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6
書迷正在閱讀:煙雨沉花伴君歸、炮灰女的生存法則、星海征程[娛樂圈]、逆襲之第一惡少、長安一窩蜂、強(qiáng)取豪奪之兄弟羈絆、涼茶錄[前世今生]、唯美人難養(yǎng)、小王爺追‘妻’、情話小白臉
出幾顆,隨即飛速融合為一滴血珠,往下一滑,落到顧倫拇指背上。一條血線,觸目驚心。顧倫蹙起眉,將要責(zé)怪,然而對上他眼睛,又啞口無言。滿目討好,又涵蓋些許怯意。這樣的崔然,誰會見過。一道嘆息,幾不可聞。顧倫拿來毛巾將膏體擦去,把人帶回客廳,讓他坐在沙發(fā)上,翻出急救箱,用棉簽擦去傷口上的血,貼上一塊創(chuàng)口貼。崔然好似一個布偶,任由他擺布。顧倫把急救箱放回柜子里,再回來,見他模樣,眼底光澤顫動,終于軟下氣勢。坐下來,抬手在他耳垂上捏了捏,“鬧夠了?”崔然一哂,捉住他的手在臉上蹭。顧倫順勢用指腹一刮他臉頰,頓了頓,道:“阿然,我和你商量一件事?!?/br>崔然點(diǎn)頭:“好?!?/br>顧倫抽回手,把茶幾上胡亂扔放的幾只打火機(jī)收拾好,放進(jìn)雜物盤里。“今后,不要再隨口提死?!?/br>沒有答音。顧倫接著道:“當(dāng)時你父親的事剛過去,怕刺激到你,我一直不敢提。”頓了頓,“你如果真選擇了斷,我不會隨你去?!?/br>話一出,即便沒有觸碰到崔然,也感覺他身體微微一振。顧倫低眉,側(cè)過身,把人攬入懷里。崔然紋絲不動,身體僵硬,卻也不做反抗。“我有老母需要照顧,有顧菲放不下,身上有責(zé)任未了?!鳖檪惖?,“但我會記住你,直到我來找你?!备杏X崔然的身體終于稍微放松,才又繼續(xù),“你父母近來發(fā)生的事,對你影響太大。這樣講也是想告訴你,世事無常,我今天陪著你,說不準(zhǔn)明天會如何,誰也料不到明天會發(fā)生什么事,假使我出事,也不希望你隨口就講死?!?/br>崔然身體一顫,抬手環(huán)住他的腰,聲音沉下去:“不要提這種事,你會長命百歲?!?/br>顧倫閉口不言。良久,崔然妥協(xié):“無論你如何,我會好好活下去?!?/br>顧倫胸口一顫,發(fā)出笑。雷鳴已經(jīng)消失,窗外只剩雨,瓢潑大雨。室內(nèi)更為悶熱。顧倫為他擦去鼻尖上的汗,“不是希望我退居幕后?”崔然松開手,從他懷里出來,伸手想要摸煙,又似想起自己的承諾,乖乖坐直,低頭把玩自己的手指,“的確不喜歡你拋頭露面,恨不能把你藏起來。但不演戲的顧倫還是顧倫?我無法想象。”所以橫蠻如他,嘴上再如何抱怨,卻從沒有出手干預(yù)。連魏展也做不到的事,居然讓他看開。顧倫躬下`身子,手肘搭到膝蓋上,一時發(fā)愣。“我已經(jīng)只剩你,有時候甚至想把你關(guān)起來,防止你也拋下我?!贝奕宦曇舴泡p,“但舍不得?!?/br>雨大概停了,兩人不開口,世界便了無生息。崔然將雙手往褲包里一放,翹起腿,向后倒,靠上沙發(fā)背,仰頭望天花板,喉間忽然發(fā)出笑聲,“我本來就無賴一個,還與你計(jì)較得失,實(shí)在故作姿態(tài)。