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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學究覺得謝謹之做得不對,無論如何安平侯府都對他有養(yǎng)育之恩,這種子告孫,子告父,是大不敬,只是打百板根本不夠,得至少拘役判流放之罪。 百姓倒是覺得生恩和養(yǎng)恩之中,謝謹之做得對,所謂養(yǎng)恩是踩著生恩的尸骨,有權有勢就可以打壓謝謹之的生父母?謝謹之能夠不羨榮華,挺身而出,這才是正人君子。 這一日,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在批判謝謹之,他正大談特談謝謹之的罪狀時候,穿著襤褸道袍的老者運氣丹田,朗聲說道,“恪守孝道,就可以枉顧人倫?生恩與養(yǎng)恩,孰輕孰重,自古就有不同的論調。養(yǎng)恩千重萬重,也不可忘卻生恩,謝謹之告狀之前,難道不知道有你們這些迂腐之人要給他定罪?” 那位道人用了丹田之氣,說話聲音格外大,加上在春意料峭的時節(jié)竟是穿著薄衫,衣衫襤褸卻有道骨仙風之姿,鎮(zhèn)住了眾人,聽著那位老道人繼續(xù)說道,“就算是要治他的罪,我想再給一次機會,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狀告祖父與父親,因為這養(yǎng)恩是踩著生恩的血rou。裝聾作啞享一世榮華,與那明明知曉豐城之惡,卻幫著隱瞞之人有什么分別?” 老道人環(huán)顧茶樓里的諸人,一字一字說得清清楚楚“老道敬重謝謹之,敬重這般明事理,心有大義之人,也是因為謝謹之勇于有這位夫子說得不孝舉動,推動了豐城之事大白于天下,替慘死的一城百姓討回公道。老道敬英雄一杯?!?/br> 老道人取下了腰間的酒葫蘆,取下了木塞,高高舉起,醇香的酒液成一股細流,倒入他的口中。 “好!”有人高聲拍了一下桌子,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那人面有濃須,生得極其健壯,臂膀寬厚,像是個武夫出身,“我以茶代酒,敬英雄。老道人說得是,把我想的都說了出來。之前我就覺得奇怪,明明英雄是做了好事,怎么在有些人眼里就是不忠不孝?只是我嘴巴笨,和人辯不清楚,老道人一說就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了。若沒有他的不孝舉動,豐城之事怎么會查的這么快,這么清清楚楚?根本就不是不孝,反而是大忠大孝?!?/br> “沒錯?!?/br> “是極?!?/br> “聽說謝謹之與其胞弟都是聰慧之人,謝謹之還熟讀律法,豈能不知道他狀告的后果?可以說,他告狀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生恩,也是為了當年一城的豐城子民?!?/br> 不少人都帶著泣聲,自從平定突厥之后,整個大梁已經(jīng)安穩(wěn)了十多年,可以說是太平盛世,但是豐城的子民卻永遠也無法看到這種太平盛世之相。 老道人本來就有道骨仙風之相,又把口拙百姓的心聲說了出來,最重要的是,把謝謹之的告狀和屠戮豐城真相大白連在一起。 這之后第二個案子也就有了定調,謝謹之是個英雄,而不是大不敬之人。 接連多日的審訊,安平侯已經(jīng)瘦了很多,所有的罪狀都已經(jīng)落實,他脖子和手腕都帶著枷鎖。 原本的謝赟是意氣風發(fā),尤其是娶了沈氏之后,更是年輕了幾歲,現(xiàn)在頭發(fā)蓬亂,鬢角都是白發(fā),看上去儼然比沈夢云的父親還要老。這讓遠遠看著的沈夢云眼里落淚,咬著牙,說不清是悔還是恨。 最終的判決下來了,老安平侯縱然是有功,但是屠城之惡喪盡天良,所有的榮耀都被剝奪,甚至尸骨也被刨出,鞭尸后曝尸荒野。謝赟被剝奪爵位,流放千里,老夫人奪誥命封號,同被流放。侯府被抄,侯府的財產一部分到了國庫中,一部分給了謝謹之的生父生母,作為補償。 沈夢云當時在侯府被封時候,從櫻紅那里知道了自己居然是話本里惹人同情的“破命人”,一下就崩潰了,鬧著想要去見謝赟,可是圍堵侯府,是圣上的指令,她自然沒辦法見到的謝赟。 等到官差查抄了侯府,沈夢云的嫁妝保全,她也終于可以自由行走,可是回到了沈家,沈家卻對昔日里的掌上明珠閉門不開。 對外說得是,侯夫人這一身份沒了,沈夢云是外嫁女,仍然是謝赟的夫人。 至于說外祖家也是,沈夢云甚至找到了昔日里對她很好的小舅,總是帶著笑的小舅,眼神是說不出的肅冷,“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沈夢云又被趕出了小舅的商鋪。 她只能暫時租賃一個院子,安頓好了之后,就到了謝赟與老夫人被流放的日子。 沈夢云帶著帷帽,長長的簾紗遮住了她的容顏,她在人群里攪著手帕,看著人們向囚車里扔丑雞蛋、果皮還有爛蔬菜。 她本來還對謝赟有一絲愛意,此時看到謝赟比自己的父親還要蒼老,被人扔東西,最后一絲不舍蕩然無存。 眼淚啪嗒一下落了下來,想到自己作為破命人的委屈來。 明明她是被謝赟騙了,為什么沈家大門都不對她打開,還說她是外嫁女??墒侵x赟已經(jīng)被流放,父親可以幫她和離,去掉這一身份,她也有父親的血脈啊,昔日里那么疼她,怎么就不愿意幫幫她? 還有外祖父母也是,最疼她的小舅舅也不要她,讓她好好想想有什么錯處? 可是,她沒有錯啊,錯的就不是她,是謝赟騙了她不是嗎?她被騙了啊,被謝赟騙慘了,他還欺負她,所以那天她過于悲傷,和母親絮絮叨叨自己的委屈,沒有注意到娘親沒有氣息。 沈夢云越想越難過。忽然,戴得嚴嚴實實的帷帽被人扯落,她迷茫地眨眨眼。 “這不是安平侯夫人嗎?沈尚書的千金。” 沈夢云聽到了這句話,剛開始表情是空白的,隨即驚慌地捂住了臉。 這個動作像是打開了一個開關,霎時間就有千言萬語到了沈夢云的耳朵里,還有不少人圍簇過來看。 “這就是沈氏,她怎么哭得這么傷心?是因為丈夫被流放?” “她不是被謝赟騙了嗎?是不是因為心里苦,所以難過吧?!?/br> “我呸,這事我很清楚,話本里沒寫,不過我都打聽出來了,謝赟的破命人必須是貴女主動求嫁,所以根本就是沈氏自己巴巴要嫁給謝赟的。你們都忘了?以前沈夢云追在謝謹之的屁·股后面,后來謝謹之娶妻之后,她估計是想把謝謹之的老子當做替代品,現(xiàn)在傻眼了吧,謝赟娶她是有目的的!” 沈夢云聽到了這里,捂住了耳朵,她根本不想聽,飛快地想要找到櫻紅。 可惜不想聽,刻薄的評價還是傳入到她的耳朵里。 “林家老夫人當時就被氣得中風,現(xiàn)在說話都不利落,還有啊,沈尚書的妻也因為她身子都涼了,沈家也不要認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