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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悄然拉入酒樓后院時,倪裳已經(jīng)等了半天。 “姑娘,人帶來了?!蹦凶拥馈?/br> 倪裳點頭,她走上前,心頭有股異樣,當(dāng)掀開馬車車簾時,借著燈籠光線,被她看清的那張臉嚇了一跳。 但她還算鎮(zhèn)定,沒有表露出來,只問,“你們是從哪里將人擄來的?” 男子沒有察覺異樣,道:“是在梨園,小的們一路跟蹤倪大姑娘的馬車,發(fā)現(xiàn)她去了梨園,但沒隔片刻又離開了?!?/br> 倪裳神情微妙,“……都下去吧。” 幾個男子一離開,倪裳的手一抖,差點沒抓穩(wěn)燈籠,對身側(cè)的薔薇道:“去!快去都督府,把大殿下請來,就說我有急事找他,讓他務(wù)必過來。” 薔薇見倪裳臉色不對,一頭霧水,“哦……哦!婢子這就去!” 都督府,她其實一直很想去來著。 薔薇一離開,康嬤嬤忙問,“姑娘,出什么事了?” 倪裳極力讓自己穩(wěn)重,“嬤嬤,太子殿下怎會在倪芊芊的馬車?yán)???/br> 康嬤嬤一僵。 馬車上掛著長信侯府的徽牌,的確是侯府的馬車,她再撩開車簾一看,果然就見里面躺著個化了大妝的男子,“這……這真是太子殿下?” 倪裳點頭,她不明白,倪芊芊這次又想做什么惡事,竟然連太子也盯上了! 太子是儲君,若是被人知曉她“擄走”儲君,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今晚能不能把燙手的山芋給扔了,只能指望姬慎景了。 她不知道太子身邊還有沒有其他人,且她此時有沒有被人盯上,故此,她自己不敢輕舉妄動。 ** 都督府。 數(shù)顆腦袋伸的老長,試圖能探知一星半點的八卦。 倪姑娘身邊的婢女大晚上的過來求見主子! 而且,懇請主子務(wù)必要過去一趟! 夜深人靜…… 孤男寡女…… 嘖嘖,主子守得云開見月明了么?! 小和尚側(cè)著耳朵偷聽,可他武功有限,耳力不及旁人,真真是急的滿頭是汗,就對身側(cè)的小紅苗道:“你去師叔那里問問,可需要添茶。” 紅苗被姬慎景領(lǐng)入都督府之后,一直是跟著小和尚的,經(jīng)小和尚數(shù)日忽悠,紅苗對他已是言聽計從。 可紅苗正被派出“打探消息”,眾人只見姬慎景大步邁出堂屋,身后只跟著一個紅纓。 眾人,“……” 主子真的去了! 去見倪姑娘了!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他們也想跟過去看看…… ** 到“食不忘”路上,姬慎景腦子里反復(fù)回蕩著方才與薔薇的話。 “你家姑娘可說,因何事要見我?” “姑娘她……她說非您不可。” 姬慎景,“……”他知道倪裳身邊的那婢女腦子可能不太好,但內(nèi)心還是不禁涌上一陣熱浪。 夜色濃郁,今晚月朗星稀,徐徐涼風(fēng)也吹不散內(nèi)心燥熱。 以前不懂,為何佛祖將女.色.視作湖水猛獸。 他現(xiàn)在懂了。 駿馬停在“食不忘”酒樓外,他本該避嫌,以免叫旁人嚼舌根子,可姬慎景卻又陡然止步,堅持從正門走。 他迫切的讓旁人以為,他和倪裳之間有什么。 仿佛和倪裳扯上干系,是對他的一種認(rèn)可。 這古怪的想要得到身份的想法,讓姬慎景加快步子。 輕車熟路邁入后堂,入眼是站在花圃旁的嬌俏美人,此時月華如練,少女一襲素色輕紗的長裙,身段比例極好,細(xì)腰不盈一握,偏生又襯的胸脯…… 姬慎景離開從倪裳身上移開視線,那晚旖旎的記憶涌入腦中,他記得她所有的一切,即便她此時穿著衣裳,他也能…… 圣僧緊繃著一張俊臉,腦中又回蕩著小和尚的話。 不要臉…… 強(qiáng)勢…… 他深刻堅持這兩個詞,面不改色的走到倪裳跟前,“姑娘,聽說你找我?” 隨著他的靠近,淡淡的薄荷清香蕩了過來。 今晚的姬慎景有些與眾不同,但倪裳說不上來究竟是哪里不同,礙于身高差距,迫使她仰面,似乎瞧見了圣僧的腦袋上長出了暗青色發(fā)根。 不剃發(fā)了么? 倪裳沒大留意,畢竟她今晚攤上大事了。 “大殿下,您方才過來時,可被人盯著?”倪裳不敢大意,她擄的不是旁人,是大梁儲君。 姬慎景心一跳。 他今晚走一趟,不能讓旁人知道么? 她是想和自己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圣僧道,“就算被人盯著也無妨?!?/br> 倪裳,“……”怎會無妨呢?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她實在沒辦法,否則也不會拖著姬慎景下水。 “那,殿下您隨我過來吧。”倪裳道。 姬慎景呼吸不順暢了,隨她去哪里?倪姑娘一直對他很有成見,今晚倒是不同…… 難道真如小和尚所言,她是欲擒故縱?嘴上說不要,心里卻是歡喜的? 姬慎景仍舊面不改色,直至倪裳掀開馬車車簾,讓他看見了一張極為不雅致的臉。 姬慎景,“……” 終究,他還是想多了。 倪裳避重就輕,稍作解釋了一番,“殿下,我句句屬實,我亦不知為何太子殿下會在侯府馬車內(nèi),更是不知他為何會昏迷不醒,可否請殿下……將太子殿下弄走?” 姬慎景識海中綻放的十里桃花,在一瞬間被寒風(fēng)吹了個七零八落。 胸口堵悶,看著面前這張清媚的小臉,他知道自己慍怒了,但他沒有立場發(fā)泄出來。 姬慎景很喜歡此刻他二人之間的距離,她仰著小臉,眼神求助的看著他的樣子,讓姬慎景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姑娘,你擄來的人是大梁儲君。”姬慎景十分平靜的闡述這件事。 倪裳噎住,“……我知道?!?/br> 欲對儲君圖謀不軌,這是要造反么?! 倪裳也知道自己膽肥了,換做以往,她怎么都不敢想,自己能干出這種事。 姬慎景就喜歡她在自己面前低眉順眼的樣子,她明明很排斥他,但因為有求于他,所以只能容忍他。 他可恥的愉悅了。 “那,姑娘你將我請來,是想讓我和你一起謀反?這種事,姑娘憑什么認(rèn)為我會拋開一切,陪你共生死?” 倪裳,“……” 她無言以對,不過……姬慎景的語氣怎么好像有點……竊喜? 倪裳不敢大意,畢竟,此事事關(guān)太子,“那、那大殿下要怎樣才能幫我這一回?” 她終于問到重點了。 姬慎景等的就是這句話,“我想要什么,姑娘心里難道還不清楚?” 倪裳咽了咽喉嚨,心虛了。 姬慎景是想讓她自薦枕席? 她擰著帕子,強(qiáng)裝鎮(zhèn)定,假裝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