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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br>“啊不客氣?!迸D(zhuǎn)了下傘柄,“那我先走了。”說著悶頭快步往前走。許皎白默默跟在她后面。到了學(xué)校把鞋擦干凈,濕紙巾還剩很多,許皎白記得昨晚也見過女生,是季橫的同學(xué)。啊,季橫。怎么辦。許皎白可憐兮兮地落下手,兜里還揣著那顆季橫給的糖果。“看什么呢?”管向童從旁邊冒頭,“手里生花了?”管向童嘴角青了一塊,許皎白用眼神詢問。管向童扇扇手:“害別提了,爸媽吵架我勸架,最后倒霉的反而是我?!彼拢浦掳团?,“季橫過來了,找你的吧?!?/br>許皎白猛然回頭,季橫杵著門框和別人說話,說完便朝他走過來。第23章依賴季橫走過來,先是摸摸脖子而后往許皎白胳膊肩膀看一看,干咳一聲,“來看看你有沒有少胳膊少腿。”許皎白:“?”季橫不過是沒話找話,兩個人互瞪著眼,氣氛干巴巴難受。許皎白遲疑著抬起胳膊動動腿,回應(yīng)季橫:“沒少,是完好的?!?/br>“……嗯。”季橫還是想揉一揉許皎白的腦袋,他對別人的性向沒任何好奇,也不歧視,曾經(jīng)偷偷在外打工,什么人都見過,形形色色,大家都是一樣的普通人。但是這個人換成身邊的人,換做許皎白,他又覺得說不出是什么感覺。許皎白是因?yàn)樾湃尾藕退v。季橫問:“中午還去畫室?”氣溫已經(jīng)降下來,炎熱短暫消散,畫室背陰應(yīng)該也很涼快。許皎白回:“去吧?!?/br>“ok?!?/br>季橫轉(zhuǎn)身要回教室,許皎白叫住他,“等下。”“怎么了?”“你們班有個短頭發(fā),大概這么高的女生,她……”季橫腦子里還沒形成人像便脫口而出:“曾佳?”“我不知道她叫什……”季橫根本沒聽他講話,湊近了,也不管距離不距離,熱氣攏在許皎白耳朵上,“你不是說不喜歡女生嗎?”許皎白頓時(shí)又喪起來。季橫果然還是介意他喜歡同性。他聽自己聲音木木地回:“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她早上借給我濕紙巾……你能幫我還一下嗎?”“哎不是?!奔緳M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誤會了,恰好打鈴上早自習(xí),他只來得及匆匆說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替你還她,中午再跟你說!”回了自己教室,季橫繞過自己座位往曾佳身邊走,把濕紙巾放在她桌上,“還你,謝了?!?/br>季橫回到自己座位,曾佳的同桌扯了扯她衣服,“哎怎么回事?你不是相中隔壁班那個嗎,怎么反而是季橫找過來?”“不是你想的那樣?!崩蠋熥呱现v臺,曾佳只能小聲講,“下課再和你說?!?/br>對面坐著的王穗雪收回視線,手指在筆記本的一角窩了窩。中午季橫早早到了畫室,許皎白姍姍來遲,畫本剛打開就被季橫按住,“先別畫了,有點(diǎn)事想和你說清楚?!?/br>許皎白:“可以不聽嗎?”季橫有點(diǎn)毛躁:“你以為我想說什么?”“不想聽。”許皎白選擇掩耳盜鈴,聽不到就是不做數(shù)。“求求你聽我說好吧?”季橫頗為無奈。許皎白抬手,手指塞住耳朵。“那你說吧,我假裝聽不到。”季橫火了:“別給我假裝,你給我聽著!”許皎白那對棕色眼珠移移位置,向角落瞅,“哦。”“你還嫌我兇?”“我什么都沒說啊?!?/br>“……我腦補(bǔ)的?!奔緳M嘆口氣,抽出許皎白手里的畫本放在一旁,“好好聽我說。”“我沒有那個意思,沒說你必須得喜歡女生,只是……”季橫捋了把頭發(fā),曾佳喜歡許皎白的事他也不能說,女孩子生起氣堪比惡龍咆哮,況且他也不愿意,“這叫我怎么說?”許皎白:“那就別說了吧?!?/br>季橫:“你別打斷我?!?/br>許皎白:“哦?!?/br>“總之我絕對沒有歧視的意思,喜歡誰都是一樣的,男或女或者別的什么,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我并不介意,我這么說你明白嗎?”“明白?!?/br>季橫說:“那你還露出那副表情,躲我做什么?”“什么表情?我沒躲,是你躲著我?!痹S皎白說。又是那副表情。如同受傷的貓悶不吭聲地給自己舔舐傷口。明明難過卻什么都不肯說。季橫說:“我也沒躲,只是不知道保持什么距離才能讓你感覺舒適,你之前不是一直叫我離你遠(yuǎn)點(diǎn)嗎?”許皎白現(xiàn)在知道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停了幾秒,嘟嘟囔囔:“是你的話就沒關(guān)系?!?/br>他以前也說過一樣的話。“因?yàn)槲医o了你糖?”季橫記得,笑了笑,“那你也太好騙了?!?/br>季橫看著許皎白,還是覺得神奇,有人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疤,他仍然能赤誠對待別人,把信任交付出去。那層冷漠的殼子稍稍一碰就脫落,沒有一點(diǎn)偽裝,露出柔軟的芯,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在上面留下痕跡。“昨天給的糖你吃了嗎?”“沒有?!?/br>“怎么不吃?”許皎白把糖拿出來,在季橫面前展開,落在手心里小小的糖果,想法不言而喻。季橫接過糖果,拿在兩指間。——“你把他當(dāng)小孩子看待,什么都照顧他,他遲早會受傷的?!?/br>指尖頓了頓,季橫把糖送進(jìn)許皎白嘴里,視線停在那本畫本上,黑色的封皮反著光。“還畫畫嗎?”季橫指指自己,“模特今天不睡覺。”許皎白:“其實(shí)你睡不睡沒差。”已經(jīng)能默寫下來了,整整一本,只差幾頁就畫滿了。季橫:“你說的啊,我真睡了?!?/br>許皎白點(diǎn)點(diǎn)頭。季橫跨坐椅子,兩手搭著椅背,腦袋低下去閉目假睡。許皎白拿起畫本,剛翻過幾頁,季橫又說:“你還是不放心啊?!?/br>他閉著眼睛聲音顯得慵懶,“說了不介意就是真的不介意,你要怎么才能信我?”“沒不信。”季橫睜開眼,他經(jīng)常笑,隨和的張揚(yáng)的帥氣的,各式各樣,所以大家都自動忽略他不笑時(shí)的表情,比許皎白更冷漠,沉睡在冬日的夜晚,漆黑又孤寂。許皎白沒看到,專注于自己的畫,從生澀到熟練,短短幾個月,厚厚的一本全部都是季橫。“為什么畫我?”季橫問得很輕。“嗯?”許皎白正在苦思冥想要怎么藏尾巴,根本沒聽他講話。“沒事?!奔緳M說,“沒聽到就算了,好話不說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