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打算聽聽我想說什么？”

米迦勒藍(lán)色的眼睛認(rèn)真地看著他：“你已經(jīng)不像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人了。”

“誰都會變的，但我并沒有變得那么徹底，你總是要給哥哥個解釋的機(jī)會吧，”路西法說著回頭看向他，“哪怕是我們面前這位審判長，他在作出死亡判決前也會讓罪犯做一個最后陳詞的?！?/br>
“那又怎么樣？你又想說什么？你穿著一身軍裝，帶了劍，除了叛變我是想不到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路西法又轉(zhuǎn)回去注視著他：“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你真的不愿意聽我的？”

“然后跟你一起叛變？”米迦勒收回劍，劍尖指著地面，“那我們以前做的努力都算什么？億萬年啊，我們這么認(rèn)真地想要把這個天界變成理想的國度，你說放棄就放棄了嗎？”

“你還看不明白？你還想以一種天真的視角去看待整個世界的變化？”路西法的情緒比他想的還要激動。

“看明白又怎樣？這里是我們的家，我們的故鄉(xiāng)！”他可以看見米迦勒藏在眼底的難過，但他并不明白那難過的意義。

“你知不知道這種固執(zhí)的結(jié)局？”路西法深吸了一口氣，把語氣放緩了一些，“還記得你的老師說的話嗎？你明知道……”

他沒有聽到路西法那句話的完整版，米迦勒在路西法還沒說完的時候就打斷了他，語氣堅定：“我知道，可是我愿意留下來，我的選擇與你無關(guān)。你要走，就請你自己離開?！?/br>
路西法再沒開口，轉(zhuǎn)過身來，穿過長廊，一步一步走下臺階。擦肩而過時，他看到路西法的眼神里有著憤怒，更多的卻是無奈。米迦勒的手松開，他手中握著的長劍跌落到地上，他身體后傾靠在墻上。烏列走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

“他還是叛變了，”米迦勒對他說，“我們的妥協(xié)是沒用的?！?/br>
他語調(diào)很平淡地說：“沒關(guān)系，剩下的路我和你一起走。”

“謝謝你?！彼牭搅嗣族壤詹⒉淮舐暤幕貞?yīng)，于是他說，米迦勒，天界以后可能只能靠你了。

路西法兵變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掃整個天界，從亞帕拉到亞特蘭蒂斯再到最接近地獄的歌珊，除了圣殿以外的天堂的每一寸土地都因此陷入恐慌之中。

最初的時候是沒有交鋒的，路西法領(lǐng)著追隨他的將士逐漸向位于第五天的亞蘭平原行進(jìn)。加百列率領(lǐng)著軍隊跟在路西法軍隊的后方，并沒有主動出擊——米迦勒根本不打算阻攔。

當(dāng)路西法帶領(lǐng)的隊伍前行到比拉迦山地時，一只金色的箭矢帶著流光向著路西法飛去。幾乎是在一瞬之間，路西法拔出腰間佩劍將它攔腰斬斷。

隔著遙遠(yuǎn)的距離，路西法看到了還保持著持弓姿勢的天使。那個表情陰郁的男子跟在希爾身后不遠(yuǎn)處，看著他的目光中帶有瘋狂之色，像是絕望的狂徒抓住最后生機(jī)一樣的神色看得路西法一怔。

處在隊伍最前方的路西法來不及阻止希爾的動作，他只看到那個女孩手中的長劍揚(yáng)起，然后一大片血霧散開，握著弓的天使還未閉上的雙眼中有著痛苦和驚愕的神色。

那個天使的身體從空中墜落，直到掉落深谷，rou體和山石摩擦發(fā)出沉悶的聲音。那一瞬間，所有天使的目光都隨著墜落的天使而向下望去。

不知道是誰喊了第一句剿滅叛軍，戰(zhàn)爭就這樣開始了。原本靜謐的場景瞬間變得喧囂無比，不停有天使從空中墜落，路西法見狀加快了向亞蘭平原行進(jìn)的速度。

