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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揮退下人,與倪裳單獨相處。 倪裳本就因為姬慎景今日的異常而心神不定。 她沒對誰動過心,曾經(jīng)以為自己喜歡過宋司年,但實際上,即便是他二人退婚,她也只覺渾身心放松了。 人一旦動了心,就會難以控制自己。 尤其是像倪裳這樣的女子。 她本不是那么容易心悅上任何人,可一旦心里有了人,很難再將他剔除出來。 “娘親,到底怎么了?”回程的路上,爹也怪怪的。 宋顏不打算再瞞著倪裳了,她不是一個好娘親,倪裳有知道真相的權(quán)利。 “裳兒,其實你的親生父親是……” 宋顏說了半天,倪裳一直在聽著,結(jié)合她曾經(jīng)聽說的傳言,加上宋顏的話,她不難相信事實。 可…… 那個令她渾身顫栗的慶王,竟然是她的親爹? 而且,他這兩日還總想弄死自己。 饒是倪裳自詡強大,這下也有點承受不住了。 “裳兒……你、你怪娘親么?”宋顏紅著眼。 倪裳抽回了自己的手,突然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她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世而哭嚎,她只看著宋顏,淡淡的問了一句,“娘……你可曾想過,不讓我來到這個世上?” 娘那么厭惡莊墨韓,理應不想留下他的孩子。 所以,自己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宋顏一手捂著胸口,倪裳的話扎痛了她的心。 “裳兒,娘自打知道懷上了你,就沒想過不要你,你要信娘,不管莊墨韓做過什么,你都是娘的心頭rou??!”宋顏生怕倪裳誤會什么,想繼續(xù)說,又怕她會煩。 倪裳苦笑,最少她還是有娘的。 手腕還是很痛,連帶著后脖頸也有拉傷,她現(xiàn)在還記得莊墨韓掐著她的脖頸時,那股要置她于死地的心狠。 她很好奇,問,“娘親,慶王爺來做什么?” 宋顏,“……” 還能做什么,肯定是為了要回女兒! “裳兒不想見他,那就不用見,你若不想住在蕭府,娘就陪你離開?!彼晤佒滥呱研睦锟鄲灒菜茏龅降?,她都愿意為女兒去做。 倪裳并沒有像宋顏以為的那樣奔潰,相反的,她神情淡然,好像看透了什么,又問,“娘親,爹他……我是說,蕭盟主,他對你好么?” 宋顏擰眉,“好歸好,可他故意丟了你,我沒法原諒他!” 倪裳其實理解蕭長淮。 她畢竟是情敵的孩子。 曾經(jīng),倪裳完全預想不到她的身世這樣復雜。 此刻,她終于知道了所有答案了。 其實,她并沒有絕望,從頭到尾,她想要的就是一個答案。知道她是誰,從哪里來,因何陰差陽錯去了長信侯府。 “娘親,我的確心悅大殿下了,可今日……他的態(tài)度,讓我心里不安,但我不想退縮,我知道他心里也一定是有我的?!辈蝗唬鯐妹ゾ人?。 這一刻,倪裳大概明白了姬慎景不久之前,為何那樣冷漠的態(tài)度了。 他一定是知道自己是慶王的女兒,而他與慶王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 原來是這樣! 她突然笑了。 只要他心里有她,一切都好辦。 宋顏怔了一怔。 見女兒并未因為身世受到創(chuàng)傷,她心里好受了不少,女兒比起她,要堅強的多。 “裳兒,娘本不想讓你接近大殿下,可他這回冒死救了你,娘……不阻擋你了?!彼晤佒?,女兒大了,不是當初剛生下來的小團子,她欣慰之余,難免心酸,好像她這個當娘的什么也不能為女兒做。 ** 莊墨韓被拒之門外。 他這下是真的半點不敢造次,更是不敢硬闖,將重禮硬塞入蕭府之后,就找來冀州城最好的工匠,重新修葺大火之后的蕭府。 冀州表面上看上去依舊風平浪靜。 得知真相的蕭昱異常震驚,但見爹娘還如往常一樣,他也不敢表現(xiàn)的太明顯。 好在,不管阿姐的親爹是誰,她都是自己嫡親的阿姐。 蕭昱去安慰了蕭長淮,“爹啊,你想開些,好歹你還有我呢?!?/br> 蕭長淮,“……” ** 莊墨韓吃了閉門羹。 他倒也不覺得自己委屈。 畢竟,他干的混賬事多的去了,如今到底是當?shù)娜?,行徑上大有收斂?/br> 從蕭府大門外歸來,莊墨韓在庭院中來回踱步良久,一想到姬慎景和倪裳之間的“關(guān)系”,莊墨韓心里毛毛躁躁的,根本無法靜下心來,仿佛是懷疑自家的心肝小白菜,極有可能被隔壁的豬給拱了,他終是沒忍住,直接去了隔壁找姬慎景對峙。 隔壁院內(nèi),紅纓等人打起萬分精神,主子身受重傷,這次為救倪姑娘,不得不露面,眼下繼續(xù)潛伏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 莊墨韓是只身前來,身邊沒有帶任何人,他往那兒一站,依舊毛躁的不行,若是細看,可以發(fā)現(xiàn)他置于身后的手還在輕顫。 顯然,他還沒有平復突然冒出一個女兒的心情。 而更讓他后怕的是,他差點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 直至此刻,莊墨韓放出箭矢的那只手還時不時痙攣一下。 “姬慎景!你出來!”莊墨韓胸腔窩火,也不知是氣他自己,還是氣姬慎景。 片刻后,房門打開,姬慎景身上只披著一件中衣,他同樣窩著火,他終于和自己心尖上的姑娘兩情相悅了,卻是突然冒出一個令人厭惡的親生父親,怎叫姬慎景不恨? 兩人仿佛狹路相逢。 誰看誰多一眼,都覺得極其礙眼。 可恨的是,誰也不能真的將誰怎么樣! 莊墨韓陰沉著臉,“讓你的人都退下,我有話問你。” 紅纓等人不放心,畢竟他們家主子有傷在身,若是莊墨韓乘人之危該如何是好? 姬慎景一揮手,“退下!” 紅纓幾人只能訕訕離去。 據(jù)說,倪姑娘的生父是慶王,也就是說,慶王日后有可能成為主子的岳丈?可這二人斗了好些年頭,早就是死對頭……莫名同情倪姑娘。 庭院中再無閑他人等,莊墨韓的臉更沉了,“我問你,你與我女兒……到了哪一步了?!” 他親眼倪裳紅唇微腫的樣子,定然是姬慎景干的! 一想到這些,莊墨韓胸口又開始堵悶難受,仿佛是自己的掌中寶物被人給玷污了。 姬慎景不喜別人對倪裳有強烈的.獨.占.欲,任何人都不行。 他一點不介意氣傷莊墨韓,“我與裳兒兩情相悅,不該做的也都做了,不知王爺究竟是想問什么?” “你!”莊墨韓快要氣吐血了,“你這個禽獸!” 他不敢去叨擾蕭府了,怨氣只能找別人去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