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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幾點鐘?”顧西元靠在墻邊,指了指手表。謝思家沒有應(yīng)他,直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去找你mama了?”謝思家頓時停住腳步,轉(zhuǎn)過身子,雙目輕輕向上一挑,掃了顧西元一眼,“你找人跟蹤我?”“我可沒那么閑?!鳖櫸髟柫寺柤纾澳阒斑M過我的房間,還動了我桌面上的東西對不對?”謝思家心中咯噔一下,他昨天離開顧西元房間的時候明明將所有東西都放回了原位,按理說顧西元不可能察覺出來。顧西元見他一臉費解,直接說道:“便簽本上有你寫過的字體痕跡?!?/br>謝思家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顧西元竟連這種微乎其微的事情都會注意到,但他現(xiàn)在真的很累,不想解釋和爭辯。顧西元不用問,都能夠從謝思家那一臉垂頭喪氣的表情猜到發(fā)生了什么,時至今日,他覺得不妨把話攤開來說。“你父親的事情我沒有騙你,之前一直瞞著你確實是出于對你病情康復(fù)的考慮,至于你母親,當初江律師拿到她的聯(lián)系方式之后,第一時間就給她打去電話,能做的我們都已經(jīng)做了,她不愿意回來找你也不是我們的錯?!?/br>接著,顧西元又補了一句:“我看你今天也是白跑一趟了吧?!?/br>謝思家沉默不語,眼睛輕垂盯著地板。“不要老認為別人對你隱瞞事實就一定是心懷惡意,有時候知道真相未必就是好事。”“我又沒拜托你照顧我,我家里的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當時謝思家的心情很差,出其不意地懟了顧西元,“我們倆本來就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你甚至連蘇阿姨的親生兒子都不是,你非要管我那么多干什么?”可以的話,顧西元其實也不想管,當初他在遺囑上簽字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謝思家會醒過來,但后來的劇情有誰能夠想到?如果謝思家還是植物人的話,那倒還好,他只需要準備錢就行了,其余事情全部交給醫(yī)院打理,不必cao任何心,可如今謝思家變成了個能走能動的大活人,那么很多東西就不得不重新考慮另做安排了。“那你倒是說說看,我要是不管你,還有誰會來管你?”顧西元反問道,然后又說:“我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對你打擊很大,但這個世界就是那么殘酷和不公,你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保護動物,沒有人會對你小心翼翼地看待,就算一千萬個不情愿你也必須去面對現(xiàn)實?!彼恼Z氣雖然淡漠,但卻句句在理。謝思家一言不發(fā),把頭埋得很低,匆匆跑了上樓,經(jīng)過飯廳的時候,林阿姨喊他進去吃飯他也不搭理。“林阿姨,別喊了,把那些飯菜都收了吧?!鳖櫸髟哌^去說。“啊?家家他不吃嗎?我都已經(jīng)全部熱好了呀?!?/br>“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看就算給他鮑參翅肚他都吃不下。”謝思家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出來,顧西元覺得與其過去敲門安慰,還不如讓他自己冷靜一下想通想透,再說,安慰別人這種事情也不是他的強項。晚上,顧西元睡得不怎么好,醒了好幾次,最后他決定下樓泡一杯安神助眠的花茶。剛走出房間,他就聽見外面大廳的電視機傳來的播放聲,顧西元朝謝思家的房間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房門是開著的,現(xiàn)在是凌晨三點多,這么晚還不睡,難道他跟自己一樣失眠來著?除了電視機的屏幕亮著以外,大廳里漆黑一片,顧西元沒看見謝思家。“家家!”突然有人從電視里面喊了一聲,顧西元隨即轉(zhuǎn)了過去,才發(fā)現(xiàn)電視機里播放的不是節(jié)目而是錄像視頻。拍攝的背景是在醫(yī)院的病房,房間內(nèi)掛滿了氣球和各種裝飾,謝安和蘇欣兩人笑嘻嘻地坐在謝思家的病床前,謝安雙手捧著一個插滿了蠟燭的巧克力蛋糕,然后和蘇欣一起唱了一首生日歌,兩人一塊替謝思家吹滅蠟燭,慶祝他二十歲生日的到來。“家家,你雖然睡著了,但爸爸知道你能夠聽得見我說話?!敝x安握住謝思家的手,輕輕搖了幾下,“今天是你的生日,爸爸沒有忘記呢,你的每一個生日爸爸都會用攝像機錄下來,這樣等你醒來之后,就可以拿出來慢慢回放了,別擔(dān)心,爸爸會一直在這兒等你的。”錄像是自動播放的,一段完了以后便跳轉(zhuǎn)到下一段,在謝思家第二十三個生日到來的時候,謝安送了他一架天文望遠鏡作為禮物。“爸爸知道你很喜歡看星星,所以今年生日給你買了架天文望遠鏡,到時我把這望遠鏡放在陽臺上,這樣等你以后回家了就可以每天晚上看星星了?!敝x安笑著把望遠鏡拿到謝思家的床邊向他展示。這么說來,這屋子的陽臺上確實放了一架天文望遠鏡,但顧西元對那種東西沒興趣,所以從來沒碰過,直到看了謝安的錄像,顧西元才撿起了好奇心,決定去看個究竟。走上樓頂,顧西元來到望遠鏡前面準備彎腰往里頭瞄一眼,突然聽見有人在低聲啜泣。循聲而望,謝思家正縮著身子坐在對面的秋千吊椅上,他把頭埋進膝蓋里。一覺醒來,他的世界完全變了,變得他不認識了,他愛的人以及愛他的人都不在了,大家離的離,走的走,如今只剩下他孤獨一人在茫茫的世界海洋中漂浮,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十年對他來說,就像做了一場夢,夢醒了,什么也沒了。同學(xué)們都對他說晚醒總比不醒好,但現(xiàn)在他覺得晚醒還不如不醒,這樣他就不用去面對如今的一切。他的內(nèi)心非常痛苦,卻連一個能夠聽他傾訴,能夠給予他肩膀安慰的人都找不到。謝思家緊緊地將謝安為他求的那道平安符攥在手中,肩膀顫抖得厲害,抽泣聲越來越大。顧西元站在原地看著他,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過去打擾,剛轉(zhuǎn)過身去準備離開,突然聽見謝思家喊了自己一聲。“元哥哥……”顧西元停下腳步,但依舊背對著他。“元哥哥,對、對不起……”謝思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的時候有些困難,“我之前……對、對你說了一些任性的話,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我向你保證,我以后……不會給你添麻煩的……”黑暗中,顧西元仿佛看見有一雙明亮透徹的烏黑眼睛在望著自己。他輕聲嘆氣,轉(zhuǎn)了過來,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將手伸出去,搭在那不停顫抖的腦袋上,揉摸了兩下。“知道了,不會走的?!?/br>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謝思家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他想起來自己昨夜在顧西元面前大哭了一場,后來累得直接睡了過去,是顧西元把他帶回房間的。謝思家坐起身子,伸手揉了揉揉紅腫的眼皮,由于哭得太兇,他的雙眼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