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彎彎，抬著小臉，十分闊氣地道：“今天我請客！”

    程淮啟挑眉，無聲地表示疑惑。

    兩個人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約會, 他還能讓女朋友請客？

    陸容予眨眨眼，道：“我mama給我發(fā)約會經(jīng)費了！”

    程淮啟失笑，見她這副模樣也不忍拒絕, 道了聲好。

    時間還早, 餐廳營業(yè)的不多, 兩人還不餓, 也沒有什么特別想吃的，乘著扶梯上上下下轉悠了半天，最終落腳一家泰國菜餐廳。

    餐廳外部以咖中帶灰的木質材料為主要色調, 建成尖頂式建筑，房檐鑲嵌著金色的邊，還裝飾著頗具東南亞風格的叫不出名字的綠植, 門口更是有一顆彎著腰的椰子樹，有點“迎客松”的意味。

    一進門就有香料的氣味傳來，內部裝修以深咖和金為主色調，處處可見佛像和泰文，墻上雕砌的浮雕繁復華美，在亮黃的燈光下極為耀眼，還時不時有身著泰式服裝的服務員對著兩人問好。

    此時餐廳內人極少，兩人挑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一份泰式酸辣蝦湯、一份綠咖喱雞rou、一份青木瓜沙拉、一份咖喱蟹芒果香飯和一份香蕉椰奶。

    服務員走后，程淮啟懶散地向后一靠，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小姑娘。

    將近一個月沒見，雖然天天用手機交流，但他們兩個即使在現(xiàn)實中都不是話多的人，在網(wǎng)絡上能說的話就更少，沒視頻過，也極少打電話，幾個冷冰冰的文字連隔靴搔癢的作用都起不到半點。

    先前說想她并不是故意調侃。

    他是真的想她想得慘了。

    陸容予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小臉微紅，扯開話題道：“你mama和meimei怎么知道我的呀？”

    程淮啟神色頓了頓，想起那天回到家后的場景，有些哭笑不得。

    那晚他剛一進家門，就看見萬茜和程淮安母女倆相攜坐在沙發(fā)上鬼鬼祟祟地說著悄悄話，見他來了，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果盤，一臉八卦地看著自己。

    程淮啟眼皮跳了跳，坐到旁邊的沙發(fā)上，無奈地開口：“問?！?/br>
    程淮安身子往前傾了傾，一雙桃花瓣似的媚眼中流轉著好奇，興奮地問道：“是你生日那天包間里那個小女孩兒？”

    “嗯?！?/br>
    “新轉學過來的那個？”

    程淮啟“嘖”了聲，反問：“這你都知道了？”

    “嘁，我親哥一把年紀好不容易動凡心了，我總得多了解點不是？”程淮安右腿疊在了左腿上，抱著胸往沙發(fā)上靠去，笑地眉眼彎彎。

    程淮啟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道：“嗯，畢竟也不是什么人都像我親妹一樣風流倜儻、閱男無數(shù)?！?/br>
    萬茜見兄妹倆又開始斗嘴，忙扯開話題，開口問道：“照片有沒有？給mama看看?！?/br>
    程淮啟劍眉向上一揚，抽出口袋里的手機，翻出了一張照片遞到兩人面前。

    照片上的少女站在講臺上，一身平平無奇的校服遮不住眉目之間的俏麗之色，黛眉如遠山淡淡，呈細柳狀，一雙鹿眸烏黑澄澈，泛著點點動人的白光，像是能隔著屏幕看進人的心里，因為半側著臉，那弧度完美的小翹鼻完整呈現(xiàn)，鼻下的唇瓣櫻粉又小巧。

    那一身溫柔和靈動的氣質著實讓人驚艷。

    不僅第一眼驚艷，更是耐看而養(yǎng)眼，越品越美。

    這張照片還是上次數(shù)學課，李光讓陸容予上臺講一道題的時候程淮啟抓拍的。

    “嘖嘖嘖，”程淮安搖著頭感嘆道，“原來我親哥喜歡這一卦的，咱們認識十七年了，看不出來?。‰y怪之前那么多漂亮meimei追，你看都不看一眼的?！?/br>
    萬茜也毫不吝嗇地夸贊道：“有靈氣的小姑娘！”

    程淮啟勾勾唇，沒說話。

    “兒子啊，這小美人兒跟你一個班的？”萬茜又問道。

    程淮啟點頭。

    萬茜和程淮安對視一眼，忍不住雙雙笑了起來。

    不明所以的程淮啟甩給兩人一個疑惑的眼神。

    “咳，”程淮安輕咳了一聲，正色道，“那你自個兒上去跟爸爸解釋吧，爸爸正氣著呢?！?/br>
    程淮啟：“？”

    按理來說萬茜這樣一幅縱容的樣子，一向愛妻如命的程望不該跟她一條戰(zhàn)線嗎？

    這好端端的生什么氣？

    程淮啟揣著滿腦子問號上了樓，在二樓客廳見到了正拿著臺平板看新聞的程望。

    程淮啟坐到程望身邊，神情嚴肅地開口道：“爸?！?/br>
    程望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放下手中的平板，沉聲道：“程淮啟，你這么大的人了，要談戀愛我和你媽不管你，但是你做人能不能有點原則和底線？我和你媽苦心孤詣地教你，你竟然做出這種事來？”

    程淮啟神情疑惑，一對劍眉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他在腦子里瞬間過了一遍當晚的畫面。

    別說什么少兒不宜的場景了，他連她手都沒牽過。

    他這雙陪伴了自己十七年的手除了萬茜和程淮安以外，連女孩子的小手都還沒碰過！

    多么令人震驚又丟臉的事實??！

    所以他做出什么事了？

    他怎么就沒有底線和原則了？

    “爸，你說什么呢？”程淮啟黑著臉問道。

    程望恨鐵不成鋼，幾乎咬牙切齒地道：“你怎么能哄騙人家小學生跟你談戀愛！簡直，禽獸不如！”

    程淮啟愣在原地半晌，才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不是……”

    程望見他這幅遮遮掩掩的樣子，瞬間氣上心頭，提高了聲音吼道：“不是個頭！人小姑娘走在你旁邊，跟你拎了個熱水瓶兒似的，你還給我撒謊！”

    “好啊你，做出這種事不說，連撒謊也學會了！”

    躲在樓梯口偷聽的萬茜和程淮安母女倆終于繃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程淮啟捏了捏眉心，道：“爸，真不是，人小姑娘跟我一個班兒的。”

    程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程淮啟又解釋道：“雖然是稍微小了點兒，但也不至于小學生。不過是南方來的小姑娘，長得矮了點兒?！?/br>
    想到才到自己胸膛高的小姑娘，程淮啟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而后清了清嗓子，認真道：“應該還能長的?！?/br>
    程淮安如夢初醒般“噢”了聲，道：“所以你讓我?guī)湍愦彽哪莻€高鈣奶粉——”

    程淮啟點頭。

    萬茜和程望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的神色。

    也沒見兒子對爸媽和親meimei那么上心的。

    “你meimei是女孩子，我和你媽不管著他，但你可得給我管好你自己，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對人家，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最好自己心里有點兒數(shù)，否則我和你媽第一個收拾你！”程望道。

    程淮啟點頭，鄭重地應下了。

    這樣一來，他戀愛這件事也就算是給程家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