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
仍然沒有任何應答。門內靜默無聲。黎止腦內警鈴大作,想到了高局長腦漿涂地的慘狀。俞逢也當即采取行動。他后退了兩步,復又側身撞擊了木門。沉重的悶響之下,堅實木門的門鎖附近裂開了一道細小縫隙。俞逢又重復剛才的后退動作,準備進行第二次撞擊。“等等!”好像是撞擊聲終于驚醒了什么。隱約的聲音隔著木門傳來,被楠木料遮掩得聽不真切,但黎止也能隱約地分辨出是西池的聲音。果然這次不用多久,門就被打開了。是樂顏來開的門。她穿著一身純黑色的長袖睡裙,紗質感的裙擺直至腳踝。房間里面安然無恙,并不是黎止幾秒前預先想象的兇殺現(xiàn)場,反而是朝陽給整個房間鍍了一層充滿希望的鉑金色。“怎么了?”樂顏的嗓音帶著一點繾綣的沙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醒來的緣故。“你們剛剛為什么不應聲?”俞逢問道,“隔壁的人都已經在地獄游覽一圈了你們還……”俞逢的話音突然頓住了。他原來是在和樂顏對話的,現(xiàn)在卻不顧及面前的人,緩慢地轉過頭來,和黎止對視上了。他臉上的表情很復雜。黎止一時間對他的奇怪舉動滿頭霧水。他看到樂顏被晾在一邊,只能先開口接上俞逢的話,“高局長……哦就是那個中年人,他的尸體在地下一層被發(fā)現(xiàn)了?!彼焓种噶酥赣覀确块g,“他是在隔壁房間被攻擊的。你們只和他們有一墻之隔,昨晚有什么異樣嗎?”突然,他的冷靜口吻也凝結住了,像剛剛俞逢戛然而止的話語一樣。他看到了樂顏扶在金屬門把上的手。纖細瑩白的手腕上,赫然有一道紅痕。那紅痕非常新鮮,很細很深,甚至在皮膚表面留下了凹弧。她被什么東西捆綁過,就在剛剛。黎止有些僵住了,臉上面無表情地繃著。“……昨晚沒什么。我整晚都睡得很沉,”樂顏的態(tài)度有些冷淡,“沒有聽到什么?!?/br>“到底怎么了……那個人昨天不是和尤樹一個房間的嗎……”西池也出現(xiàn)在了門邊,開口聲音很小。黎止一眼就看到了他穿反內外的睡衣,細密的白色縫線暴露在外。西池這次可能是沒來得及戴眼鏡,黎止可以直接觀察到他的眼睛,“是一個房間,但尤樹昨晚睡得也很沉,沒有察覺任何異樣。”他嘴上說著話,但卻在盯著西池的眼睛--那雙眼睛明顯泛著紅,像是剛剛哭過的模樣。西池靠近了門邊,黎止靈敏地捕捉到了他身上的一股氣味。那不是他應該察覺到的。在黎止禮貌告別,兩人轉身離開之后。俞逢和黎止在走廊里沉默地走出了一段距離,兩人默契地沒有進行任何談話。最后還是俞逢干巴巴地開口:“他倆昨晚作案的嫌疑很小?!?/br>“我也覺得?!崩柚股酚衅涫碌攸c了點腦袋。第二十二章040500詛咒陽光被藤葉割碎了一地,不規(guī)則地散落著。葡萄架下的黑影依然沉默,他不甘心地喊了幾聲,那背影仍然不聞不問,像是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他眼眶酸澀,咬著牙要沖過去扳正那人的肩膀,讓那人好好記住自己的臉。他滿心惱怒地走過去。卻也走出了夢里。第四天的清晨,破曉時刻落雨。黎止在繁密的雨聲中醒來。他們昨晚在起居室里聚集,六個人一起度過深夜凌晨。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昏睡了過去,只是依稀記得壁爐里的木炭燃燒的噼啪聲。一夜過去了,他依然疲倦,睡眼惺忪地盯著窗外發(fā)了一會兒呆,看綿密的雨腳前仆后繼地犧牲在玻璃窗上。這時候意識才慢慢復蘇過來,黎止掃視四周,俞逢就窩在他臨近的沙發(fā)上,垂著頭閉著眼睛,眉目沉靜。其他人也模樣各異地睡著,都是不適的將就姿勢。他強行打起精神,逐個觀察過去,西池和樂顏在沙發(fā)上側躺入眠,而拉曼就坐在地板上背靠墻壁睡了過去,沒有任何異樣。但少了一個人。幾張脆弱的塔羅牌在他手中呆了一整夜,他第一反應抬起手數(shù)了兩遍。塔羅牌少了一張。是尤樹的那張‘魔術師’。“醒醒?!彼⒖膛牧伺挠岱甑募珙^。俞逢其實睡得很淺,立刻清醒了過來,用目光詢問黎止。“尤樹不見了。”黎止用氣音說道。墻邊的拉曼竟然被這樣微小的聲音驚醒了,他警惕地望了過來,“你說什么?”他的聲音倒是絲毫不遮掩,在陰郁的雨幕背景中顯得猶如一道驚雷。黎止的余光中,西池和樂顏已然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一道刺眼的蒼白照亮了房間內所有人的臉。窗外傳來不詳?shù)霓Z鳴聲。這次是真的打雷了。.五人如被逼到角落里的果蠅,明明快速振翅飛遍了整座宅邸,卻像只是嗡鳴在一個逼仄狹角。之前死亡現(xiàn)場各不相同,餐廳、大廳、地下一層,倉皇之中黎止排除了這三個地點,但這棟建筑還是大得過分,高度警惕狀態(tài)中搜索過一個個房間,每旋動一次金屬門把,每打開一次門,都預感會看到一具死狀凄慘的尸體。可預期的畫面遲遲沒有出現(xiàn),一個個房間被雷雨映照成灰白,透著詭異的無聊感。黎止獨自一人搜查到廚房,刀架上的各式刀具依然鋒利雪亮,只不過那個糖罐里的糖果少了很多,他靠近放著糖罐的窗臺,離那愈演愈烈的雨幕又近了些,疾雨打在玻璃上,有種擊打耳膜的錯覺。他想拿幾顆檸檬糖裝進口袋,伸手掏了掏糖罐,卻發(fā)現(xiàn)里面的檸檬硬糖一顆也不剩了。只剩下一堆巧克力。“找到了!”一聲驚雷炸裂在耳畔,一閃即逝的光照得黎止瞳色極淺。“找到了!”西池氣喘吁吁地跑進廚房,“在美術室!”.黎止記得美術室,他和俞逢在探查的時候進去過,并不像現(xiàn)在這樣。大量白色的人體雕塑擺放在房間中,石膏雕刻成的人臉僵硬而粗糙,齊齊簇擁著最中央的巨大玻璃箱,面朝門口,眼睛無一例外地死盯著剛剛踏進門的黎止。那玻璃箱的四角周邊都被黑色材質覆蓋住,上面雕刻著繁復精美的花紋。玻璃箱中有一個人。縮在角落里不停顫抖。原本高大魁梧的身軀此刻卻縮得很小。黎止走進了才發(fā)現(xiàn),那人的皮膚表面精彩紛呈,大面積的紅斑遍布,又摻雜著不少淡青灰色,有幾點濃重黑色格外醒目,整具軀體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