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0
這位姊姊長相有幾分像謝杳,法純印象格外深一些。 許是兩人這般立在這兒盯著人看太打眼,法純看見那位姊姊朝這邊兒轉過頭來,看清了他們后,眼神倏地亮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遙遙往這兒行了一禮。 法純感受到謝杳的手一緊,牽著他接著往丹房走,步履依然很急,卻略有些慌亂。他十分有眼力見兒地沒吭聲,任由謝杳拉著他走離了那位姊姊的視線,思緒卻轉得飛快。 照這反應來看,兩人該是舊識,只是鬧過什么矛盾,是以不再來往了。唔,且那人一副理虧又歉疚的樣子,多半還是那人對不起他師姐。 思及此,他乖巧開口:“師姐若是不喜那人,往后法純便幫師姐看著,保準不叫你們遇上?!?/br> 謝杳笑了笑,“她常過來么?” 法純點點頭,“不過是師姐來得少,先前沒碰上罷了?!?/br> 聽他這話,謝杳不禁反思了片刻,清了清嗓子道:“往后師姐也會常來的?!?/br> 話說著,謝杳便快走到丹房,法純知道他們定會有正事相商,便先自己抱著那一堆物什兒跑去玩了。 謝杳來到丹房的房門前,正要叩門,手剛剛抬起,門卻自里頭被打開。 沈辭立在門口,乍一與謝杳照面,兩人皆是一愣。 這一幕被守著丹爐的凈虛真人收入眼底,他咳了兩聲,語氣里怎么聽都心虛得很,對謝杳道:“天色不早了,為師知道你最近忙得很,還是早些下山回府歇息罷。” 謝杳一言不發(fā),只看著沈辭,沈辭來拉她手,皺著眉頭問她:“怎的這么涼?” 凈虛真人自屋里送出來一只暖爐,叫沈辭早些帶謝杳下山,免得天暗下來,路上不安全。這話交代完,他便眼疾手快地將門關好,一副世間紛爭與我無關的樣子,自去守著丹爐去了。 沈辭將暖爐塞進謝杳的手里,便領著她,往松山觀外走。 一路上兩人都未說話,直到上了馬車,謝杳靠在馬車壁上,抬眼看他,這才問道:“你來這兒做什么?” 沈辭避而不談,只道:“不管我是做什么,這與你要做的并不相悖。杳杳,我始終希望你能處在這些事情的外圍。你知道得越多,就會越危險,越容易卷進旋渦里,最后身不由己?!?/br> 這話說完,馬車里是長久的沉默,一時只聽見車轱轆碾過的聲響。 末了謝杳緊了緊身上的斗篷,低聲應了一句“好”。她知道,就算再對峙下去,他不打算同她說的那些也始終不會說。不如就這般輕描淡寫地放過去,只要兩人所為不是背道而馳,她都好說。 兩人都坐在尚書府的馬車里——他們如今還是不同時出現(xiàn)在人前得好,沈辭和往常送她回府一樣,尋個不易被察覺的地兒躍下,只是在簾子掀起的那一刻,聽見謝杳忽的說了一句:“阿辭,其實我早就在旋渦中了?!?/br> 第二日謝杳再見十三公主時,兩人倒是再沒端著——謝杳是昨個兒已暴露了兩分,沒什么必要再裝下去,至于十三公主……謝杳暗暗思襯著,怕是昨兒太子同她說了些什么,竟說動她放下了碩大一個公主包袱,從往日的死氣沉沉里蔓延出幾分生機來。 謝杳最后陪同她參觀的兩天里,兩人才得以真正放松下來去看一看這京城的種種。 議和一事在皇上堅定的授意下緩緩推進——因著謝杳和沈辭在里頭安排的種種,偶或還有太子插上一腳,也委實只能是“緩緩”了,單是一項條款涉及的細節(jié)的敲定都得耗費幾日,遑論還有雙方爭執(zhí)不下的內容,壓根兒快不起來。 臘月里,在寧王封地有人發(fā)現(xiàn)了一塊龜甲,樣式古樸卻精致不似常物,那人沒敢耽誤,報給了官府。一層一層報上來,最后愣是報到了元明殿——皇上對這些玄乎其玄的東西向來愛好得很,是以滿朝上下都跟著重視。 臘月二十六,這龜甲上的紋路被解讀出來,好在那日在場的,除卻皇帝和稟告之人,也只太子和謝杳了。 自那日后,龜甲一事就此翻篇,任何人不許再提,原因無他——那上頭的紋樣,十分不祥。 龜甲被皇上封了,知道此事的也只謝杳和太子,兩人自是不會四處宣揚,可興許是前一天還被珍而重之的龜甲驟然被皇上所厭惡,人們能猜出個大概,這消息還是悄無聲息地逐漸蔓延開。 這樣的“天兆”雖不常有,可也并非是頭一回,且究竟是“天兆”還是“人兆”還兩說,因著朝臣們也并未將此當回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謝杳:阿辭,其實我早就在旋渦中了。 沈辭:第25章中,謝杳有言,“這潭水渾,我也并非是想滌凈了它。我答應你,絕不會耽于其中?!庇纱丝梢?,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謝杳:你手中的小本本是什么?!這你都要記?! 感謝在2020-05-16 01:32:07~2020-05-17 01:23: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愛吃rou的郝思嘉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3章 上元 元平十五年上元節(jié)的花燈會, 是上一世里謝杳親眼瞧過的最后一個花燈會。 自那往后的上元節(jié), 她總是早早把自個兒宮里的門一關,裹著錦被,也不許宮人點燈,只靜靜窩著——那樣喜慶的日子里實則也不需點燈的, 京城四面的燈光徹夜不歇,人流熙熙攘攘, 是再怎么捂緊了耳朵,心里頭也能聽得見的繁華喧囂。 再往后, 她像只金絲雀兒一般被豢養(yǎng)在湖心閣上, 每到了這般歡慶團圓的日子,沈辭脾氣都不大好。他慣不是個亂發(fā)脾氣的, 是以也只是格外陰沉一些。 可他一冷著臉, 整個東宮上下大氣都不敢出, 天氣本就冷,更像冰窖一樣。他這副樣子, 謝杳不愿意搭理, 兩人各坐在屋子兩頭, 誰也不說話,也不知是在互相對峙, 還是在同什么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對峙,只是時間分外難熬。 如今又是元平十五年的正月十五,謝杳難免心里不安。她同沈辭一早便約好了要去花燈會的,眼見著天色暗下來, 也是時候準備著出門了——實則她早了一個時辰便開始準備,雁歸替她更衣時,她突然又嫌昨個兒才說好看的這身衣裳缺了點什么,差人另取了幾件來,一一換上身比對著。 雁歸記不清這是謝杳第幾回問她“好看么?比之方才那一套如何?”反正她的回答單一得很——“好看。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謝杳如此問過她幾回,也便問起旁人來。 單是衣裳便試了大半個時辰,謝杳將她兩個管衣裳的丫鬟從頭難為到尾,末了猶豫了猶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