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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裙擺小跑過去,撲了他個滿懷。 沈辭騰出一只手來將她發(fā)頂落的雪拂下去, 隔著面紗摸了摸她被風吹冷的臉頰,“還下著雪,跑出來凍著了怎么辦?你屋里的人怎么伺候的,出來連個撐傘的都沒有?” 謝杳咳了兩聲, “不怨她們,是我不想撐。我這不是尋思著你定然是騎著馬出去的,路上自然也不會擋雪,不能替你遮雪,還不能陪你一同落落雪了?” 她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又情深義重,沈辭卻只一挑眉,“前兩個月還下雨的時候怎么不見你有這覺悟?” 謝杳低聲嘟囔了一句“淋了雨要風寒的,風寒要吃藥的,吃藥還要忌口,哪兒能一樣?!?/br> “今日天氣這般冷你也肯出來等我,”沈辭抬頭看了眼昏暗的天色,擁著她往她屋里走,“前些日子也不知是誰,不聞不問,一早就歇下了,回回我回來過去的時候都已然睡熟了。” 謝杳頗有些心虛地抿了抿嘴,屋里炭盆燒得足,暖和是暖和,也催人犯困,天色一擦黑她就困得不行,厚厚的錦被一抱就能睡死過去。往往直到第二日晨起,她才能發(fā)覺沈辭不知何時躺在她身邊兒——不過那時沈辭早便練完劍回來了,不過是陪著她再小憩片刻。 走進屋里,沈辭將她身上沾著雪的狐裘解下來叫人拿了下去,又叫人去煮了紅棗桂圓姜茶,說是得暖暖身子免得受了風。 屋里只剩下他們兩個,沈辭拿著她手在炭盆上頭烤著火,淡淡瞥她一眼,“無事獻殷勤,說罷?!?/br> 謝杳飛快看了他一眼,飛快道:“也沒什么就是我得同太子見一面?!背蒙蜣o那個“不”字還未說完,又飛快伸出一根手指頭去壓在他唇上,“夫君,你再仔細想想?” 沈辭緊鎖著的眉頭被她這陡然一聲叫得都松了下來,顯然是心里極熨帖,聲音柔和了不少,“倒也不是我不許你見他,只是一時半刻尋不到什么好的由頭,若引來注目便會麻煩許多。” 謝杳低低“哦”了一聲,兩臂攀上他脖頸,手指順勢自他嘴唇緩緩向下,一路滑下去,在他胸前被一把攥住。 她用另只手解開了一邊的面紗,沖他笑了笑,驟然抬頭吻上去。 才進屋沒多一陣兒,她也就手被焐熱了,雙唇冰涼,貼上的那一刻沈辭不禁戰(zhàn)栗了一下,下意識收緊雙臂將她緊緊扣在懷里。 兩人身邊不遠處便是書案,謝杳渾然不覺是什么時候被抱上去的,外裳被鋪在案上,他極嫻熟地將她發(fā)釵摘下,三千青絲如墨緞般流淌而下。他捏著她后頸,吻自鬢邊星星點點落到頸側(cè)。 正在這時,外間響起兩聲敲門聲,一個小丫鬟怯生生道:“世子殿下,姜茶好了,奴婢現(xiàn)在就送進去?” 門外不遠處雁歸和遲舟分別等在兩側(cè),頗有些同情地看著那小丫鬟——能送進去和不能送進去的概率大概五五開,估摸著她今日運氣是不怎么好的。 小丫鬟顯然是先前沒什么經(jīng)驗,沒聽見里頭有吩咐,便當是默許,剛剛將門推開一道縫兒,便聽得世子殿下壓著聲喝了一句“出去”。 小丫鬟手里的托盤一抖,姜茶差點兒撒了出來。雁歸上前拍了拍那小姑娘的肩,將托盤接過去,“回去罷,過會兒我替你送進去?!?/br> 屋里謝杳見著沈辭深呼吸了兩口,不禁笑出聲來,坐起身將外袍往身上一裹,理了理頭發(fā),呼吸卻也還有些不勻,“你再仔細想想?” 沈辭手里勾著她一縷發(fā)打著圈玩兒,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 謝杳自書案跳下去,赤著足走了兩步,卻陡然被拉回他懷里打橫抱起。她伸手捏了捏他臉頰,“想好了?” 沈辭聲音低啞,“嗯,好了?!?/br> 雁歸將姜茶送進去時,廚房已然熱了三回。她剛將碗遞到沈辭手上,以為終于不必再守著送茶了,卻見他先喝了一口,面無表情遞回給她道:“糖擱少了。” 謝杳蒙著被子小憩了一陣兒,醒過來時先自錦被里探出一個腦袋來,卻被整條抱進他懷里,裹得像條冬眠的蟲子。 沈辭一勺勺將姜茶喂到她嘴邊,溫度剛好,甜味兒正掩去了姜的辛辣,她便沒多抗拒。 一碗姜茶見了底,沈辭揉了揉她腦袋,沒頭沒尾道:“和約整一年都未能簽定,胡人靠游牧為生,往年入冬時是邊疆掠奪戰(zhàn)打得最厲害的時候。去歲便因著入京和談安穩(wěn)了一年冬,今歲冬他們無論如何是按捺不住的?!?/br> 謝杳扭頭看他,“所以?” “皇上意思未定,父親那兒也不好輕舉妄動。所以,就這幾日,太子定是會來府上一趟?!?/br> 謝杳本以為他是要說什么大事兒,聞言一口氣剛松了一半,便反應過來,“那你方才是?” 沈辭將外面裹著她的錦被纏得更緊了些,整個兒抱住,在她咬牙切齒地叫了一聲“沈辭”后,恍若未聞道:“不早了,我們睡罷?!闭f著低頭在她額上一吻,“做個好夢?!?/br> 沈辭所言不差,不過三日,太子便親來了鎮(zhèn)國公府。 因著知道謝杳同他有話要說,沈辭一早將謝杳送進了書房的暗室里等著。 太子不過剛到書房,便被沈辭冷冷一句“她要見你”推進了暗室里頭。 遲舟看著他家世子心神不寧地摩挲著手中茶盞,咳了兩聲,真心實意道:“您要是不放心,不如跟著一同進去,畢竟世子妃也沒什么事兒瞞著您的。” 沈辭手上一時用力,茶盞都裂出了裂紋,“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他的杳杳自然是沒什么事兒瞞著他的,可他只要想起方才太子聽見謝杳要見他時那倏而一亮的眼神,便心里堵得慌。 兩人在里頭談了兩柱香的時候,暗門才重被打開。謝杳眼尖,第一眼便看見書房里的茶具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便換了一套來,差點兒沒忍住笑,掩飾地咳了兩聲。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11 01:57:36~2020-06-13 01:28: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均 第73章 鄭華鈞 太子來這一遭同沈辭明面兒上的事還未談, 三人便坐在案前, 卻一時都無言,靜靜坐了許久,直到謝杳咳了一聲,起了個頭問太子道:“殿下此來所為何事?” 她這話是過了腦子才說的, 雖問的是太子,可口吻立場卻是沈辭這邊兒, 分寸拿捏得極好。 只可惜雖是謝杳開了個好頭,奈何余下的二人不配合, 兩句話沒完氣氛便又冷下來。不過這兩人素來不合, 能安安穩(wěn)穩(wěn)坐在一處,不拼個你死我活已是難得, 謝杳沒什么心理負擔, 自顧自地賞玩了一番沈辭新?lián)Q的那套茶具。 太子同沈辭你來我往打得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