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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章 威脅 謝杳艱澀出聲,“殿下究竟想要什么?” “你人已經(jīng)到了這兒,豈不是明知故問?”太子站起身,手撐在書案上,“還未動真刀真槍,便受不了。既然如此,孤勸你,還是早日認(rèn)了罷?!?/br> 他語氣如常,仿佛只是舊日與她說笑,“今日之事,只是父皇提點(diǎn)提點(diǎn)謝少傅罷了。父皇心意已決,早一日接受,謝府上便早一日安寧。” 謝杳恨恨盯著他,留了好久的指甲掐在掌心都不覺痛。偏偏太子在她目光下自在得很,不由分說地拉過她手來,極有耐性地一根根手指掰開。 她看著他將自己用力緊握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掰開,忽的失了氣力。 太子面上猶帶著笑,伸手到她鬢邊,指尖剛剛觸上,便覺出她整個(gè)人的排斥和僵硬。 他動作卻并未停,仍替她將那縷碎發(fā)攏到耳后,而后扶住她兩肩,不讓她有分毫后退的余地,極近極近地附在她耳邊,輕笑了一聲,“杳杳,我們都沒得選?!?/br> 第二日,封太子妃的旨意便送到了謝府上。京城本就漣漪未平的水面,乍如巨石投入,掀起軒然大波。 夏日的風(fēng)都厚重得令人喘不過氣來。公公那纖細(xì)的嗓音,混著聲聲蟬鳴,叫人聽著聽著,便覺不大真切。 “欽此—”謝杳低垂著眉目,上前一步接過了圣旨。 宣旨的公公眉開眼笑,說了許多討喜的話,拿了賞,才在簇?fù)碇须x了府。 只是這一行人前腳剛走,謝府后腳便陷入一片死寂。 謝杳一宿未眠,又在大太陽底下跪了這許久,嘴唇發(fā)白,臉頰卻燒紅一片,瞧著就像是下一刻便要倒下的樣子。 她望著仿佛一夕蒼老的父母親,忽而跪下行了大禮,任是怎么拉也拉不起,只伏在地上,聲音沙啞,“女兒不孝。” 謝夫人早便強(qiáng)忍著,才未在頒旨時(shí)落下淚來,此時(shí)便如何也剎不住了,將跪在地上的女兒抱進(jìn)懷里,壓低的哭聲聽得人揪心得很。 謝大人將母女倆從地上扶起,沉聲道:“是父親沒用,父親對不住你?!?/br> 與此同時(shí)。京郊三十里外。 沈辭正部署著剿匪事宜,忽接到線報(bào),因著帶來的人都是沈家的心腹,他也沒避著,徑直將信展開,不過粗粗瞥了兩眼,臉色驟變。 一旁本在低聲討論的沈家人齊齊噤了聲,遲疑地看著他們的世子,暗暗猜測線報(bào)的內(nèi)容——自打離了邊疆,還未曾見過世子這般鋒芒畢露的樣子。 沈辭的臉色比身上的銀白輕甲還要冷上三分,連聲音都染上了澎湃殺意,“計(jì)劃提前。一個(gè)時(shí)辰后,隨我攻上去?!?/br> 其中一人應(yīng)了,又小心問道:“先前的打算,是......” “全盤提前?!鄙蜣o神色間不覺已有幾分暴戾,伸出一只手來重重按著額角。 “世子三思!若是這般,怕是準(zhǔn)備得尤不夠充分,恐不能萬無一失啊?!?/br> 沈辭手上一頓,抬眼望過去,并未多言,一身的威壓卻絲毫不加掩飾,那人本就半跪在地上,登時(shí)俯下了身子,不敢再多言,行過禮領(lǐng)了命便走出。 夏日的白晝總是被拉得很長,長到讓人錯(cuò)覺那輪熾熱的太陽,永不會跌落。 謝杳倚在兒時(shí)那棵桃樹下,透過指間的縫隙,靜靜望著太陽向西面沉下。 為了避人視線,謝杳這趟回舊府連馬車都未用,只帶了謝盈一人。 謝盈又送了一次飯來,這回還未等到她開口,謝杳便沉聲道:“我不吃。讓我一個(gè)人好好待一晚?!?