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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平靜下來,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年,期間他們都沒有去天使牢獄探望的權(quán)限。那幾年他始終是個旁觀者,冷眼看著包括雷米爾在內(nèi)的天使們奔走勞碌,想辦法弄清事實,想辦法為熾天使長洗脫罪名。他們的所有作為都是徒勞,找到的東西越多,越是指向一個方向。米迦勒設(shè)計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是他們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解決的?他們現(xiàn)在的努力恰好是按著米迦勒的思路為他的罪提供證據(jù),為這一切畫上句號。得到具體信息的天使們集體保持沉默,拒絕向外界透露私下調(diào)查的內(nèi)容。或許他們和米迦勒之間的關(guān)系比他想的要好很多,他們的認真他都看到了。他知道他們都覺得他冷靜或者說冷漠得可怕,只是沒有誰有時間和心力去指責他,他也不想作解釋。他還有最后一個選擇的機會,他不想在選擇之前就失去它,因為現(xiàn)在他終于可以去見他了。守在門口的柯蒂士禮貌地對他行禮,他并沒有開口詢問。全世界都知道他和米迦勒的關(guān)系??碌偈磕咴谇懊?,帶他走到了監(jiān)牢外面,取出特制的封印石,監(jiān)室開始變得透明起來。米迦勒靠墻坐在地上,閉著眼睛。上一次他們還一起躺在蘭丹宮殿里閑聊,再見時面前卻隔了一層厚厚的屏障。柯蒂士看了看他,自己離開了。他把手放在透明的結(jié)界上,米迦勒在一瞬間睜開眼睛,他見到了久違的藍色。米迦勒張了張嘴,像是想對他說什么,最終還是沒有出聲。米迦勒站起來,走到結(jié)界邊坐下,身體靠在結(jié)界上。他也坐下,和米迦勒平視。“父神告訴你了對嗎?”大概是很久沒有說話了,米迦勒的聲音很不自然。“是,”他說著,額頭抵著結(jié)界,“你說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但你沒有說會是這樣的答案?!?/br>“你生氣嗎?”米迦勒看著他,眼神很溫和,像是在說無論什么回答他都能接受。“嗯,一開始很生氣?!备糁Y(jié)界他也觸碰不到米迦勒,只是把手搭在結(jié)界上,看著米迦勒也把手放到同樣的位置,他們的手掌擱在結(jié)界緊緊相貼。“現(xiàn)在呢?”“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彼聪蚰请p藍色的眼睛,極認真地說:“我也什么都沒做?!?/br>米迦勒對他露出一個微笑,“這是最正確的做法?!?/br>很久沒見到這樣的微笑,他有些晃神,“不,這不是的,其實還有別的選擇?!?/br>“你不會做那樣的選擇?!泵族壤湛隙ǖ卣f,“你是代表規(guī)律和克制的天使長?!?/br>他很想摸摸米迦勒的頭發(fā),對他說我沒有你想的那樣重視所謂的規(guī)律,我也會很自私,但無論是這兩種做法中的任何一個他都無法做到。“你希望我怎么做?”他盡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裝作淡定地問話。“我希望你能理解,做出最正確的選擇?!边x擇這個詞在這時聽上去格外假,他沒有回應(yīng),米迦勒敲了敲結(jié)界,手指在結(jié)界上寫著,不然黑暗就贏了。“事情就該這樣結(jié)束?!?/br>“其實我挺想聽你說一遍你寫下的話?!彼谠S地看著米迦勒,米迦勒只是微笑,不說話。情感和理智的天平在漸漸傾斜,他險些控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沖動。他閉上了眼睛,米迦勒的在他耳邊說這是最后的請求,他扯出一個笑容,也沒有點頭。作者有話要說:沒有人想看番外?沒人點的話就不寫了啊……第53章chapter53判決Chapter53不情愿地遠離那個監(jiān)室,他沿著長長的走道向下走去。熒光石的光灑在他身上,蒼白冰冷。天使牢獄里封印很多,也很強大,所以他經(jīng)過的地方安靜得可怕。他站在薰衣草田里回望牢獄,覺得黯淡的天光隨時會吞噬一切。風帶起他的衣角,掃落了很多花瓣,他轉(zhuǎn)身向傳送陣的方向走去。這條路他走過無數(shù)次,沒有哪一次會帶著這樣無奈甚至有些絕望的心情。那些被判刑的天使的伴侶親人和朋友是不是也有過和他一樣的想法?他松開一直緊握的手,看著自己在無意識間掐破的皮膚,任由鮮血順著手指往下滑。在選擇傳送地點的時候,他沒有選擇亞帕拉銀城廣場,而是選擇了最西端的時間之塔。像是被莫名的力量牽引,他跟著那股意識走到了時間之塔的頂端,停在那道門前。門上藍色的光芒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亮麗的紅色,那個時鐘上的時刻已經(jīng)定格,三根指針重疊在一起,穩(wěn)穩(wěn)地指著正上方。他看著緊閉的門扉上方的銀白色拱頂,思緒飄散到很遠的地方。他想起了第一次在時間塔下的約會,第一個有些不知所措的吻,以及后來一次又一次故地重游的承諾。站在這扇門前,他總會忍不住去推動它,即便相關(guān)的記載和經(jīng)驗明白地告訴他門是打不開的。他再次把手放在門上,輕輕推動,隨著門軸轉(zhuǎn)動,那扇透明的門在他震驚的目光中打開了。那瞬間他承認他有些驚慌,害怕那會像潘多拉魔盒,將所有的邪惡都散布到世界上。他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門完全打開。時間之塔無愧于它的名字,整座塔記錄了完整的時間發(fā)展歷程,就如他眼前的一切。門的另一端是世界處在混沌時刻的狀態(tài),黑暗占據(jù)了絕大多的空間,只有星點的光亮在廣袤的空間內(nèi)閃爍。現(xiàn)實中漫長的過程在那里只是短暫的瞬間,光開始擴大,黑暗漸漸式微。等到二者融為一體時,他看到了神的面孔,比現(xiàn)在天使們能見到的年輕帥氣。祂可能還不太懂得世界的演進,隨意地創(chuàng)造著祂喜歡的東西,有的成功,有的失敗。祂創(chuàng)造了大陸,創(chuàng)造了形形□□的生物。他們視祂如父,祂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孩子,直到祂自己漸漸變得冷漠殘忍。祂創(chuàng)造出了毀天滅地的巨龍,看著它用烈火焚盡世間除了祂自己以外的所有生物。不知道過了多久,圣殿這座最高的殿堂依舊佇立在最高的地方,他透過時空的界限看到了沉睡的巨龍身后御座之上神的眼睛,還有那金色瞳孔之中濃重的悲傷。這樣的重復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每次都只剩下了獨自緬懷的神。到后來,神抹殺了巨龍,世上卻出現(xiàn)了一盞天平和一個號角,那背后的含義不言而喻。神贏了和黑暗的第一次角逐,但輸了后來的每一局。神最后做了一次嘗試,祂把天平拆分,讓它們成為兩部分。那片神圣的羽毛屬于其中一個,他被稱為光的使者。也許從一開始神就為他們做好了安排,這是最后的賭博。看到這里,他徹底地放棄了最后的念想,往后退了一步,巨大的門轟然關(guān)上。離開之前他抬頭看了眼云霧繚繞的時間之塔,又沉默地回到那座空蕩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