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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有什麼話要說的要吵的,請出去說出去吵,這里是我的房間!”他瞅著許信陽,又看了看顧慧儀,半分鐘過後,忽然想起了什麼,樂呵呵的大笑說道:“五姐呀五姐,你這種接人回家的方法真是有趣極了,只可惜,你得要看看你接的那個人是否愿意跟你走,否則,這和強(qiáng)買強(qiáng)賣又有什麼區(qū)別?”“顧常樂,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我是打主意又如何?難道,只許你州官放火,就不許我這個小老百姓點燈?”“你——”恨得牙癢癢的顧慧儀泄氣的一哼,然後把目光又轉(zhuǎn)移到許信陽的身上,“許信陽,一句話,要麼你現(xiàn)在跟我回去,要麼你以後就別再回來?”顧常樂笑了笑,“五姐,勸說不行,現(xiàn)在又來威脅,你這樣做是不是有所欠缺?而且,我還有話沒有說完呢,你急什麼!”輕輕的頓了一頓,顧常樂直直的望進(jìn)許信陽那雙澄清的幽黑眼瞳,輕描淡寫的補(bǔ)充,“許信陽,機(jī)會只有這一次。你不是想要後山這一塊地嗎?我可以拱手讓給你,但前提是……許信陽,你必須要留下來陪著我!!”望著顧慧儀氣沖沖的摔門離去的背影,顧常樂回過頭望著臉色不大好的許信陽,冷冷的嘲諷笑道:“看來,這一塊地兒,對你們來說,確實是很重要,我果然沒下錯賭注,五姐竟然一句話都不說就這樣走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的,雖然脾氣還是那麼的暴躁,但最終還是讓你留了下來,想來,你也不過是個可憐人,連一塊地兒的價值都比不上……”聽著刺耳的譏諷,許信陽卻還一如顧常的心平氣和的表情,那一雙黑亮如蒼穹瑞星的眼睛依然深邃如潭,充滿關(guān)切之情的直直盯著顧常樂?!靶?,我留下來并不是為了你手上這一塊地兒,我是為了……”“別告訴我,你是為了我才留下來的??!”顧常樂嘴角輕輕的往上一漾,“你以為我會相信嗎?這麼蹩腳的謊言,連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虧你還說得出來……”聲音頓了一頓,語氣瞬時一轉(zhuǎn),“無論你的目的是為了什麼,但既然你能留下來了,那你就好好的陪著我吧,或許,我高興的話,真的會拱手相讓也說不定!”語畢后,顧常樂隨手從床邊拿了一件灰藍(lán)色的外套披在身上,然後從許信陽的身邊繞過,一直往前走到書桌旁的楠木柜子前,柜子上面的牛皮包是他唯一帶回來的行李,里面脹鼓鼓的,不知道裝了什麼。從下飛機(jī)開始,許信陽就一直留意著,特別是看到小樂小心翼翼的模樣,更是讓他確定里面裝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望著顧常樂鄭重其事的從里面掏出一個雕花紅木盒子的時候,許信陽緩緩地走了過去,低著頭不解的瞅著他手中式樣簡單的紅木盒子,輕輕的問道:“小樂,這里面裝的是什麼?”顧常樂深深的注視著手中的盒子,然後抬起手來輕輕的撫摸盒子上面的花葉雕紋,淡淡的說道:“這是一個夢,是一個關(guān)於過去的夢,也是她與他的開始,也是他最後的一個夢。我這一次回來就是為了帶他回來,回到他應(yīng)該待的地方……”“你、你要去哪里?”顧常樂微微的昂著頭,看著緊張兮兮的許信陽,莞爾的一笑:“當(dāng)然是回到最開始的地方!”站在樹底下的顧常樂抬起頭直直的凝注著頭頂上光禿禿的枝椏,雖然天氣還是那麼的晦暗陰霾,但一直往上延伸的枝椏就如同生機(jī)勃勃的蔓藤枝葉,更如一縷溫暖和煦的陽光刺破了天空中的灰暗。他慢慢的往前走了好幾步,站在樹身前時不由自已的伸出左手輕輕的撫摸粗糙不堪的樹干,仔細(xì)入微的,就連一絲一毫的紋理也不輕易放過。半晌過後,似是想起了什麼,不禁腦袋一低,沉重的瞅看著抱在懷里的紅木雕花盒子,然後又側(cè)過頭稍稍瞧了瞧身後的許信陽,最後才把深沉的目光定格回那棵三十來米高的梧桐樹。徳叔,你看到了嗎?我把你帶回來了,把你帶回到她的身邊!雖然這一棵梧桐樹并不是那棵梧桐樹,但我知道你定會喜歡上這一棵的,畢竟,有她在的地方,就是你的歸宿。對不起,我應(yīng)該早早察覺才是,也應(yīng)該聽從你的話早一步回來,否則,怎麼會讓你、讓你錯過見她最後一面的機(jī)會!你會怪我嗎?我知道你不會的。因為你從來就沒有埋怨過一句,哪怕即使是現(xiàn)在,你也不過是置之一笑而已!為什麼?為什麼?一滴滴的眼淚如同掉線的珍珠,圓滾滾的,如綠豆般大小,混著薄薄的一層霜花從冷得打顫的蒼白臉龐慢慢的滑落,無聲的掉在白皚皚的泥土上,消失不見。半蹲在地上的顧常樂,看著眼前埋在樹底下的紅木盒子,心就好像被一根又細(xì)又長的針,輕輕的將心口上結(jié)痂多年的木屑一點一點的挑了出來。雖然悲痛欲裂,但卻有種完成使命的釋然。顧常樂低著眼眸看著掌心中的泥濘,更看著指縫間的霜花融化為混著泥土的水珠,不禁嘴角一彎,淺淺的淡笑。那種笑,是出自于心中無處可發(fā)的愁苦,更是陰郁多年的釋然。他稍稍的抬起了頭,深沉如海底的眼眸平靜無波的直直緊盯著那個巋然不動的紅木盒子,心一沉,才顫顫的伸出手將捧在手心中的泥土一點一點的撒落在紅木盒子上,逐漸的,掩蓋得幾乎只剩下點邊角,隨之就是歸於天地的一抹塵土。而守在一旁的許信陽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緣由,但他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那個紅木盒子對於小樂,還是對於顧老太太,是十分的重要的。他靜靜地望著小樂一個人從開始到現(xiàn)在,途中一句話也沒有說,更沒有出手幫助,因為他知道這一系列的動作就如同虔誠的藏民對上天的祈禱,只能他一個人獨立完成。顧常樂慢慢的站了起來,默默地瞅望著恢復(fù)原貌的地面。徳叔,你好好安息,不用再掛念我了,我會好好的,哪怕是一個人。我也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小樂,你……”欲言又止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困惑,以及不解,使得顧常樂不禁回過神來直直的看著眼前的許信陽?!霸S信陽,我、我怎麼啦?”語氣平淡無奇,但與臉上所流露出來的表情卻是截然相反。眼見顧常樂滿眶的淚水永無止境似的從臉上滑落下來,一滴滴的,晶瑩剔透的,帶著微涼的體溫?zé)o聲的掉落,許信陽卻不忍心說穿,更不忍心的任由它繼續(xù),只好快步地向他走了過去,一把伸手緊緊的圈他入懷。“許信陽,你怎麼了?”顧常樂悶悶的問道。過了好一會兒,許信陽才慢慢的松開了手,然後低著頭看著微微茫然的顧常樂,淺淺的一笑,“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