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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考慮嗎?”誰知一個玩笑卻讓林海威如臨大敵。蔣天遙能感覺到他整個五官都繃勁了。林海威扯開一個僵硬的笑容,擺擺手,連聲說自己“不考慮了”。拒絕得十分干脆。在那一瞬間,蔣天遙覺得林海威整個人都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怪異。哪怕他猶猶豫豫地說“可能會再考慮”,蔣天遙都不會覺得如此違和。小孩兒故作感興趣地看了林海威一眼:“為什么呢?”林海威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這類藥的療效有限,復(fù)發(fā)概率高。很快,他又扯了一些有的沒的——現(xiàn)在新出的肝癌治療方案已經(jīng)從核心上改變了思路,比如PD-1,PD-L1一類的免疫療法,或者以減少肝動脈供血為核心的TACE類療法。反正,信號通路類靶點藥物療效一般,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太流行了。蔣天遙裝模作樣地瘋狂記筆記,心底卻越想越不對勁。他哥說了,TKI那篇是林海威這輩子所發(fā)表過,影響因子最高的論文了。一個正常的科學(xué)家,提起自己過往的好論文,總是一臉自豪、滔滔不絕的。林海威為什么要回避?他為什么這么緊張?與此同時,林海威自己說著說著,心底也不禁對蔣天遙產(chǎn)生了一絲疑惑。放幾年前,他這個科研方向還算得上是熱點?,F(xiàn)在真的已經(jīng)是炒冷飯了,為什么GxBio會對這類藥物感興趣呢?蔣天遙再抬起頭時,就撞見了林海威眼底一閃即逝的狐疑,一顆小心臟嚇得頓時蹦去云霄天外。他是不是覺察了什么?眼看著兩人約好的半小時就要到了,蔣天遙故意將自己記筆記用的水筆掉去桌子底下。小孩兒憨然一聲“哎不好意思”,隨后便貓腰去撿。然后,蔣天遙偷偷地把謝昭的小紐扣錄音機,擱在了辦公桌與墻壁之間的縫隙里。蔣天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東西,點頭哈腰地對林海威道謝一番,就離開了辦公室。他一邊匆匆走下教學(xué)樓樓梯,一邊給謝昭發(fā)了一條短信:哥,這個林海威有問題。不一會兒,謝昭回道:我這里顯示你還在錄音呢?蔣天遙:我把你的小紐扣留在他辦公室里了。那個位置肯定不會被發(fā)現(xiàn),你就當(dāng)我丟了吧,反正你說不貴來著?謝昭:五位數(shù),你自己看著辦。蔣天遙:???老哥您之前和我說不貴的啊?!蔣天遙:[失禮了,哈哈哈.jpg]謝昭:rou償。蔣天遙:???小孩兒立馬打開手機淘寶,輸入了那個竊聽器上面的LOGO,誰知四百就能買,哪來的五位數(shù)。小孩兒回家時是用腿踹開門的:“哥,你那破東西淘寶上才——”誰知謝昭帶著耳機,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這會兒抬起頭,直接向他勾勾手指:“別急著rou償了,有發(fā)現(xiàn),你過來聽聽這個?!?/br>蔣天遙:“......”不是,誰急著rou償了???!小孩兒走過去一瞧,原來他哥在聽林海威房間里的錄音。謝昭把音軌又倒回去了一點,分了蔣天遙半個耳機。起先,耳機那頭傳來了噼里啪啦的鍵盤打字聲。那打字聲持續(xù)了一段時間之后,林海威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響起——“喂,黃總???”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慮,“今天有個小孩來找我打探TKI那個藥的事,說什么是GxBio的實習(xí)生,要做專家訪談。我一開始沒起疑啊,可后來查了查,他說的那個針對激酶通路的甲狀腺癌藥,根本就查不到。我就覺得有點奇怪了,你們龍昌這次在南方鬧出這么大的事,這事兒該不會被曝光了吧?”電話對面回了什么消息,錄音機無法捕捉。但林海威這邊就沒有更多的有效信息了,大部分都是“嗯嗯”,“好的”,“知道了”,“謝謝黃總”。蔣天遙和謝昭沉默地再次對視一眼。——黃總?龍昌?黃裕來?謝昭為田福的事,都不知道跑了多少次警察局了,但他每次都因為“證據(jù)不足”而被人給拒了回來。說句實話,要不是看在他有錢有地位還顏值爆表的份上,現(xiàn)在可能一進門就被人給趕出來。然而這次,因為謝昭提供的線索涉及了云城這起大金額走私案,而田福又與落網(wǎng)人員劉洪有著奇怪的聯(lián)系,警察局終于再次提審已經(jīng)入獄的田福。起初,田福還是什么都不肯說。以前哪一套,現(xiàn)在依然哪一套,嘴嚴(yán)得要命。但后來問話的警察耍了一點小花招,先騙田福說,那個經(jīng)常來看他的“劉洪”不僅落網(wǎng),偽裝身份的事也都招了。如果他能說實話,提供破案線索,這事還有重審的機會,沒準(zhǔn)還能把他轉(zhuǎn)交關(guān)押回緬甸。或許是最后一句話打動了田福。他當(dāng)年來燕安不過熱血上頭,可現(xiàn)在六年過去了,到底還是難過的。畢竟,田福和這里關(guān)著的每一個人都不一樣,和大家也沒什么共同語言。他時常會想家。大家都知道這個沉默寡言,普通話說不好的黑皮小子是“南方來的”。然而,只有田福一個人知道,他的家在比南方更南的地方——跨過國境線,藏進了那片十萬大山里。最后,田福招了。謝昭之前竟然還猜對了七七八八。原來,田福本人,是緬甸某黑幫的馬仔。當(dāng)時,他們那個組織未雨綢繆地入境,從貧窮的農(nóng)村里買了一波身份,打算養(yǎng)起來,方便以后來回運貨。劉洪和他一樣,因為中文講得比較好,年齡也比較合適,有幸被組織選中,獲得了這批“身份”。本來小馬仔的前途一片大好??烧l知,他那個小山村里住著的老爹,為了貪圖幾萬緬元,去“試吃”了一枚“小藥丸”。至今也說不上什么原因,原本身體硬朗的中年大叔,吃了藥丸后直接翹了辮子。田福這可就不干了。然而,那幾個“試藥”的漢人神出鬼沒,完全就是流動的。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集體從山村里消失了。他自己沒文化,沒手段,但他通過組織里的高層,打聽到了這個“試吃藥丸”的項目來自中國,最后他打聽到了這個項目的負(fù)責(zé)人,正是燕安總院肝膽胰外科的主任——謝振云。田福曾經(jīng)裝成病人,去總院掛號看過一次謝振云。專家門診的房間里,一身白大褂的謝醫(yī)生身后還掛著一面“德技雙精,妙手回春”的錦旗。在那一瞬間,田福感到了滅頂?shù)臒o力。他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和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斗。當(dāng)時,田福就自暴自棄地想,大不了一命抵一命,直接提刀和人同歸于盡算了。碰巧,田福真人的父親,田建國,卻在這個時候復(fù)發(fā)了肝癌?!疤锔!敝览项^大概率是回天無術(shù)了,就攛掇著田家人北上就醫(yī)。當(dāng)然,他不可能和田家人說“為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