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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么?” 凝霜微紅了臉,輕輕朝窗外啐了口,說來蕭易成最近待她越發(fā)黏糊了,簡直像她的影子一般,走到哪里都跟著,至于凝霜的看法么……說不高興當然是假的,可蕭易成跟換了個人般,難免又叫她覺得怪怪的。 蕭易成從身后擁著她,留神不碰到發(fā)髻,輕輕問道:“最近怎不見母親叫你過去?” 蕭夫人性子不易接近,可待家人還是挺好的,每常得閑都會叫凝霜過去說些閑話,偶爾還將宮中的逸聞樂事說與她聽,也算婆媳間相處的一種趣味。 凝霜悶悶道:“我只擔心母親與我起了齟隙?!?/br> 還是因為張二夫人這件事,覺得她做得偏過么? 蕭易成卻很了解母親,蕭夫人并非那等老實糊涂的大善人,凡事都喜歡和稀泥,這件事本就是張二夫人先起了異心,又怎能怪凝霜先發(fā)制人?何況,身為一族的宗婦,當斷則斷是很必要的,一味柔善逃避才是壞事。 蕭易成想了想道:“不如你去看看母親,若真有什么誤會,說開了便好了。” 凝霜從善如流采納了他的建議,隔日就去后院看望蕭夫人,蕭夫人并未拒絕,亦如常接待了她,待她也算體貼和氣,凝霜這才稍稍安心。 如此看來,并不關張二夫人的事,那么,婆母究竟為什么發(fā)愁呢? 蕭夫人靜靜地凝視她片刻,驀地說道:“你知道阿成要出征了么?” 凝霜只覺腦子里嗡的一聲,密密匝匝的沒個頭緒,這個她真沒聽蕭易成說過——什么時候的事? 蕭夫人自個兒愁悶了許多日子,見她的模樣倒有些不忍,嘆道:“你還是多陪陪他吧。” 凝霜怏怏的回去,心里倒?jié)u漸清醒開來,難怪蕭易成這幾天總在她跟前打轉,像是生怕她忘了他的模樣似的,敢情他也知道這一趟危險重重,很可能一去不返么? 不論如何,她總得問個清楚。 蕭易成聽她講述完自己的擔憂,日漸開朗的臉上卻笑起來,“你怕我死在外頭,留下你當寡婦?” 凝霜怒道:“我可不是跟你說笑?!?/br> 她是真的怕,好不容易日子有好過的跡象,蕭易成的身子漸趨好轉,她在蕭家的危機亦已鏟除,還以為今后會是戲文里那樣和樂美滿的結局,哪曉得仍是個悲??? 那她所付出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這么一想倒覺得酸楚起來,本來孕期情緒就不穩(wěn)固,凝霜索性一甩手,放聲嚎啕起來。 蕭易成見她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不禁慌了神,忙尋摸手絹為她拭淚,又笨拙地安慰她,“沒事,不像你想的那樣……” 原來此次出征算不上打仗,不過是一個象征性地儀式罷了——皇帝這一兩年身子愈發(fā)壞了,可繼承人的問題卻仍未有明確定論,東宮與重華宮亦僵持不下,弄得朝臣們都不知該站隊為誰才好??删驮诎朐轮盎实酆鋈话l(fā)下一道詔書,道是邊陲有一支北戎強敵犯境,命太子出征前往討伐,一時間,朝中掀起軒然大浪。 若真是切實打仗,便該由皇帝御駕親征,如今泰安帝不動,倒讓太子替父出兵,其中意義不言而喻。等太子歸來,既占了嫡出之名,又有軍功在身,這儲君之位便無可撼動了。 蕭易成嘆道:“若非陛下屬意太子繼位,也不會貿然命他領兵?!?/br> 一個手掌虎符兵權的太子,對皇后黨無異如虎添翼,步貴妃等人再想妄圖染指皇權,便是癡人說夢。 凝霜卻仍有些不放心,“真有那么容易么?” 蕭易成捏了捏她的后頸,笑道:“自然會存在少許困難,但,總比現在好多了,不破不立?!?/br> 宮外不比宮里,步貴妃或許會著人暗殺,又或是意圖聯合北戎人除掉太子,但,有蕭易成在,自不會令她們得逞——因此他才非去不可。 好在大周與北戎和平了數百年,如今的新君亦是個膽小謹慎的,兩邦貿易互通,亦不曾生出大亂子??v使偶然有些小摩擦,亦算不上什么,太子此行看似鄭重,其實只要將那群馬賊趕回邊境線就成了,北戎王亦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非大動干戈。 凝霜聽到此處,心里的大石才算落定,又嗔著蕭易成道:“既不是什么大事,你為何不早點跟我說呢?” 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說呀,蕭易成輕輕摩挲她的耳垂,唇邊現出無奈笑意——他要說此行十分安全,那她是不是就一點都不擔心了?她關心的究竟是他這個人,還是他的身家性命? 不知怎的,蕭易成十分害怕聽到凝霜內心的反應,這讀心的異能固然令他對一切了若指掌,可同時也令他束手束腳——她是真愛他么?還是,在他做了種種這一切之后,依舊無法打動她呢? 好在,此刻蕭易成已沒了這些莫名其妙的顧慮。他清楚地感知到凝霜在為他牽腸掛肚,那是一種割舍不了的、綿綿不斷的情感。 蕭易成半蹲下身去,輕輕貼在凝霜腹部,盡管聽不到清晰地胎動,他還是希望這個孩子能意識到他的存在。 里頭是他的骨血,面前站著是他的妻,亦是他竭盡所能愿意保護的一切。蕭易成徐徐起身,拉著凝霜的手依依不舍道:“等我回來。” 凝霜:“……” 你還沒走呢。 盡管離別是在下月而非現在,凝霜覺得還是成全這份心情為好,她靠在蕭易成肩上,低語道:“我會等你,你也一定要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br> 蕭易成在她唇上輕輕碰了下。 凝霜坦然迎接這個吻。 此時此刻,她感到心中從未有過的寧靜。 第54章 離別 雖然還有大半月蕭易成才會走, 府里的氣氛卻悄然發(fā)生了變化。盡管皇帝暗示這場戰(zhàn)事并不危險, 可那只是內部的默契, 外人眼中無異于上刀山下火海——世子爺這一去恐怕就不能回來了,于是府中皆為其拘一把同情淚,更感嘆老公爺和蕭夫人, 好好的兒子養(yǎng)到二十歲, 滿以為接下來能享子孫福, 誰知道命途多舛, 偏又生出這場禍事來。 好在如今少夫人有了身孕, 世子爺也算后嗣有繼,不曾辱沒門楣,可若生出來是個丫頭, 仍免不了令人扼腕——不孝有三, 無后為大,偌大一個承恩公府,難道注定要落到他人手里么?要知道不止蕭家二房, 宗族里其他虎視眈眈的遠親還多著呢。 凝霜敏感的察覺到眾人投來的視線,這令她如坐針氈,心里更是暗暗著惱, 仗都還沒打呢,怎就認定蕭易成會馬革裹尸了?這群不長心的奴才! 便借著整頓家事之機,狠狠發(fā)落了一批愛嚼舌根的奴仆,總算使府里清凈了些。如今她再如何折騰,府里也沒人說她壞話了, 張二夫人已去,老太太稱病,徐慧琴又是站在她這邊的,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