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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李公子先摸著胡子笑出來。“小公子真是……快人快語?!?/br>昴星君端起杯子飲酒,一雙眼在桌上一掃,碰著陳荊了,停下來,見他還是紅著臉,轉頭問:“李公子如何看?”“你們表兄弟二人啊……”李公子嘆道:“真是……如何看,老夫當然不看,非禮勿視這樣的話難不成都沒聽說過?”陳荊連忙點頭,說正如李公子所言。昴星君不再追問,手指輕敲在桌面上,又轉過頭仔細去聽張放在說的故事。宸看了本座一眼,傳音過來,【汝何苦摻和他們二位的事情?!?/br>這小蛇,結局如何都還未定呢,說起喪氣話來倒是一套一套。臨近尾聲的時候,茶館外面忽然來了一排官兵,站成一個個樁子,本座心頭一跳,在桌下踢了昴星君一腳,昴星君保持著他那雷打不動的笑容,絲毫不為所動。李公子見官府的人來了,連忙起身迎接。這個李璟,排場弄得比公孫小兒都大。李璟走進來,一副橫鼻子豎眼的表情,也不知是想挑誰的毛病,還未開口,滿座的茶客都禁了聲,氣勢倒是很足,看來年歲終是沒白長,他也不是當年那個毛手毛腳的璟少爺了。本座坐在陳荊側面,亦隨著眾人扭過身,好奇地打量著他。他從右側開始,一眼掃過去,昴星君指尖已經開始凝起微光,想來若是李璟非要問出個所以然,這一屋子的人都得先睡趴下。不出所料,他看見我們這一桌的時候,整個人一下子變得呆若木雞,跟在他身后的年輕男子見他失態(tài),忙低聲提醒,這小孩本座也見過,之前總跟在公孫樾身邊,再看他模樣,應該是李家的后人沒錯了。李璟走上前,看了看陳荊,又看了看本座。陳荊連忙起身,只知道這是位老爺,但具體是哪位,他是兩眼一抹黑,正準備下跪,沒料到被李璟一把拉住,李璟沉聲問道:“你姓陳?”陳荊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李璟身后的人接嘴道:“爹,就是他們了,到時候要是被問了罪,那可是你逼著我領的路?!崩瞽Z沒理他,放開陳荊,又看向本座,哪怕還隔著一段距離,本座也能看見他整個人幾乎開始微微發(fā)顫,李公子也注意到了,一臉如喪考妣的表情,可能害怕本座在他店中被一刀抹了脖子。“慕公子,好久不見?!崩瞽Z輕聲說。昴星君蹙起眉頭,搶聲道:“不知這位老爺是何人?在下的表弟姓陳,怕是認錯了人?!?/br>李璟這才分了昴星君一瞥,這倒霉催的昴星君,他也不是沒見過你上輩子假扮的道士!“表弟?”昴星君笑答:“可不是,鄙姓陸,表弟姓陳,名喚陳宴,想來是和哪位貴人長得相似了些?”李璟聽后哈哈大笑起來,看著本座說:“你們怎么還是一個姓?”這一笑一問,倒像是把二十年前的李璟拖出來溜了一圈。他旁若無人地坐上李公子的椅子,對著眾人說:“坐啊,本將也不是來抓人的,這么緊張做什么?”說完了又看向張放,“先生繼續(xù)?!?/br>張放眼珠緩緩一動,目光在本座與李璟身上流連不去,不知他在瞬間編出了個什么不入流的故事,下一刻,又眉飛色舞地說起了那倒霉的李源和圓觀。李璟說:“陸公子說笑了,怕不是在下認錯,人與人可以相似,但總不能一模一樣。”昴星君揣著明白裝糊涂,“在下不懂將軍所言?!?/br>宸坐在那里,如臨大敵地看著李璟,陳荊則疑惑地看著他,李公子見不是殺身之禍,又豎起那對肥厚的耳朵,恨不得字字句句都不放過。方才一陣一陣的噓聲,喧嘩聲,此刻都安靜了下來,張放的故事像個伴奏,大廳中那些端坐的茶客,都在好奇這位李將軍為何事而來。真是個二十年都沒長進的將軍。李璟又說:“我們找了你二十年,你怎么才來?”“在下不懂將軍的意思?!标男蔷f。“本將沒和你講話罷?!彼荒槻荒蜔┑氐闪岁男蔷谎?。本座看著他,一時間居然百感交集,見他骨子里還是當年那個李璟,心中更是五味雜陳。“表哥所言,亦是我所想,可能將軍多年未見,早已忘記了故人的長相,見到在下了,思人心切,難免錯認。”“認錯?”他低聲笑道,一邊笑一邊搖頭,傾過身子靠近本座,耳語道:“他屋子里壓了一箱畫卷,上面都是你,你說我如何認錯。”輕飄飄的一句話,在座的除了本座,也就昴星君和宸能設法聽了去,那個瞬間,本座壓住了試圖動手的宸,昴星君則疲憊地不再言語。李璟說完又退回去,眼底神色幽深,像是裝了清水的白瓷碗中,落進的黑子。那一盤棋已經終了,慕采棠輸在天字那一手,接下來是本座的回合,他捏著白子做什么。李璟絞著手,靠在椅背上,嘆息似的又說:“但我不知為何,他卻沒有認出你。”事已至此,本座還能怎么編。本座不說話,但其余眾人皆將目光釘在本座身上,唯有張放,還在唾沫橫飛地說著書,仿佛我們都是那戲中人。李璟說,他們找了我許多年,可他們找本座做什么,本座與這世間人難不成還有段情緣未了?宸和昴星君默契地避開本座的目光,本座正欲問個究竟,被張放在臺上拍的一板子響木給震醒了。“只聽那牧童道——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不要論,慚愧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長存!”張放終于在最后一刻找回了自己的場子,臺下的人聽了半場荒腔走板的故事,看了半場不明就里的戲,余味還未盡,被一板子醒木震住了,都稀稀落落地鼓起掌來,張放很是受用,一臉滿足地聽著掌聲。李璟臉上的神色則變了又變,終于放下本座望向陳荊,說:“方才失禮嚇著你了?!?/br>陳荊連忙說李將軍客氣了。“你表字為何?”陳荊一拱手,回:“在下表字容粹?!?/br>“父親起的?”“家父去的早,這是念書的先生取的?!?/br>李璟說了幾聲好,“本來怕是有人居心不良,但見著你,也安心了。過些日子殿試好好表現(xiàn),你若能入朝做了官,也是個慰藉。”陳荊答:“小生惶恐。”有什么好惶恐的,難不成還真讓你去當官?你若是做了官,本座與昴星君這賭還打是不打了。“你們二人送我一程可好?”???李璟這是被劍柄砸了腦袋?虧他想的出來!果然話音剛落,宸和昴星君就立刻站了起來。嘿!甚好。“不好就算了,要這兩個湊數(shù)的做什么?!崩瞽Z低聲抱怨。陳荊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