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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丁。 從前征徭役都是在農(nóng)閑的時節(jié),男性有徭役,女性不服徭役,一村輪流出人,出得也只有壯勞力。 寧老爺卻是不挑的,不管是男女老少,只要能走能動都一并要了去,給活干又管飯。 只不過吃得也就比豬好些,干得卻都是鑿山搬石頭之類的重活。強壯些的青壯年干慣了農(nóng)活倒是還能撐得住,只是那些稍稍年老年幼些的男丁過不了兩日便總要給亂墳崗填上幾席新草席。 京城外的村莊讓寧老爺發(fā)了這么一回善心,十室九空。 第61章 大老爺們原本并不覺得占地抽丁修個高臺會是什么大事。 京城酷熱, 香巖山上的泉水甘甜涼爽, 有頭有臉的高門都愛在香巖山下修建別院,引山泉入府, 消一消酷暑。 更有不少大人們將家中無法安置的愛寵安置在了別院之中, 金屋藏嬌。 平素山下清幽,風景優(yōu)美,的確是個居住的好地方。 如今卻成日都是鑿山的聲響, 大人們勉強忍了數(shù)日,聲音不見少,卻愈發(fā)嚴重。 不僅如此,因著大量的人入山砍樹鑿石,更有不少人在山上直接取用山泉, 以至于山下無水可引。 民丁初時見有飯可吃倒還算聽話, 過了數(shù)日,大多數(shù)的人都疲勞不堪滿心怨懟, 每日都有一些體弱的女子老人少年接連死亡。寧府的監(jiān)工管事對于民丁用得并不愛惜, 只當力工使用,稍有不順心意就動輒打罵。 勞工們的憤怒爆發(fā)到頂點,開始了第一次的反抗。 以此山中山下又多出許多流民與匪盜, 首先遭殃的就是大人們藏嬌的金屋與別院。 葉鶴塵這些日子一直往宮里跑,忙著給東宮送點藥材,給的說法是做叔叔的擔心太子身體,但送出去,十樣有九樣都是美容養(yǎng)顏的藥材亦或者香料, 一日都沒有間斷過往東宮跑。 守門的護衛(wèi)與太監(jiān)對此都快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太子收這些禮物連收了數(shù)日,已經(jīng)十分不高興。 傻子都能看得出葉鶴塵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今日又來了?” 懷夢捧著手中的盒子獻上去,太子掀開盒子翻了翻里面的東西,冷笑道:“這盒子里全是敷面的珍珠粉與延旦膏。他倒是會送,這么幾日沒一日重樣的?!?/br> 懷夢忍笑道:“今日我去拿的時候,晗王還在宮門守著呢。他說是十分擔心殿下,想來探望您一番?!?/br> 葉裕衣冷著臉道:“笑話,孤又不是女子。他送這些來莫非是擔心孤躺久了容色受損不成?探望孤?他想探望的是孤嗎?” 懷夢說道:“王爺一連來了數(shù)日,怕是左小姐那里時日長了肯定瞞不住。這些東西,您看?” 葉裕衣轉(zhuǎn)過身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致,近來左云裳似乎有了什么心事,看著他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問不出什么來,如從前一般拿小東西逗她開心,卻發(fā)現(xiàn)越哄著她,她似乎心事越重,竟開始故意躲著他。 他十分嫌棄的瞥了一眼桌上的匣子,“孤看他就是太閑了?!?/br> “什么太閑了?” 左云裳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往里瞧。 葉裕衣起身擋住案上的盒子,警告的瞥了一眼懷夢。 左云裳見他不語,面上有幾分忐忑,往后退了一步就要走。 她并不是心中能藏得住事的人,更不是能安靜下來的性子,強忍了兩日,自己跟自己鬧了一番別扭,還是忍不住跑來找他了。 葉裕衣將匣子塞進懷夢懷里,急忙追了過去,“你跑什么?回來!” 她一直躲著他,難得來一次,他怎么肯放她走。 左云裳有些心虛的停住腳步回頭看著他走過來。 葉裕衣沉著臉,眼神冷淡,看著并不像是很高興的樣子,“你還知道來?” 左云裳往后退了一步,貼著墻角對靈玉擺了擺手,長廊中站著的宮人都知情識趣的退了下去。 近日東宮的侍者都知道太子身體似乎好了許多,在左小姐的精心照顧下已經(jīng)逐漸在恢復了。 見人都走了,她才點頭道:“自然是知道的?!?/br> 她盯著他,怕他會發(fā)火。 要是她突然被冷落這么多天,一定會發(fā)火的。 不過至少現(xiàn)在宮人都退下去了,左右無人,發(fā)火便發(fā)火吧。 太子又沒有打人的愛好,被他罵幾句訓幾句都不是什么大事,她早習以為常了。 想到這里,左云裳多了幾分底氣,她壯著膽子跟葉裕衣對視,“我來都來了,你是還生氣可就是你的不對了?!?/br> 葉裕衣冷笑一聲,向她走了一步,逼得左云裳猛地后退了一大步貼在了墻壁上。 甬道之中日光昏暗,他的影子罩在她身上,少年眉眼俊秀,一雙眼冷寂如寒潭,“你怕什么?跑什么?逃什么?難道孤能吃了你嗎?” 她仰頭看他,長睫微顫,面色卻很鎮(zhèn)定從容,“吃不了吃不了。罷了,黃黃,這些天是我不對。你想怎么罰就怎么罰吧?!?/br> 儼然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她似乎篤定他一定會懲罰她,也不知道這又是從何處來的底氣。 葉裕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抬起手。 她縮了縮脖子,大聲道:“不是吧。我也沒做什么,你居然要打我?黃黃,你好狠的心!” 葉裕衣將手掌貼在她頰邊,唇角微勾,哼笑道:“左小姐不是說想怎么罰就怎么罰嗎?你怕什么?” 他只覺好笑,打她?他怎么可能會舍得。 左云裳覺得有幾分丟臉,但她在這人面前丟臉也是丟慣了的,左右沒旁人就沒什么所謂。 “我怕疼啊。什么都行,打人是不行的?!彼又芈曇?,理直氣壯地強調(diào)道:“我爹說若是男人打自己的妻子那就算不上是男人也不是什么好夫君。” 葉裕衣摸了摸她的頭頂,含笑道:“那帶你去西苑的夫君是不是好夫君?” 左云裳一怔,自她入東宮起葉裕衣幾乎就沒有走出過這座寢殿。 她驚喜的微微睜大眼,“你要‘醒來’了嗎?” 葉裕衣點了點頭,“經(jīng)過你的精心照料,我逐漸恢復了健康。你來京城還沒出去轉(zhuǎn)過吧?過兩日我?guī)闳ゾ┲修D(zhuǎn)一轉(zhuǎn)。怎么樣?這算不算好夫君?” 左云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露出兩顆小虎牙,她一下?lián)淞松先ケё∪~裕衣,興高采烈道:“好,太好了!” 太子剛嫌完晗王太閑的第二日,晗王的別院酒糟了劫。 前幾日別院的管事帶著府中幾位寵姬的口信來求葉鶴塵出面勸一勸靈國公不要在山上鑿石頭斷山溪的時候,葉鶴塵并沒有當成一回事,只差了兩個管事去寧府送了個口信。 他本以為這事情就算完了。 沒想到幾日后,管事送來的并不再是寵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