/br> 謝盈聞言仍是走到她近前,將茶水留下,“暑氣重,小姐還是喝點(diǎn)水潤潤肺罷?!闭f完,便將擺著飯食的托盤原樣端了回去。 謝杳的世界終于完全靜下來,除卻頭頂聒噪不休的鳴蟬。一如她遇著沈辭之前。 那時(shí)候的日子,也長得很,怎么也捱不到頭。 京郊三十里外,匪寨火光沖天,映得天邊的殘陽都失了七分顏色。 沈辭甩了甩劍身上的血,眼底殺意尚未歇,便徑直跨上馬,向京中而去。 夜色深沉起來,幾只螢火飛過,明滅間還以為是哪顆星辰墜了下來。 謝杳這幾日便沒怎么合過眼,在一聲一聲的蟲鳴里終是熬不住,熟睡過去。 一面圍墻,分隔出兩個(gè)世界。 鎮(zhèn)國公府。沈夫人深諳沈辭的脾性,生怕他一時(shí)情急,去尚書府尋謝杳。京中盡是皇帝的耳目,若借此發(fā)揮,便就是百口莫辯了。是以她得了消息后,一早便安排人在各個(gè)城門等著,沈辭一進(jìn)京城,便被攔了下來。 實(shí)則在馬上這一路風(fēng)吹,沈辭早便清醒過來,雖是一直沉著臉,可也還是回了府上,沒叫下人難為。 沈夫人有意晾著沈辭,叫他好生冷靜冷靜,在他回府后便未露面。一眾下人更是大氣不敢出,遠(yuǎn)遠(yuǎn)躲著這位煞星。 沈辭一路走到院墻下,手不自覺便按在墻上,指尖因?yàn)橛昧Χ钒滓黄?/br> 夜空澄澈,滿園星輝,樹影交疊,樹葉沙沙作響,夜蟲的嘶鳴略停了一瞬。 兩人相隔不過十步,卻被一道只一捺寬的圍墻從中阻開。 自此,往后的歲月都分裂開來,各行其道,不復(fù)相依。 謝杳許是被夢魘住了,夢中荷塘的水沒過她,任她如何掙扎上浮,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扯了回去。她嗆得不住咳嗽起來,卻仍緊閉著雙眼。 沈辭在聽到墻那頭的動靜時(shí),本是正轉(zhuǎn)身欲走。那是在他心尖上輾轉(zhuǎn)過無數(shù)回的聲音,如何能認(rèn)不出。 聽著墻那頭的咳嗽聲,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腳上卻未停,幾個(gè)起躍間,已翻過了謝府那座假山,朝樹下蜷縮成一團(tuán)的人影走去。 謝杳受幼弟溺水一事刺激極大,在夢中掙脫不出,咳得一聲比一聲急促。 沈辭蹲在她身前,輕輕將她扶起,一下一下拍著她后背,給她順著氣。 在謝杳夢中,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拉住了她,將她從將要窒息的水中拽出。她呼吸到空氣的那一剎,終于睜開了雙眼。 噩夢帶來的恐懼還殘留在她心中,乍然一醒,猶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shí),只眼前的人分外清晰。 “阿辭—”尾音顫抖破碎,她撲進(jìn)眼前人懷里,積壓的情緒爆發(fā)出來,眼淚霎時(shí)便決了堤。 懷里的小姑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自打沈辭認(rèn)識她那天起,還未曾見過她這副模樣。 因著她性子的緣故,她的情緒向來要比常人淡上三分,喜不是大喜,悲也不會大悲。旁的孩子嚎啕大哭的年紀(jì)上,她也只耷拉一下眉眼,掛幾滴淚珠。 沈辭沉默著收緊雙臂,將她牢牢鎖在懷里,仍安撫似地輕拍著她。良久,感覺到懷里的人兒呼吸平穩(wěn)一些,才騰出一只手來,撫了撫她的發(fā),又動作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