你一走我才明白,無論如何,我都是要賴死顧老師的?!?/br>顧倫不做聲,起身去陽臺,把窗簾拉開。玻璃呈乳白色,間或有水痕,從頂端至腳底,好似駭人的疤。他站的時間略長,崔然也不吭聲。一分一秒過去,他也沒有伸手擦去水霧,窗外的世界仍舊處于未知。終于轉(zhuǎn)身,回到沙發(fā)上,伸手?jǐn)堖^崔然的肩膀,把手再度伸入他衣角里,掌心蓋住他腹部的疤痕,不再動。“當(dāng)時有多痛?”崔然埋頭,自己的手也相隨伸入衣服里,掌心貼到顧倫手背上,輕聲笑:“這樣感覺好像真懷了你的仔。”讓他一打岔,顧倫也笑出來,側(cè)過臉,用鼻尖貼他的側(cè)臉。崔然笑夠了,才長嘆一聲,道:“很痛,整個腹腔好像都被剖開……就更想見一見你?!?/br>顧倫退開臉,安靜下來。“黎冬琳講我為錢財選擇崔仲敏而背叛她?!贝奕坏?,“她未免把我看得太過天才,哪怕他們和睦時候,我也沒有想過拿老崔的東西。我夢想很多,很亂,想過做廚師,做寵物醫(yī)生,做園藝師……唯獨(dú)沒想成為酒會上那幫人的同類,為錢為利,何苦?”顧倫一笑:“你八歲時就那么通透?!?/br>崔然也笑:“所以當(dāng)時那么喜歡你,就是江凱維與方沛向我要一顆鳥蛋,我也不一定會給?!?/br>顧倫失笑:“我當(dāng)你是真慷慨。”崔然樂不可支,笑得腹部振動。笑聲停歇,像是累了,沉沉一嘆。“如今崔仲敏給我的,全是包袱,我從中看不到半點(diǎn)好處?!?/br>一時無聲。顧倫沉默太長,崔然忽然又有些怕,松開手,直起身來看他的臉,“我是不是講錯什么?”又是滿目怯意,一夜之間,崔然變得膽小如鼠。顧倫嘆一口氣,抬手揉弄他的頭,道:“這個包袱,以及旁人的眼光,令你十分痛苦?!?/br>崔然悶聲不吭。顧倫道:“人生在世,或多或少,或輕或沉,總有幾個包袱?!鳖D了頓,“只不過你的包袱要沉一些,也是我一直擔(dān)心的地方?!?/br>或多或少,總是要承擔(dān)。崔然失笑。顧倫總是要比他堅(jiān)強(qiáng)的,他不樂觀,卻也從不悲觀,故而即使曾經(jīng)貧困,毫無背景,也能攀至今天的高峰。他怨過,卻又將怨化為水,灌溉干涸之土,故而家庭和睦至今。他總能將一切看淡,不奢望,不絕望。相比之下,的確如顧倫所言,他終究是個孩子,幼稚而軟弱。“黎冬琳告訴我,沒有任何事物談得上永恒?!贝奕慌み^頭,與他額頭想貼。顧倫輕輕應(yīng)答一聲。崔然道:“光是永恒的。”顧倫一愣,用鼻尖摩挲他的鼻尖:“太陽壽命也有終止的一天?!?/br>“那時候啊,”崔然笑臉盈盈,“你我的輪回轉(zhuǎn)世都已經(jīng)死到不能更死了?!?/br>顧倫胸口一顫,笑起來。崔然低頭,臉埋到他的肩上,聲音沉悶:“所以你是永恒的?!?/br>顧倫笑意凝固,埋下頭,見崔然滿面平靜,眼皮也不掀,好似是夢囈。太子爺講過的情話成千上萬,面對不同的人,于不同場合,大多被循環(huán)利用。只有這一句空前絕后。而他好像已經(jīng)太久沒有講過情話,連鐘意與想念都不再掛于嘴邊。顧倫閱書無數(shù),到頭輸?shù)脧氐祝惯B口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