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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水濺在紙上,還有一滴濺在凌孜的衣領(lǐng)上。凌孜頓時慌了,咬唇求助地望向許以塵。許以塵攤攤手,意思昭然若揭,該怎么辦怎么辦。凌孜憋得眼圈都紅了,許以塵提議,“要不你就說看我寫字,然后你給我磨墨的時候沾上的吧?!?/br>凌孜瞬間清醒,贊同地點點頭,“到時候母親發(fā)現(xiàn)我就怪在你身上,說是你叫我騙人的?!?/br>許以塵一臉無奈,剛想說話凌孜就跑了,還留下了個解釋“我等下回家晚了母親會罵我的。”回家后,凌孜躲躲藏藏遮遮掩掩,林夫人一眼就掃到了他衣領(lǐng)上的墨汁,沒說什么。但過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叫奶媽帶他去換身衣服。凌孜還以為母親沒看見,只是嫌他衣服臟,因為他回家的時候故意弄臟了一點衣服,母親最見不得別人衣服臟了,肯定會叫他去換衣服的。自己還為自己的舉動沾沾自喜,卻不知母親已然知曉。從此以后,凌孜每天都定時到學(xué)堂和許以塵一起上課,后來還加了個許以清。不過許以清學(xué)習(xí)不像他們倆人一樣認真,整天沒事就逃課,許夫人拿他也沒辦法,只好不了了之。第5章離開那天,是個寒冷的冬天。許久不下雨的天氣今天竟下起了小雨,原本屋檐上結(jié)得厚厚的雪層,被雨水打得一個孔一個孔的深陷。學(xué)堂里雖有火爐,但實在很冷。許以清平時就不太愛上課,更別提這么冷得時候了,多半是現(xiàn)在還躺在房間里睡覺。凌孜因為太冷,腳不停地跺著地。原本坐著上課的先生,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只能在學(xué)堂里踱著步講課。今天的許以塵不知怎的,一直看著窗外發(fā)呆,先生拍了他兩下桌子都沒回神。先生見沒什么效果也不在多說什么,畢竟許以塵平時是個聽話的好學(xué)生。自己也是個讀書人,又能原諒人的胸襟。先生本著這樣的胸懷,也就釋然了。“自是尋春去校遲……”先生搖頭晃腦地讀著詩,反復(fù)嚼韻。“大事不好了?!币幻P突然破門而入,先生不滿地看著他,而他的目光卻緊隨許以塵。許以塵立刻站直了身,椅子因為他的動作蹭的醫(yī)生掉了,他卻沒管這么多,只是盯著小廝。小廝顫抖著雙手,指著外面,“夫人病了……少爺你快去看看吧,還有林小姐你也快去?!?/br>凌孜在看到小廝進來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有大事發(fā)生,果不其然發(fā)生了這種事。雖然說的是許夫人病了,但許夫人病了這件事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多半是更加嚴重了。許以塵紅著眼眶跑出了門外,心里什么都沒想,什么都不敢想。凌孜雖然是緊隨其后出的門,但步子到底是不比他邁得大,追著追著不小心摔倒在地上。這是唯一一次許以塵沒回頭,他自己努力地爬起來跑到房間里。門外守著許多人,見他進來也沒有人阻攔,顯然是許夫人特許的。凌孜輕輕地合上門,不留一絲縫隙。許以清還沒來,床上躺著許夫人,許以塵跪坐在地上抓著母親的手,目光緊盯在母親身上,來凌孜關(guān)門的聲音都沒能讓他回頭。許夫人微笑向他招手,“孜孜,你過來?!毕駱O了他第一次來到她家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招手讓自己過來。但早已物是人非,當時的許夫人還有精神氣坐在椅子上,現(xiàn)在卻只能躺在床上,當時那個坐在旁邊不發(fā)一聲的少年此時正跪坐在地上哭咽,當時那個吃醋的女孩子現(xiàn)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可能正朝這里飛奔過來。當時那個被招過去笑容滿面的女孩此時也已經(jīng)淚流滿面。許夫人神色平靜,看著站在原地呆愣楞的凌孜,再次喚道:“孜孜,快過來啊。這是不喜歡干媽了嗎?”嘴上雖然帶著埋怨,但眼神里除了寵溺還是寵溺。干媽是在和凌孜相識的那年過年認得,許夫人覺得平常夫人夫人的叫太過于生疏,就求著林夫人讓他認自己當干媽。凌孜摸了摸眼淚,像許以塵一樣跪坐在地上,喊了一句“干媽?!?/br>許夫人沒應(yīng),緩緩地靠在枕頭上回憶道:“當時我第一次見你就特別喜歡你。說真的,除了我的兒女,我真的沒怎么喜歡過別家的孩子,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特別喜歡你?!?/br>“因為喜歡你,所以就認了你當干女兒。現(xiàn)在我想讓你叫我一聲娘可以嗎?”許夫人松開許以塵的手,握上凌孜的手?!?/br>凌孜沒有一絲猶豫地就叫了出來,“娘?!?/br>這回許夫人應(yīng)了,抿抿嘴繼續(xù)道:“娘知道你喜歡阿塵,阿塵也喜歡你??上赣H沒機會看見你們在一起了,你們兩個也不容易,娘也理解你們。你們兩個要好好照顧清清,那孩子不懂事。”兩人雖然臉上都泛著紅暈,都也沒有辯駁。“母親,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br>“哎,乖兒子?!痹S夫人摸摸許以塵的頭,其實他雖然經(jīng)常摸許以清和凌孜的頭,但卻極少摸許以塵的頭。“娘。”許以清尖細的聲調(diào)傳來,走進來時被門檻絆得還打了個踉蹌。許夫人生氣地瞪著他,“你都這么大了,怎么一點都不懂事,走進來還能絆倒。”許夫人顯然還有話對許以清說,凌孜往旁邊移了移,給他讓出一個位子。許夫人嘆了口氣,道:“你們倆先出去吧,我有話和許以清說。”為了表現(xiàn)鄭重還直呼了許以清的名字。許以塵深深地看了母親一眼,就隨著凌孜出去了。許夫人平時待人不薄,性子也溫柔,所以下人們都很喜歡他。“你們都下去吧?!痹S以塵掃了眼密丫丫的十幾號人群,對管家道:“把賣身契都還給他們吧?!?/br>“可是——夫人的喪事……”管家停頓了一下。“我自己有顧慮,讓他們都散了吧?!痹S以塵掀掀眼皮,疲憊的道。凌孜知道他現(xiàn)在心情不好,他自己也心情不好,所以兩人就安安靜靜的站在門口。不知等了多久,凌孜感覺過去了幾百年那么久一樣。門終于開了,許以清腫著眼睛出來,“母親讓你們進來?!?/br>三人還沒走到床邊,許夫人就合上了眼。他一個人已經(jīng)太累了,已經(jīng)撐得太久了,他要休息了。剛剛停住的眼淚此刻又像涌泉似得全部冒了出來。像黃河水一樣永不決堤。凌孜在母親的準許下陪著給許家人守墓,許以清倒是還好,許以塵就不同了整日不吃不喝,胡子上的青茬都漲了出來,整個人身上的氣質(zhì)頹廢了不少。凌孜沒勸旁人也沒勸,畢竟這種事情還是自己走出來的比較好。那年凌孜18歲,父親母親給他定了一門婚事,嫁給鎮(zhèn)上有錢的一戶人家,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