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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板子的冷面小將軍。 想了又想,還是清澗總結(jié)陳詞,她握著云初的手,動容道:“小姐若是嫁給他,好像也不虧?!?/br> 云初捏她的鼻子,訓(xùn)她:“你把你家小姐的終身大事當(dāng)交易了不成?!?/br> 這樣說著,想到那個人,自己嘴角卻忍不住笑。 這大概就是心里念著一個人的滋味吧。 云衡約定的地點是一家茶葉鋪子,她到的時候,云衡在一間視線通透的茶室里喝茶,見云初來了,他抬著下巴示意她坐。 茶香她很熟悉,是她喜歡的元曲茶。 云衡這次反應(yīng)很平淡,既沒有出聲責(zé)罵她任性,也沒有再次威脅要把她帶回云江,兩人靜靜喝了一杯茶,他從手邊拿出一個箱子遞給云初。 箱子不大,只比她平日里裝手飾的匣子大上稍許。她取下上面的小金鎖,打開一看,里面是兩摞整整齊齊的銀票,面額都是千兩。 云初手上的動作一滯,合上蓋子,又推還給他:“云江給的嫁妝已經(jīng)足夠我一輩子過得逍遙自在,這些銀票就不必了?!?/br> 其實她想說的是,萬一和岷行之間有一場不得不打的仗,這些都可以立時換取軍資,云初看他打了這么多年的仗,十分明白個中道理,可不知道為什么,分明是關(guān)心的話,到說出來的時候,卻生硬的變成了一幅老死不相往來的滋味。 云衡也聽出來,他自嘲一笑,語氣不容拒絕:“總歸,因為你這場親事,云江也得了好處?!?/br> 云初淡淡的想,云衡一慣給她的感覺都是冷硬而專制的,這個理由才是他應(yīng)該說出的話?;蛟S是短短時間內(nèi),先后從兩個與她牽絆最深的男人手里都接過了銀票,這兩個男人,一個深愛她,一個與她互相折磨了這么多年,此時此刻,她竟感覺心口無端酸漲。 云衡目光深深,眼神冷靜又似乎在克制著什么,使得他的嗓音有了一點不同于往日的沙?。骸俺捎H那日,你便裝不下去了,若是他厭棄了你,你該如何?” 云初對左虞會愧疚,想過他會生氣,但是從未想過左虞會因此厭棄她,她看著云衡,回答的果斷又理所當(dāng)然:“他不會的。” 云衡一笑,那笑里有些說不出的意味,不知是慨嘆當(dāng)初那個冷靜的少女以后不能再由他守護了,還是在慨嘆她終于長大了,她的人她的心以后都完完屬于另一個男人。 離別在即,兩人靜靜相坐,沒有話說,卻又默契的沒人提離開。 云初看云衡冷硬的側(cè)顏,那是從未被溫情軟化的棱角。她突然開口道:“王兄,等我走后,你給我找個嫂嫂吧?!?/br> 云衡記不起已有多少年未曾聽過這一聲“王兄”了,心中排山倒海的澀意讓他出神了好一會兒,他才答:“再說吧。” 多年來如同兩只刺猬的人,那些鋒利的刺在此時全然消失不見。云初希望他能找到一個愛他如愛自己性命的女子,來軟化他的滿身孤寂與冷煞,在沒有她的日子里,成為他的另一個寄托。 她一直知道,這么些年,他們將最尖銳的刺刺向?qū)Ψ剑捎趾螄L不是因為太過孤獨而企圖相互靠近,久而久之,他們便成了對方心中唯一個碰到了就疼的存在,但是不疼了,就不是他們了。 七月初七,天朗氣清。 今天是南平帝啟程返京的日子,也是臨安王世子左虞迎親回京的吉日,云衡一早帶著人出發(fā)去邊境接了云江公主過南岐,大紅的喜轎落在南府后院。 左虞一心忙著安排南平帝回京的事宜,順便抽空交待了柴連水一些要事,他這一回,不知何時還會再來,南境要地不可一日沒有主將在,他便推薦了柴連水。 今天注定是個忙亂的日子,左虞在后院見著了一回云初,她今天打了胭脂,兩頰生光,比平日里多了幾分嬌媚,看得他移不開眼,奈何身上瑣事太多一時不得閑,想到她也必然為回京打點忙碌著,心里便萬分的妥帖起來。 清風(fēng)閣里,清泉給云初抹上最后一層唇脂,鏡子里的人一身火紅的嫁衣,面若桃花,滟滟的紅唇和含水的明眸,讓她在這一刻明艷的不可方物。 作者有話要說: 微博@附耳卿卿 ☆、第 54 章 云衡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了內(nèi)室, 自來男女有別, 雖是兄妹卻也理當(dāng)守禮,但今天這個日子,誰都沒有說出煞風(fēng)景的話來。 清泉和清澗老老實實的退了下去守在門外,云初手中拿著蓋頭, 兩指交疊,從鏡子里看身后的人。 兩人目光相遇, 云衡難得臉上帶了幾分柔和的笑意,他往前走了幾步, 在離她還有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半柱香后,隊伍會啟程北上, 南平帝的車架在前, 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 我會讓人帶護送你上轎。” 云初的手輕輕撥弄胸前的頭發(fā),聞言應(yīng)一聲:“一切都聽王兄安排?!?/br> 說完這句話, 兩人似乎也沒其他的話再說, 云衡動了動嘴唇, 最后看了她兩眼,轉(zhuǎn)身出去了。 不多會兒, 外面隱隱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清泉進得門來,一邊細細看妝容還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一邊對云初道:“應(yīng)當(dāng)是南平帝的車駕起程了, 小姐,馬上就到您了?!?/br> 清泉去看云初指甲,猛一摸上她的手,卻發(fā)現(xiàn)冰冰涼涼的。云初反手握住清泉,笑道:“沒什么大事兒,只是想到要真的要離開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心里有些滋味難言?!?/br> 清泉蹲在她身前,聞言把臉貼在了云初手心,低低道:“小姐,其實最舍不得您的,就是公子了?!?/br> 云江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沒說話。過了會兒,她想起件事兒來,吩咐道:“去把云衡給我的箱子拿來?!?/br> 那個裝著巨額銀票的箱子? 清泉雖然不知道云初這會兒要銀票干嘛,還是依言從已經(jīng)歸置好的箱子里拿了出來,遞到她跟前。 箱子打開,面上還是足以閃瞎人眼的金額,云初把伸手往下,從中拿出一沓銀票來,正要讓她分開歸置到別的地方,卻赫然發(fā)現(xiàn),銀票的下面竟然還藏著田產(chǎn)鋪子以及宅子的地契,看上面的字跡,位置都在南岐的都城扶臨。 清泉也看見了,她低呼一聲:“公子竟然還在南岐都城買了地!這下好了,小姐即使去了那里什么都不熟悉,至少也有這么多的財產(chǎn)傍身。” 云衡的勢力只滲透在在云江和沅城,再遠的地方無論如何都滲透不了,不說扶臨地勢偏北離云江甚遠,只說那是天子腳下的地方,定然防護比這里嚴格幾百倍,豈是說混就能混的,之所以拋開這些顧慮,只能是為了她吧。 云初拿著那些地契,心里如同灌進了一汪熱水,不斷有熱氣頂著嗓子,氤氳進了眼中。她在眼淚落下之前,拼命吸了口氣,合上蓋子,對清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