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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其妙地問了一句。“你若是想讓我陪你出去,我陪你便是?!?/br>司木似乎猶豫了一下,繼而說:“不,不是陪我,你自己呢?”我沒有什么想不想的,想那么多事情著實很麻煩。“若是有一日我與土地都不在了,你想出去,那就出去吧?!?/br>嗯?“為何你與土地會都不在了?土地不是若水的土地嗎,他離開若水去哪里?搶別人的地盤?”土地吹胡子瞪眼地看著我,“小老兒也是……會高升的!”他嘚瑟什么,再高能有跟著本座當一個大將軍高?我后來聽土地講了,才知道,司木的記憶抽出來是可以救命的,大概因為他是山間靈氣所化,身上每一塊都有這樣的奇效。于是幾百幾百年不知寒暑的過著,也只有記憶那樣的東西顯得十分不值錢,昴星君心心念念的初遇,可能就是被司木隨手用了出去。土地還很隱晦地告訴過我,我總是會出現(xiàn)的,即使我不出現(xiàn),時候到了,也有另一個天魔主。這大概就是他們將我留在若水之畔的原因。可控的總比不可控的要好。但我其實并不是很在意。因為不論是司木,還是土地,當日都待我很好,現(xiàn)在偶爾想起來一些細節(jié),更是覺得還好我沒有辜負他們。本座起床,客棧的走廊里燃著壁燈,一樓的店小二靠在房柱上打瞌睡,聽著本座下樓,他彈起來,睡眼惺忪地問,客官這是要退房還是出去逛逛。公孫樾很早廢除了京城的宵禁,想來也是,他自己總是趁著半夜到處晃蕩。“先不退罷?!?/br>我抬腿走出了來福客棧。夜色沉沉,打更人的吆喝聲隔著幾條巷子傳過來,催人入夢一般。我來到陳荊住的院子,余暑未消,院內(nèi)的絲瓜藤攀在竹架上,爬山虎鋪了一整面墻,墻角有一叢叢叫不上名字的雜草,開著鵝黃色的碎小的花,像是落了一場桂花雨后的若水之畔。陳荊……字容粹,我想他到底是司木,過了幾輩子,姓里名里,縱使只余荊棘叢生,卻也須得草木潤色。月色皎皎,我并不想進屋打擾他,便飛身上了屋頂。昴星君揚起酒壺,微微一笑,說,好巧。三更半夜的,本座為何不!在!屋!內(nèi)!睡!覺!昴星君說,你這段時間沒來,司木還問起了你。我接過他遞來的酒,想了想,還是還了回去。他苦笑了一下,“我與他講你去京郊探望一個朋友了?!?/br>我點點頭。“過幾日盂蘭節(jié),凡人會去佛音寺外的那條小溪放花燈,司木約我們一起去?!?/br>我說:“你很久很久以前約過我們?nèi)タ春訜?。?/br>昴星君笑,自嘲地說:“三百五十二年前的七月初罷,也沒有多久。不過那個時候我沒懷好意,只是想試探試探你?!?/br>“無所謂了,反正你也不是騙我一兩次?!?/br>昴星君說:“是的,很多次?!?/br>他對月晃著手中的酒,“阿晏,你再信我一次可好,不要動公孫樾,讓他好好地過完這一世,行嗎?!?/br>“本座向來說話算話,只要他不動陳荊,我不會把他怎么樣?!?/br>昴星君安靜了下來,許久后,他輕聲說了一句謝謝。天還未亮,本座與昴星君在陳荊的屋頂?shù)绖e,本座頭腦昏昏沉沉地回了客棧。門一開,桌上趴著一只獾,正在悉悉索索地吃著糕點。……“這次又是什么事?”本座疲憊地問。獾妖見著本座了,從桌上掉下來,變成上次的小孩,嘴角還站著些面粉渣渣,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了凳子上。“大王!那條蛇?。?!他上次把阿福咬傷了!”“阿福?”“就是守門的阿福啊大王!”“哦,那上次怎么不見你來,你這次來是因為什么?”“上次他把阿福咬傷后就走了,結,結果……他今天又來了,還帶了一枝桂花!”本座一陣牙酸,什么鬼玩意兒。“帶什么來都不行,你們的出息呢!給本座打出去!”獾妖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爬下凳子從窗口離開了。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兩章加起來也就3k,但是想了一下還是分開了。阿魘在兩條時間線上的蠢法不一樣,放一章里我怕會有違和感。ps:草稿箱真是個好家伙呀^^第15章第十五章七月半,鬼門開。陳荊做了幾個小菜,昴星君買了一壺酒,本座賞臉跟了過來。天還未黑,正值晝夜交替的時候,夕陽破窗而入,屋內(nèi)沒有點燈,顯得暗昧不清。陳荊取下掛在墻壁上的河燈,是一個蓮花的形狀,見我二人兩手空空,十分詫異。昴星君坦然地說:“我與阿晏的家鄉(xiāng)沒有這種習俗,怕犯了忌諱,看看熱鬧就好?!?/br>陳荊笑道:“哪有什么忌諱,不過是大家托個念想,一會兒上了街,你們買兩盞就可以了,去了佛骨溪,哪怕不許愿,放進去也很是好看?!?/br>路上人來人往,竟都是在向城外涌。凡人看不見,但今日確實有百鬼出游。壽夫人站在棺材店前,與剛斷氣的魂魄一手交錢一手交命,樹梢趴著早死的嬰兒,懵懵懂懂地看著。乩婆在槐樹下支起了攤位,面前立馬排起一條長隊。酒館的門口倒著一堆醉羅漢,窗外吊著幾只餓死鬼,一群魍魎站在路邊,有人路過便梗著脖子嚷嚷,偶爾有一兩個魂魄不穩(wěn)的似是聽見了,轉(zhuǎn)過頭去看,便會有一只爬上他的肩膀,跟著離開。骨姬站在城門口,豎著一面銅鏡,來往的鬼魂從里面進進出出。她看見本座,鞠了一躬,神情冷淡地掃了一圈昴星君和陳荊。傷魂鳥在天上一圈一圈地飛著,叫聲凄厲,把夕陽染上血一樣的色彩。陳荊從城內(nèi)走出來,提著蓮花燈,臉上有些茫然。昴星君見了,抬手掐了一個咒語,我見他胸口隱隱有藍光攢動,閉上了眼睛。半晌,他笑著說:“路過街邊,倒像是入了魔怔,仲苳見笑了。”昴星君搖著他那把惡俗的扇子,笑而不語。佛音寺離京城只有不到兩里路,還都是平坦的官道,公孫樾信奉佛教,和尚廟便四處開花。佛音寺門前有一條小溪,流入山下的河流中,這條河,據(jù)說最終會匯入泗水。廟里的老和尚死后,燒成灰,小沙彌就將骨灰撒在溪水中,久而久之,人們便也管這條河叫佛骨溪。我們?nèi)说降臅r候,河水前已經(jīng)很熱鬧了。有些人去山上的寺廟里求了姻緣,手腕上系著紅繩,凡人都是這樣,不管什么節(jié)日,只要碰著機會了,便要去求一求姻緣,也不管吉利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