賠不是……” 大庭廣眾之下來這么一出,都不知是想取得陶湘原諒,還是想把她推上風(fēng)口浪尖。 陶湘見狀挑了挑眉,看著陳嬸沒有說話,附近的人聞言也紛紛望了過來,知青們圍攏到陶湘身后。 見陶湘不開口,陳嬸下頭的話一時沒想好怎么接,聽多了閨女的訴苦,就連她也以為陶知青是個心眼賊小的城里人,正想著拿那些芝麻大點的事好好燥一燥她的臉,卻不想對方根本就沒按她想的來。 “陳嬸這是哪出?。俊碧障娉聊撕冒胩欤奥犝f?是聽誰說的?” “這我自然是聽別人講的,這不前些天……”陳嬸說著還想往之前的事上去靠,卻不防被陶湘笑著打斷了。 陶湘表情報赧,話語打得人措手不及:“那一定是聽岔了,明明是我惹了丹桂不高興……”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更加摸不著頭腦起來,就連陳嬸也一下子怔愣在那。 只聽得陶湘繼續(xù)說道:“前些天也怪我,整天忙著排練,放在院子里的一些衣服、柴火都被人偷拿禍禍了個干凈,我就問了看門的丹桂幾聲,想著她或許看見了……問得是有些著急,丹桂可能覺著是我怪她了……” 絮叨完這些,陶湘又閉上了嘴,好半天沒有說話,眾人的胃口被吊得足足的。 終于有人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到底是誰偷拿了?” 那些東西到底是被誰偷用了,這是所有人心頭的疑問,比起陶知青與陳丹桂誰氣誰,大家更關(guān)心這個。 陶湘抿唇一笑,眉眼笑得可人:“那就要去問丹桂了,她也沒跟我說是誰……” 忽地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跑陳丹桂身上去了,各種各樣的聲音與問題拋到小姑娘身上,嘈雜得令人頭疼。 四合院里發(fā)生的事,陶湘從來沒有拿到院外去說過,就是不高興被人當(dāng)成話料,但現(xiàn)在開個先河也未嘗不可,總歸不是她受罪。 被人圍問的陳丹桂更是難受:“俺不知道,俺沒見著!” 別人不相信:“你咋會不知道?一天到晚待在你那姨婆那的……” 陳丹桂被追問得頭疼,又惱了硬拉自己過來的母親,她下意識看向始作俑者趙家的三個小孩,卻見他們被趙家嬸子護(hù)在懷里,而對方正用一種刻薄陰冷的眼神看著她。 那眼神唬人得很,渾像透露出一個字,就要被撕了嘴似的,陳丹桂當(dāng)即不敢再多說話,也不敢久留,拉著自己的娘避了出去。 “這里頭肯定有古怪,陳家那大丫頭說不定真知道些什么,不敢說……” “難說的,陳家那么窮,或許就是大丫頭干的……” 閑著沒事,屯里人開始天馬行空猜測起來,說什么的都有,反正不費什么力氣。 本還有些擔(dān)心的趙家嬸子聽到這里,心里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一個念頭,她知道自家的娃都不是什么好主,平日里頑劣也就算了,偷盜的壞品行可不能像這樣堂而皇之地傳出去,還得想辦法堵住陳家丫頭的嘴。 這么一吵吵,陶湘頭暈不舒服的癥狀出人意料竟解了大半,只是肚子卻餓了,出西廂時灌的那碗薄粥消化了個干凈,她胃里撓心撓肺地餓。 眼看大劇院里的人越來越多,她又不放心立馬走,便對著看管包袱的男知青說道:“現(xiàn)在人多,咱們的包袱得看好,里頭東西都是齊的吧?” 如今陶湘儼然成為了知青們的主心骨,但凡她說的話,就沒有人不聽的。 男知青當(dāng)即打開了包袱,對著陶湘又確認(rèn)了一遍道具數(shù)量:“花球五個,□□一本?!?/br> 見東西都還在,陶湘點著頭:“行,那你們坐著吧,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順便給你們帶些包子回來?!?/br> 陶湘心情好起來的時候還是很大方的,知青們一時喜上眉梢,他們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吃過菜餡或rou餡的包子了,哪怕只是素饅頭干燒餅,想想也能流一下巴口水。 擱下一群嗷嗷待哺的知青,陶湘雙手揣袖筒里,滿懷心事老父親似的出了門。 這天是真的冷,人剛走到劇院外就被凍了一個激靈,陶湘不自覺地開始縮著脖子弓起腰來,襯著身上穿了許久的臟襖,越發(fā)有種屯里人的既視感。 看看時間,九點還沒到,足夠她好好找個國營飯店先喝上碗胡辣湯暖暖胃,然后點幾個包子美美享用后,再帶回去些。 反正糧票、rou票她都有帶在身上,無論需要什么票都可以滿足。 陶湘在臘月中旬的時候挑著時候趕早去了趟辦事處,一些循規(guī)的錢票還是老三樣,但這回卻還多了些rou票、油票、副票等,都是年關(guān)前最后一個月城鎮(zhèn)軍民才有的福利。 這種節(jié)禮下發(fā)的時候不打折,因此陶湘得到了原身烈士父母全部的份,一下子二十來斤rou并幾斤油到手。 比起旮沓屯,今年秋豬養(yǎng)得不肥,上交了供銷社站后也沒剩下多少,西廂陳阿婆與果果那份只分到了幾兩肥板,炸了小半罐子油以后就半點不剩了,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