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促狹的想著，“下了班還不快去陪女朋友，小心挨罰。”一邊按下電梯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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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都很忙，厲天果然每天中午12點準時發(fā)語音提醒林瑞吃飯。語氣跟哄孩子差不多，可以說是相當惡心了。

周五下午，林瑞提早完成工作，想著早點去厲天家，做頓好吃的，兩個人好好過個周末。結(jié)果剛收拾東西準備走，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

林瑞接起來，居然是姜主任，約他去辦公室“聊一聊”。

林瑞應(yīng)了聲“好”，便帶上手提包，準備見了姜主任之后直接回家。

很快到了系主任辦公室，林瑞敲響了門，聽到“請進”，林瑞便開門走了進去，“姜主任，您找我？”

“哎呀小林老師，快坐?！?/br>
林瑞笑著道謝，拉過椅子坐下?！敖魅?，找我有事？”

姜主任笑得很和藹，但仔細看卻能發(fā)現(xiàn)微微的皺著眉頭，“是有件事?！?/br>
說完，似乎是在想應(yīng)該怎么說，躊躇了一下，接下去，“小林啊，別介意啊，我呢，就是問一問，成家了沒有啊？”

林瑞有點莫名其妙，心想，“難道是要給我介紹對象？”但還是很快回答，“哦，沒有。”

“那，有沒有朋友了？”

林瑞不能確定這個話題的走向，于是笑了一下，干脆回答道，“有正在交往的人。”

姜主任抿著嘴唇，看著桌面點了點頭，“嗯。”過了一會兒，抬起頭看向林瑞，“是這樣。我們系里今天上午接到一封匿名信，信里面有一些，嗯，小林老師的私人信息?！闭f到這兒，頓了一下，然后字斟句酌的接下去，“指明說，有個人生活作風問題?！?/br>
林瑞坐在對面，整個人僵住了，“個人，個人作風，不是，個人生活作風，問題？”

姜主任嘆了口氣，“我們呢，肯定是相信你的。只不過，系里面幾乎所有的領(lǐng)導(dǎo)都收到了這封信，現(xiàn)在，影響很壞?！?/br>
他看著林瑞一臉的不可置信，心里有點難過，他是真的很欣賞這個年輕人，也知道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一句簡簡單單的“個人生活作風問題”就可以徹徹底底的毀掉這個年輕人的前途。

他誠懇的對林瑞說，“小林啊，我大你兩旬，所以呢，也就托大一次，說點兒實在話。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影響最是惡劣。可是現(xiàn)在還是在可控的范圍內(nèi)。如果你現(xiàn)在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不如多帶過來走動走動。很多謠言，自然而然不攻而破?！?/br>
林瑞到此終于明白了所謂的“個人作風問題”是什么意思。他有膽量在芝加哥讀博期間就直接出柜，有膽量在UCLA入職歡迎會上出柜，可是他還沒有傻到以為這里也是一樣。環(huán)境不同，他能理解，也自問已經(jīng)非常小心。他不知道，到底是誰寫的這封信，怎么發(fā)現(xiàn)的，又是為了什么。

從姜主任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林瑞感到整個腦子都僵住了，傍晚的涼風吹過來，他凍得一哆嗦。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外套忘在辦公室了。他抱緊了雙臂，卻并不想回去取衣服。事實上，他現(xiàn)在一點也不想接近那棟樓。

一路發(fā)呆，被“嘀”了N多次之后，終于開到了厲天家。

厲天還沒有到家。他開了門，換了鞋，也沒有開燈，直接坐在沙發(fā)上，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疲憊。

作者有話要說：

搞事情

第40章“我不要臉！”

等厲天到家，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之后了。一開燈，猛然發(fā)現(xiàn)林瑞坐在沙發(fā)上，他嚇了一跳，“我以為你還沒到家。。。怎么不開燈？”

林瑞擠出一個笑容，“哦，有點累，就想著先歇一下。”

厲天換好鞋，脫下西裝，坐到林瑞身邊，攬過他的肩膀，“累了？說吧，晚上想吃點什么？”

林瑞靠在他懷里，有氣無力的，“不是很餓。你決定吧?！?/br>
其實厲天也覺得很累，他為了跟林瑞好好過一個周末，連續(xù)三天都加班，今天更是腳不點地的忙了一整天，但看到林瑞情緒低落，還是耐心的問，“怎么了？這么累啊？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要不然，我們先吃飯，吃完飯你跟我講講，我看看能不能幫上些什么?！?/br>
林瑞覺得心里、胃里都堵的慌，頭也隱隱作痛，他抬起頭，看著厲天明顯有點疲憊的神情，“不想吃”三個字在喉嚨口轉(zhuǎn)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好。吃面吧。”

厲天這下笑了，“行！厲氏面館出品，品質(zhì)保證！你就瞧好兒吧！”

說著站起身，挽起袖子走進廚房。

很快，兩碗牛rou面就做好了，厲天把面放到餐桌上，看林瑞還賴在沙發(fā)上一副不想起來的樣子，不由得失笑，“老爺，面得了，請凈手用餐?！?/br>
林瑞終于笑了，洗了手，坐到飯桌前。

兩個人面對面吃著面，林瑞不說話，厲天就給他講公司的近況，海明去海南出差了，他們第一次接了一家國際IT公司的在北京的營銷企劃案，小梁跟女朋友求婚成功，婚禮就定在新年。。。

講到新年，厲天突然問了一句，“你們學(xué)期是不是快結(jié)束了？”

林瑞低著頭戳著面里的牛rou，并沒有抬頭，“嗯，新年那一周?！?/br>
厲天組織了一下語言，斟酌著問，“那這個學(xué)期結(jié)束之后，你下一步怎么安排？再教一個學(xué)期么？”

林瑞心里“咯噔”一下，聲音干澀，“哦，當時只簽了一個學(xué)期。我的sabbatical也只有這一年。”

厲天停下筷子，看著林瑞，他忽然覺得有點緊張，掩飾性的笑了一下，“那接下來，你是怎么打算的？留在P大么？”

林瑞再也裝不下去了，只能抬起頭，看著厲天。厲天的眼睛亮亮的，帶著明顯的期待。他靜靜的看著厲天，過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開了口，他覺得，接下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刃劃過喉嚨，劃得他血淋林的生疼，“不會留在P大?！?/br>
剛剛有那么一瞬間，他是那么想告訴厲天，我想好了，為了你留下來，就算不是P大，我還可以去試試別的學(xué)校。就算是北京不行，我還可以試試別的城市。現(xiàn)在高鐵這么方便，還是能經(jīng)常見面的。

可是他說不出口。

他要怎么告訴厲天，我是同性戀的事情被系里知道了，我大概已經(jīng)失去這個offer了。

況且，他太清楚了，一旦離開P大，其他學(xué)校只會更難。

一個國外名校教授，回國，在母校講了一個學(xué)期的課，卻沒有留下來，這里面的原因太讓人深思了，也太容易引起“有心人”的興趣了。一旦他去別的學(xué)校問詢求職的事，就徹底坐實了“因個人生活作風問題不能留下”這件事。

這個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