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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里,手里拿著幾張皺皺巴巴的紙,來回翻看。“你在看什么?”黎止轉(zhuǎn)回頭,盯著空蕩蕩的天花板問道。“關(guān)于黑鴉的剪報。在書房里順手拿的?!?/br>最終還是采取了就近原則。生命威脅的震懾下,性別與隱私反倒是個格外輕松的話題了。只不過拉曼落單了。沒有人愿意和他住在一起。“至少我們已經(jīng)提前知道一些關(guān)于黑鴉的信息了,”俞逢仰身,把自己陷入柔軟的被褥中,“西池尤樹他們估計連書房都沒進去過?!?/br>黎止清楚記得剪報信息,“逍遙法外的殺人狂嗎?”“鴉羽筆、遺書、劃開嘴角,還有密室里那些器官罐子,原以為這已經(jīng)夠故弄玄虛了,沒想到還能搞出‘審判’罪人這一橋段,”俞逢語速極快,“這家伙儀式感強得過分了吧。我們到底是怎么趟進這灘泥水里的?”黎止的疑惑不比俞逢少半分,“那男孩說要找出他,這方面也完全沒有頭緒。”“我仔細勘察過走廊和幾個房間,沒有任何監(jiān)控設(shè)施。”俞逢說。“如果在這種前提下,黑鴉要在這所宅子躲藏兼行兇近乎不可能?!?/br>“黑鴉多半就在起居室里的七個人當(dāng)中?!庇岱甑恼Z氣并不篤定。這種可能性確實更大一些。黎止嘗試著從另一個角度解釋,“而且他自負。如果我是他,自己精心策劃的游戲一定親自參與?!彼虢巧M行猜想。“畢竟只有參與者,才能獲得最大限度的游戲體驗?!?/br>融入到群體中,近距離地去觸及那些崩潰與恐懼,戴著面具欣賞絕望的掙扎姿態(tài),知道真相后的驚愕,最后在祈禱聲中殺死他們。沒有人會想浪費的。但也沒有人想死。憑什么要陪他玩這一場荒誕的殺戮游戲?黎止躺在紅絲絨床單鋪就的床上,一片柔軟中,又恍惚覺得自己是躺在淌滿鮮血的案板上。“俞逢,你覺得是誰?”這種猜忌的問題太有試探性,可黎止卻忍不住問出了口。燭光吝嗇地燃出一點點光,天花板的實木紋理完全被黑暗藏匿,鐘表嘀嘀嗒嗒的聲音像催眠的咒語。俞逢沒有答話。黎止在昏暗中平穩(wěn)呼吸。窗外有風(fēng)踏葉而行的聲音。黎止耐心等了一會兒,旁邊還是完全沒有聲音。他轉(zhuǎn)頭一看。俞逢已經(jīng)睡著了。單只手臂還壓在腦袋下,手里還輕抓著一張皺巴剪報。黑色眼眸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闔上,他額前有些凌亂的碎發(fā),正靜靜地搭在形狀姣好的眉骨上,嘴角終于沒有了那討人厭的戲謔笑意。“他這副模樣看起來還挺乖?!崩柚瓜?。夜色漸深,他輕輕起身吹滅了那團昏黃。躺回床上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意外地清醒。明明這些接踵而來的糟糕事件早就讓他疲憊不堪,他卻睡不著。“不行,必須睡著。明天絕不能昏沉?!?/br>抱著這樣的想法,黎止開始強迫自己入睡。可失眠這種事情往往事與愿違,黎止閉著眼睛,耳邊風(fēng)聲與俞逢呼吸聲交響,意識反而越來越清醒。一天來發(fā)生的事情甚至開始在腦內(nèi)上演走馬燈。這樣的折磨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睡意終于如溫水一般開始浸入黎止的意識。一只胳膊突然壓住了黎止的脖頸。毫不遮掩的,理所當(dāng)然的,和……溫?zé)岬摹?/br>黎止完全沒有預(yù)料到的--俞逢睡相奇差無比。下一秒,黎止好不容易醞釀的睡意,被一條壓上腰際的腿驅(qū)散殆盡。黎止立刻就清醒了。他猛然睜開雙眼,總是沉靜的臉上出現(xiàn)了錯愕的表情。俞逢身材修長,側(cè)身一手一腳的跨度已經(jīng)將黎止囊括在自己的范圍之內(nèi)。轉(zhuǎn)瞬間黎止仿佛變成了少女青睞的毛絨小熊,每晚都會抱著睡覺的那種。這個瞬間荒誕感加重了一千倍。黎止的身體僵硬著,甚至有點不知所措。俞逢側(cè)過來的臉就在咫尺,綿長溫?zé)岬暮粑痛蛟诙?,黎止被這微小的溫度搞得非常不適。不能繼續(xù)這樣下去。他想推醒俞逢。黎止當(dāng)即轉(zhuǎn)過腦袋,手已經(jīng)抵上了俞逢的腹部。可他高估了他和俞逢之間的距離。在轉(zhuǎn)頭的一刻,他的臉頰堪堪擦過了兩片柔軟。只是一掠而過的觸感,速度過快,顯得若有若無。臉頰那小小一塊的溫涼,卻在黑暗中隱秘地?zé)糜萦摇?/br>黎止瞬間就不敢動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尷尬。也許是尷尬,也許是其他別的,他搞不清楚??傊懿黄届o。他現(xiàn)在不想俞逢醒來了。俞逢最好是睡著,越沉越好。他極輕極緩地轉(zhuǎn)回頭,在俞逢的胳膊腿下持續(xù)地僵硬著。他心神不寧地四處亂瞟,余光中,陡然看見了俞逢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弧度--惡劣,卻又極其輕微。黎止心猛然跳了一下。忙眨了眨眼,仔細看過去。好像是他看錯了。明明還是一張安和的睡顏。“奇怪?!?/br>黎止閡眼,皺眉陷入長久的自我懷疑。高度緊張的神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松弛了下來,深夜中無人知曉的應(yīng)激狀態(tài)像是消耗掉了最后的一點力氣,黎止在這樣的禁錮里,精疲力竭地陷入沉睡。第十五章030600失蹤一夜無夢。清晨的陽光溫柔,帶著一點點溫度染上了黎止的側(cè)顏,喚醒了他。一只喜鵲在窗框上跳動啁啾,翅膀撲棱棱地打在玻璃上,羽毛上泛著黑藍光澤,有種優(yōu)雅的神秘感。黎止剛剛醒來,遲鈍地盯著它發(fā)呆,久違地感受到了一點寧靜的愜意。上次這樣平穩(wěn)的睡眠是什么時候?黎止記不清了。脖頸上的溫?zé)嵋呀?jīng)不在了,旁邊的床褥還有淺淺的、被壓下的褶皺輪廓。俞逢不知道去了哪里,枕頭旁還遺留著昨晚那張泛黃的剪報。那只手突然闖入黎止的腦海--骨節(jié)分明地抓著剪報,彎曲的指節(jié)處的藍紫色靜脈隱約可見。他搖搖腦袋,甩開那副奇怪的闖入性畫面,支撐自己起身,帶著一身睡意洗漱整理。楠木衣柜中有很多款式考究的衣服,布料要比黎止自己穿來那套好很多,是依據(jù)每位客人的身形尺寸定制的,裁剪得當(dāng),雖然他們身體數(shù)據(jù)屬于個人隱私,很少給予公開,但這里就是準備了合身的衣服。當(dāng)然,他面前這些衣服是俞逢的尺寸。因為這里是他的房間。黎止自己的那件米白色襯衣已經(jīng)皺得不成樣子。他打算走回自己房間,換件熨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