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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用木簪簡單的挽起,露出一截若隱若現(xiàn)的白皙修長的頸項,當真是烏發(fā)雪膚,攝人眼球。林如翡的膚色很白,于是所有的顏色在他身上都變得醒目了起來,無論是濃郁如鴉羽般的長睫,亦或者淡色的唇,連帶這氣質(zhì)也好像淡若似水,如浸在冰中的軟玉。有些涼,但卻不冷,甚至于握上去,才會發(fā)現(xiàn)他竟是溫熱的。誰會不喜歡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少爺呢,顧玄都想,就算自己也是不能免俗的吧。他收回了看林如翡的目光,抬眸看向窗外,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林如翡睡到了傍晚才被浮花叫醒。迷迷糊糊的從夢中醒來,迷迷糊糊坐到桌上等著吃飯,直到喝下了第一口湯,才倏地清醒過來,道:“幾時了?”“戌時啦少爺。”浮花回答。林如翡抬眸看向窗外,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刺目的陽光化作溫暖的橙色,籠罩在大地之上。天空里一片艷麗的火燒云,漫無邊際,如揮灑丹砂時無意中甩下的一筆,美得驚人。林如翡簡單的吃過晚飯便打算出門。一直待在浮花懷里乖乖的饃饃,卻突然哭鬧起來,嘴里念叨著聽不懂的話,浮花只好將他摟入懷里,小心的往他嘴里塞了一塊麥芽糖,這哭鬧聲才就此止住。“怎么突然哭了?!庇袢镆苫蟮?,“平日里不是挺乖的嘛?!?/br>“不曉得,可能是哪里不舒服吧?!备』〒u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明白。林如翡回頭看了饃饃那淚眼婆娑的雙眸,心下輕嘆,道:“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饃饃不說話,只是盯著他。“或許,會給你帶一些小禮物?!绷秩玺涞?,“希望你喜歡。”饃饃呆呆傻傻,仿佛根本聽不懂林如翡在說什么。林如翡出了付家,徑直去了之前找到的陣眼,再次走進那條漆黑的地道,撥動了機關(guān)。鐵籠轟隆隆的落下,林如翡再次看見了付魚沉睡的身體,他抬手打開了鐵籠,然后將付魚的身體從鐵籠里面頭拖了出來。“然后呢?”林如翡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問顧玄都,“要怎么招魂?”顧玄都道:“需要先布陣?!?/br>林如翡環(huán)顧四周道:“就在這里布行么?”顧玄都道:“可以?!?/br>顧玄都便開始指導(dǎo)林如翡布陣,他說想布陣法很簡單,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陣眼。而支持陣眼的要么是靈氣,要么是劍意,這兩者之間可互相轉(zhuǎn)化,林如翡布陣應(yīng)該會比常人簡單一些,因為他基本上就是個可以行走的人形劍意,只要稍微注意點細節(jié),陣法于他而言應(yīng)該是很簡單的事。不過到底是第一次做,林如翡的動作有些生疏,好在他到底是有丹青基礎(chǔ)的人,畫陣的時候,不至于太過困難,只是進度有些慢罷了。他畫著,顧玄都就在旁邊看,有了錯誤便指出來。兩人通力合作還是花了大半個時辰才勉強將陣法畫完整,林如翡累的滿頭大汗,不住的喘氣,道:“可以了嗎,前輩?”顧玄都認真的檢查了一遍,點點頭:“差不多了,你休息一會兒,就能啟動了?!?/br>林如翡這才松了口氣,汗水順著他的額頭一路往下,由下巴滑落,在泥土上落下一個淺淡的痕跡。他喘了會兒氣,這才緩過來,問道:“要如何啟動陣法?”“你先把付魚放到陣法中央?!鳖櫺颊f。林如翡道了聲好。當付魚的身體放置到陣法中間后,顧玄都低聲念了一段咒語后,地上的陣法便起了一層淡淡的光,這光持續(xù)了片刻,接著一陣邪風(fēng)順著地道口吹了進來。他們是在隧道里,按理說根本不可能有風(fēng),可這風(fēng)卻來的突兀,強勢的風(fēng)里帶起了地面上的塵土,吹的林如翡衣袖獵獵作響。林如翡怕風(fēng)沙迷了眼,不由得閉了眼睛,他聽到簌簌的風(fēng)聲中,夾雜著一兩聲凄厲的哭嚎,仔細聽去,又好似錯覺。顧玄都站在林如翡的身后,用手蓋在了林如翡的雙眸上,他的嘴里一直在念著什么,直到聲音停下,邪風(fēng)才也跟著消散。林如翡的眼睛被顧玄都蒙著,什么都看不見,聽風(fēng)聲停了,遲疑的叫了聲前輩。顧玄都的聲音很近,似乎就靠在他的耳邊,他說:“嚇到小韭了?”林如翡搖搖頭,示意還好。顧玄都說:“成功了。”他說完這話,緩緩的松開了手,林如翡努力的眨了眨眼,祛除了眼睛里的不適感,待看清了眼前景象后,才倒吸一口涼氣。原本躺在陣法中央的付魚睜開了眼睛,他的黑眸中帶著些許茫然,仿佛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在這里。林如翡露出驚喜之色,叫道:“付魚?!?/br>被喚了名字,付魚緩緩的扭頭,將眼神投在了林如翡的身上,只是這眼神和林如翡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只有驚訝并不欣喜,甚至還帶著幾分漠然的冷漠,他薄唇輕啟,開口說了話:“你是誰?”林如翡道:“我是昆侖林家的林如翡,正巧來付家送劍會的請?zhí)?。?/br>“林如翡?”他咀嚼著這個陌生的名字,艱難的適應(yīng)著這具已經(jīng)休眠了許久的身體,“我……醒了?”林如翡道:“是,你醒了?!?/br>“付家現(xiàn)在如何?”他又問。林如翡簡單的說了一下付家的情況,說這四處都生出了茂盛的莊稼,只可惜付家將周圍的地契全都收入囊中。付家莊沒有富起來,但他們付家卻成了富貴人家。付魚眼眸半垂,面無表情的聽著,聽完后,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問:“我的劍還在付水那里?”林如翡道:“是?!?/br>“哦。”付魚說,“那還得去找他一趟,將那劍取回來。”林如翡微微蹙眉,覺得眼前這個付魚有些奇怪,按照付水的說法,付魚性子穩(wěn)重溫和,待人待事都彬彬有禮,再加上他愿意為付家莊犧牲那么多,想當然應(yīng)該是個溫暖的人。可林如翡只從眼前這位劍客的身上感覺出冷漠和疏離,他似乎對付家到底如何了絲毫不關(guān)心,開口問的第一句,就是自己的劍。“多謝公子將我喚醒?!备遏~環(huán)顧四周,看到陣法和鐵籠后,想起了之前的事,他道,“原來我已經(jīng)睡了這么久了,是該醒了?!?/br>林如翡說:“你就沒什么別的想知道的?”付魚平靜的搖搖頭。林如翡重重的抿唇,他道:“好吧?!?/br>兩人一時無言,沉默著從地道里出來。付魚一走,這個巨大的聚靈陣便算是沒了效果,來年付家莊又會變成寸草不生的荒地,至于付水他們最后會如何,林如翡就管不到了。然而此時此刻,林如翡和付魚兩人間的氣氛實在是怪異的可怕,付魚面無表情的朝著付家莊走,林如翡蹙著眉頭跟在他后頭。“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