有個天使從加百列身邊掠過，加百列順手拉住了他。他和加百列對視了一秒，掙脫被拉住的手臂，向著遠(yuǎn)處飛去。加百列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換了另一種表情。她拔出長劍，將長劍舉過頭頂，喊道：“將叛軍逐出天界！”

整個戰(zhàn)場從比拉迦山地一直蔓延到亞蘭平原之上，從空中看去，一條艷紅的溝壑變成了劃開平原和山地的利刃。加百列身邊滿是刀劍交擊發(fā)出的刺耳聲音，她機(jī)械化地?fù)]動手臂躲開攻擊，目光看著越離越遠(yuǎn)的薩麥爾。

戰(zhàn)斗僅持續(xù)了三天，路西法無心戀戰(zhàn)，他只想打開空間的結(jié)界。整個大地都在顫抖，青紫色的地面上顯現(xiàn)出被封印的陣法，劃破空間的禁忌力量讓跟在后面的天使不能再前進(jìn)半步。

赤紅色的液體順著圖騰蔓延開來，灼熱的溫度令有心阻止的天使望而卻步。一道光從最高的天上落下，砸到正在開啟的傳送陣上。路西法首先跳下去，追隨著他的天使一個接著一個向下跳。

那是曾經(jīng)天界最優(yōu)秀的天使們，別西卜，沙利葉，瑪門，阿斯蒙蒂斯，貝利亞，莫斯提馬，茵陳，切西亞，昔拉……以及跟在最后面的薩麥爾。

在薩麥爾跳下去的瞬間，地面合攏，巨大的符文從地面消失，平靜的原野上好像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將仍處于震驚狀態(tài)的天使軍團(tuán)撤走后，加百列再次回到了亞蘭平原之上。

她把一朵還帶著露水的白玫瑰放到薩麥爾墜落的位置，離開她掌心的花朵在接觸到地面的那一刻逐漸枯萎。她轉(zhuǎn)身，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地方。

加百列對著他講這些事情的時候米迦勒正在處理著這一次戰(zhàn)爭帶來的種種麻煩。聽到這個內(nèi)容，米迦勒正在寫字的手頓了頓，抬起頭來看向加百列?！耙窃俳o你一個選擇的機(jī)會，你會答應(yīng)他嗎？”

加百列沒有回答，反問：“你呢？”

米迦勒看了看加百列，又看了看他，說：“這里有我最愛的一切?！?/br>
“你這樣可就要小心我不干了?！奔影倭行πΓ檬峙牧伺陌咨淖雷?，俯身看著他們。

他看著笑得勉強(qiáng)的加百列，打破沉默，“拉斐爾決定不再研究學(xué)術(shù)了?！?/br>
米迦勒挑眉，加百列站直身體，問他：“那他想干什么？”

“幫忙啊，”說話的是米迦勒，“天界少了很多天使，可是空出來很多職位啊?！?/br>
加百列想了想，突然問了另一個問題：“這次怎么為犧牲的天使定性？”

米迦勒放下筆，陷入了深思，他說：“其實這次事件不該有犧牲的。”

“那個愚蠢的天使自作主張的一箭讓我們損失兩個軍團(tuán)，如果算上路西法那邊的，死傷超過百萬?！奔影倭械恼Z氣十分不屑。

“那個天使本就不適合從事政治和軍事，”米迦勒說，“烏列，你還記得我最開始對他的評價吧?！?/br>
他點頭，也是直到那時，他才真的肯定米迦勒是正確的。“誰把他調(diào)到天蝎宮的？”

米迦勒回答：“希爾啊，那時是不知道她這么做的意圖是什么，現(xiàn)在我敢肯定路西法不會重用她?！?/br>
他們誰都沒有提路西法現(xiàn)在已經(jīng)墮落的事情，不是逃避，也不是不愿意承認(rèn)。他們都有共同的疑問，天界發(fā)生了如此巨大的變故，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