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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終于漸漸亮了起來。遙遠的天際,出現(xiàn)了一絲朦朧的緋色朝霞。光域騎士姚寧心中輕嘆一聲,微微扭動僵硬的脖子,轉(zhuǎn)頭望向飛行器殘骸的方向。他忽然愣住了。青年仍然呆呆地坐在漆黑的廢墟里,雪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老老實實地抱著膝蓋,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那里,仿佛在等著什么人。可是,他一頭濃密柔滑的黑發(fā),已經(jīng)盡數(shù)變?yōu)楹翢o生氣的銀灰色。那張極其年輕的俊美面容,配上這樣的發(fā)色,顯得格外詭異。姚寧心中一陣不忍,略微上前兩步,大著膽子道“白騎士閣下,太子殿下他他不會想看到您這個樣子的?!?/br>白漠最初沒什么反應,直到聽到“太子殿下”四個字,才遲疑地抬起眼皮,神色幾乎有些無措了“什么他不想看到什么”姚寧低聲道“太子殿下是個寬宏大量,而且負責任的人。如今他不在了,您又這個樣子”白漠愣了片刻,忽然喃喃道“對,他說過,要我做個好皇帝我得聽他的話。他不在的時候,我要我要把這里,打理得好好的?!?/br>“對,沒錯?!彼f著說著,眼睛微微發(fā)亮,“我要是做得好,他高興了,自然就會回來?!?/br>眾人都默默垂下眼眸,幾乎不忍心看他。那實在太過可憐,也太過滑稽了。三天后,白薔薇宮,太子寢殿書房。陸醒被五花大綁著,極其狼狽地跪在地上。但那張刻薄倨傲的面孔,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白漠緩緩站起身來,繞著他走了一圈。青年的眼睛布滿了血絲,聲音也極其嘶啞“陸醒,他逃走的時候,既然找了你幫忙,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要去哪兒”陸醒忍不住冷冷地嗤笑一聲“你腦子有問題嗎他那個人心思重得很,怎么可能告訴我再說,就算他想去哪兒,也去不了了?!?/br>他盯著白漠,故意一字一頓道“他、死、了?!?/br>白漠死死盯著對方,緊緊咬著牙關(guān),嘴里全是濃厚的血腥味兒。他勉強克制住心里沸騰的殺意,刻意回避了那個“死”字“我看到監(jiān)控錄像顯示,你們說了很久的話他跟你說了些什么”陸醒挑起眉毛“哦那你也看到我們接吻了”白漠難以自控地狠狠一腳踢了出去,低吼道“你找死”陸醒被這毫不留情的一腳,踢得滾了兩圈。他趴在雪白的長毛地毯上,低低地咳了兩聲,勉強壓抑住喉嚨涌上的陣陣腥甜,而后毫不在意地笑了“你簡直是條可憐蟲明明心里妒忌得要命,可是既放不下,又不肯承認,還總是急眼?!?/br>白漠重重喘息著,過了許久才勉強平息下來,啞聲道“陸醒,你故意激怒我,就不怕我殺了你你只要告訴我,他的下落你們以前那些事情,我既往不咎。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br>陸醒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白漠,你這一句話里面,就有兩個錯誤。”他舔了舔嘴唇,眼睛里是令人膽寒的純?nèi)粣阂狻暗谝?,我并不知道,你所謂的下落;第二,我和他之間,也沒有什么以前。”“關(guān)于第一個錯誤,你心里其實很明白,他已經(jīng)只是,你不愿意承認,你會活不下去。而第二個錯誤其實你一直誤會了他,但又不愿意相信。”白漠直接忽略了他的第一句話,低聲問道“什么誤會”陸醒笑了,他的聲音又輕又柔“白漠,我和他之間,從來就沒有過什么。我只是單方面傾慕他,如此而已?!?/br>他緊緊盯著白漠血色盡褪的面孔,仿佛對方的表情,能讓他感到某種莫大的快意。“阿城他他從來沒有承諾過我什么,更沒有出賣過什么。我在牢里呆了這么久,也算想明白了。他雖然狡詐可惡,但在感情方面,卻實在有點遲鈍。你以為,我們要是有過什么,還會有你的事兒嗎”白漠顫聲道“你,你說什么”陸醒有些殘忍地笑了笑,某一瞬間,仿佛他才占據(jù)了絕對上風“白漠,我以前告訴你的那些事情,那些我和他之間的情愛糾葛,全是假的我騙你的。我只不過是妒忌你,才編造了那些謊言?!?/br>白漠臉上一片空白,身子極輕地晃了晃。陸醒頓了頓,幾乎是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對方的表情,而后又道“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話,可以把余靜秋找來問問。我的這位余師兄,是我們幾個師兄弟里面,最老實的一個了?!?/br>白漠緩緩后退了兩步,只覺得整個人直發(fā)軟。這位超s級的控制者,此時幾乎要倚靠著書桌,才能勉強站立。傅雨城和陸醒,他們之間沒有什么都是騙自己的他幾乎是茫然而惶惑地側(cè)過頭,望向書房窗外。窗外是大片怒放的的白玉蘭樹,隱隱綽綽的婆娑樹影中,能看到一方小小的涼亭那天晚上,那個人在亭子里,冷冷地推開了自己。那個人說,他向來賞罰分明。他還說,自己不是第一個,也沒什么特別的。這些也都是騙自己的后來呢自己囚禁了他,他又慌亂地試圖解釋他說他有難處,他沒有辦法,他只是想讓自己死心而已而自己當然是,一個字也不信。甚至覺得他的辯解,非??尚?。還逼著他逼著他陸醒靜靜地看著白漠,忽然輕聲道“白漠,我真的很嫉妒你?!?/br>“他那樣的身份,那樣的性格他那么強勢而驕傲的一個人,竟然愿意讓你他一定非常非常愛你?;蛟S這份感情,連他自己都不太明白。而你這種傻子,自然就更不明白了。”白漠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絲毫血色了。他的嘴唇不自覺地顫抖著“你,你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陸醒笑了笑“我不好受,自然要讓你也不好受。你都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看起來有多可悲可笑。”不多時,余靜秋也來了。這位清秀溫和的青年,看起來比前幾天清醒了不少,只是人還有點怯怯的。他瞥了陸醒一眼,輕聲道“陸師弟。”陸醒很坦然地笑了笑“余師兄,好久不見。當年,我為了保你的命,讓實驗室用基因技術(shù),修復改造了你的身體,但卻損傷了你的記憶你不怪我吧”余靜秋有些遲疑,沒有回答。陸醒并不繼續(xù)追問,又道“余師兄,麻煩你跟這位白騎士閣下,好好地講一講,那些當年的事情。”余靜秋愣了愣,而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白漠一眼。他自然知道,眼前這位雪雕一般的銀發(fā)青年,便是帝國的實際掌權(quán)人,不由得略微有些忐忑“我,我要講些什么”白漠緩緩開了口,聲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