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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身血的謝杳,抿了抿嘴,只當(dāng)做自己沒聽見。 “八十二?!?/br> 暗門被打開,沈辭大跨步走進(jìn)來,只一眼就猜出來了個大概,皺著眉從一邊兒攤開的刀具里隨便拿了一把。 謝杳只見眼前銀光一閃,緊接著一只有力的手掌覆在她眼睛上。 沈辭將張韜一刀斃命,血都沒濺到他身上一滴,回過身來便將謝杳往懷里一收,松開捂著她眼睛的手,把人緊緊抱住,安撫似的道:“杳杳,好了杳杳?!?/br> 謝杳抬頭看他,“當(dāng)啷”一聲,手里那把刀終究還是掉到了地上。 沈辭松了一口氣,騰出一只手來用衣袖仔細(xì)擦了擦她的臉。 謝杳面上沒什么波動,只是攥著他腰間衣裳的手緊了緊。 沈辭擋在她面前,不許她再去看張韜現(xiàn)在的樣子,對遲舟道:“收拾干凈?!倍笥纸o雁歸遞了個眼神,大有要秋后算賬的意思。 雁歸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想手刃仇人的這種沖動她是懂的,是以她的確也沒怎么攔著謝杳。 沈辭抱著一言不發(fā)的謝杳,輕輕拍著她后背,又吩咐雁歸道:“打盆水,再拿身衣裳過來。動作隱蔽些?!?/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05 01:34:20~2020-06-06 00:36: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均 第68章 坦途 沈辭抱著她的這陣兒, 遲舟已將尸首挪了出去, 地上只有些零零散散的血跡來不及清理。 謝杳安安靜靜任由他拿軟布蘸著溫水,將臉上的血污擦洗掉。沈辭將軟布又過了一遍水,看她一眼,蹲下身, 拉過她一只手來,細(xì)細(xì)擦過她五指。將她雙手擦了個大概, 那盆水已變成了血紅色。 他輕輕嘆了口氣,站起身將軟布扔回盆里, 溫聲道:“先把衣裳換了。於春雪在母親那兒等你, 你若是想見她,就叫她去你那兒。若是累了也不必勉強(qiáng), 日子還長?!?/br> 他深深看了一眼拿著衣裳的雁歸, 看得后者一個激靈不動聲色地退了一小步, 這才轉(zhuǎn)身出去。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暗門從里頭打開。雁歸拿的這身衣裳同她進(jìn)來時穿的那身相差無幾, 不細(xì)看是看不出區(qū)別來的。 沈辭領(lǐng)著她一只手往外走, 因著是在后園附近, 往謝杳房里走時不免要經(jīng)過同謝家舊府相連的那處。這時節(jié)上桃花早便謝了,碧葉相接, 掩著蟬鳴聲聲。這兒偏一些,倒也沒有下人把這些知了粘去。 因著妝容方才被擦掉了,謝杳現(xiàn)下戴的面紗便擋得格外嚴(yán)實,叫人瞧不清神色。沈辭領(lǐng)著她這一路, 只在問到要不要見於春雪時,她點了點頭,此外便沒什么回應(yīng),倒讓他想起多年以前,謝杳初初認(rèn)識他時,也常是這般,問十句,能得她半句。 她那時也只能同他見見面,旁人是見不著的,是以每回沈辭因著她這樣那樣而佯裝生氣了自顧自在前面走,她都要伸手扯著他一片衣角,生怕他真的走了,就再也尋不見。 沈辭又怎么會真同她置氣,有一回他走著走著停下來,剛轉(zhuǎn)過身去,謝杳便一個不小心撞到他身上。 他低下頭時,小姑娘也正抬起頭來,一雙還未完全長開的鳳眸望著他,眼睛里只有一個他,便已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 沈辭的心霎時軟得一塌糊涂。那時他便想,只這一眼,往后無論她做了什么,是對的還是錯的,他都不會,也不能再苛責(zé)于她。 沈辭略停了停,替謝杳將鬢邊一縷戴紗巾時不慎扯下來的頭發(fā)別回去,手指在她鬢邊留戀地頓了頓。 那時候的小姑娘被家人保護(hù)得極好,雖是早慧了些,可到底未親眼瞧過世事浮沉,總歸還是無憂無慮一些的。那樣的寡言是極清極澈的,像只不會言語的幼兔,清透的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看個滿懷。 而她現(xiàn)在的寡言,裹挾著太多,像是有重逾萬斤的東西壓在她嘴唇上,沉重得張不開口。 沈辭的手貼在她臉頰上,看著她的雙眼,慢慢貼近,直到彼此的呼吸都交織到了一起。 他隔著面紗輕輕吻在她唇上,唇瓣相抵相磨。 謝杳閉了閉眼,終還是回抱住他。 熾熱的日光灼燙著大地,蟬鳴更盛。 謝杳回到房里時已然回過神兒來,將心緒收拾了個大概。她今日委實是有些失控了。 案幾上的梅子湯換了新的,瓷碗一圈出了汗,是換了有一陣兒了的。 房里的下人都被遣了出去,雁歸在門口候著於春雪。謝杳精神好些了,卻開始覺得身上有一股血腥氣——雖是已擦得極干凈,可那氣味卻總縈繞在她鼻尖,揮之不去。 她往香爐里又添了一小把沉水香,站了一會兒,想熏上沉香氣遮一遮。 可即便沉水香的香氣彌漫在整個屋子里,她還是能輕易嗅到血腥氣。這味道她很不喜歡——上一世里兩回聞到極濃烈的血腥味兒,第一回 是沈家出事,第二回是東宮陷落,總歸都是些能在夢中牢牢攥緊她的,堪稱慘烈的記憶。 許是又想起了什么,謝杳臉色有些蒼白,總覺得有些反胃,正巧看到案上那碗梅子湯,便過去坐下,連勺子都未用,徑直端起來喝了一口,想往下壓一壓。 酸甜沁涼的酸梅湯入口,梅子的香氣剛咽下,她便陡然嗅到了自個兒手上分外濃重的血腥氣。 謝杳急急把碗放下,卻還是不受控制地干嘔了一下。 這一幕恰被剛剛進(jìn)門的於春雪看見。她遲疑了一下,偏著頭看了看案上那碗東西,認(rèn)出來是碗梅子湯。 梅子味酸,謝杳又干嘔……於春雪怔了怔,難以置信道:“你該不會是,是有了罷?” 於春雪一臉欲言又止,仔細(xì)瞧還能瞧出來兩分氣憤,拍著自己胸口在心里頭勸自己道這兩人是兩情相悅,共經(jīng)生死,如今連婚期都定下了,也算是情理之中……罷? 謝杳被她上來就沒頭沒尾的一句問懵了,“有什么了?什么有了?”這話問出口,才明白她的意思,斬釘截鐵道:“沒有,也不可能有?!?/br> 謝杳這話說得果斷,連音量都拔高了兩分。 於春雪覷了謝杳一眼,她這人思路一旦跑偏了便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聽得謝杳語氣里的堅決,憑借著看了這么些年話本子的經(jīng)驗,先把那些個相愛相殺的剔了出去,沒怎么過腦子就接著道:“難道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她這本意是怕他們二人間又有什么大題小做的彎彎繞繞分分合合,才問一問。 可她早先那思路早就將謝杳也帶偏了,謝杳聞言愣了一愣,反問道:“你說沈辭?” 這兩個問句連起來的內(nèi)容便讓人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兩人皆沉默下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