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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侄女,許是年紀到了,現(xiàn)在一直推出來見客,等著有哪位夫人相中了前來提親。 柳安安摩挲著茶碗。 其實,她還未及笄時,義父也曾說過,等她及笄后,他親自選些人來,讓柳安安親眼相看,挑一個如意郎君。 她垂下眸。 如意郎君是沒有了。她也不是正頭娘子。 前面的夫人們在說笑,只坐在最后的夫人一直跟前側(cè)的夫人說話,不曾搭理身側(cè)的那個妾半句。而幾個妾,都圍著柳安安討論她的衣裙金步搖。 隔著矮矮花圃,對面的男客已經(jīng)推杯換盞,柳安安悄悄抬頭,瞧見褚余坐在主位,姜刺史在側(cè)陪坐低語,他把玩著酒杯,漫不經(jīng)心聽著。 柳安安悄悄嘟起嘴。 她不喜歡這種場合。 前面不知道在說笑些什么,忽然,那粉腮的女子推了推她。 “州判夫人叫你!” 她抬眸看去,和姜夫人坐得很近的一個夫人的確在看向她,打量的視線,令人不喜。 那夫人抬高了聲音。 “柳姨娘,我家的妾今日沒帶,你過來,給魚去個刺?!?/br> 筵席間說笑聲戛然而止。 柳安安捏著茶碗,錯愕地睜大眼。 讓她去給魚剃刺?把她當(dāng)丫鬟使喚嗎?這位夫人好失禮! 她可不能去!去了,就給暴君丟臉了! 只是她還想不出什么拒絕的話,急得漲紅了臉。 花圃另一側(cè),坐在主位的男人一直漫不經(jīng)心瞧著這邊,見他的小姑娘都急紅了臉,拒絕的話都說不出,輕哼了聲,不輕不重放下酒杯。 “姜刺史,我家愛妾吃魚不喜刺,給你夫人個臉面,讓她伺候吧?!?/br> 兩處筵席徹底靜寂下來。 一張張錯愕的臉,驚訝的眼神,齊刷刷落在柳安安的身上。 柳安安耳廓紅了,她強行裝作淡定,只心中按捺不住。 他…… 姜夫人大吃一驚,緊接著,姜刺史淡定起身拱手:“多謝公子賞賜,內(nèi)子定會好好伺候柳姑娘。” 姜夫人卻大吃一驚,下意識推辭:“州判董夫人伺候可好?” 褚余懶懶抬眸,那州判夫人已經(jīng)呆如木雞,眼神惶恐。 他輕嗤。 “她不配。” 作者有話要說: 安安:有一點點被保護到,嗯,一點點哦 紅包繼續(xù)撒,寶寶們還請多多留言~ ☆、第 19 章 當(dāng)姜刺史夫人僵硬地跪坐在柳安安身側(cè),親手替她剔除魚刺時,刺史府的宴席,安靜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 柳安安偶爾視線掃向?qū)擂坞y忍的姜夫人時,略有歉意。 姜府小孫女也只比她小兩三歲,姜夫人的年紀,做她奶奶都足夠了。如果卻因為暴君一句話,堂堂刺史夫人,只能屈尊來服侍她一個妾。 但是柳安安不敢拒絕。 發(fā)話的人是暴君。他是一國之君,他的妾被刁難了,找回來的面子是他的。而且聽他的那意思,來伺候她,是姜夫人的造化。至于刁難她的州判夫人,連這個伺候人的臉面都沒有。 柳安安給替她剃刺的姜夫人道了謝,咀嚼著鮮嫩的魚rou,眼神飄向州判夫人。 她還站著。 許是不知所措,不敢落坐。白了臉,驚恐地來回打量柳安安姜夫人,以及男客那邊。 男子的席面,許是州判大人忍不住,主動端了酒杯上前。 “楚公子也該知道,我家中小女,兩個月前曾拜見過楚公子,好好的姑娘出了趟門,回來就一病不起,纏綿病榻兩月有余。內(nèi)子也是想到柳……柳姑娘和小女曾認識,才將她當(dāng)做了小輩來對待。如果有什么不周到的,還請楚公子看在我那可憐的小女面子上,饒過急糊涂了的內(nèi)子吧?!?/br> 這一番話說的誠懇。席間太過安靜,這話也飄到了柳安安耳中。 她這才想起來當(dāng)初留到最后的,除了一個被賜死的姑娘,還有一個出身好的姑娘。原來就是州判府的。 州判夫人原來是因為這個…… 柳安安放下筷子,對姜夫人低語:“夫人,我這兒不需要伺候了,你請便吧?!?/br> 暴君剛剛只是說,請姜夫人來給她剃刺,這會兒魚已經(jīng)全部剃了刺,她就有理由讓姜夫人離開了。 人家是堂堂刺史夫人,若是真的當(dāng)做仆婦去使喚,就算暴君是一國之君,也怕姜刺史寒心。 柳安安覺著,她哪怕是個妾,現(xiàn)在也是一個懂事明理的好妾。 姜夫人松了口氣,略帶感激:“多謝柳……姑娘?!?/br> 姜夫人坐在柳安安身側(cè)服侍,心如火燒的,多坐一刻,就難受一分,能早些離開,她求之不得。 等人離開,那邊州判的話也得到了答案。 坐在主位的暴君只是漫不經(jīng)心轉(zhuǎn)著酒杯,薄薄的唇一掀,是幾分薄涼。 對州判的話,沒有半分回應(yīng)。 州判弓腰站在他面前,額上已經(jīng)出了一層汗。 局面一時僵住。 柳安安收回視線。這會兒已經(jīng)不是什么夫人小妾的戲碼,暴君和他的臣子,無論說什么都不是她能去想的。 這魚新鮮又沒刺,暴君還真有一點說對了。她還就真喜歡吃。 于是,不敢去關(guān)心‘國家大事’級別對話的柳安安,埋下頭安心吃魚。 正吃著,眼前陰影垂在她的眼皮上。下一刻,州判夫人深深屈膝行禮。 “柳姑娘,剛剛是我無狀,得罪了姑娘,還請姑娘看在我那可憐的女兒份上,原諒我吧!” 州判夫人行禮時,一臉的懊悔和羞憤。與剛剛輕蔑又厭惡的模樣,截然兩人。 柳安安咬著筷子,下意識去看褚余。 男人端著酒杯,明明在看她,卻在與她四目相對的同時,正大光明移開了視線。 他移開了視線! 把她明顯請求一個決策的視線,給讓開了! 柳安安慌了。 這,他不管她,難道是要她自己做主嗎? 可是,這可是州判夫人,是他的臣子,地方官的女眷啊。 柳安安咬著下唇,到底不習(xí)慣一個年長她許多的夫人在她面前卑躬屈膝。再加上那個并不知道有沒有害過自己的州判姑娘,她猶豫了下。 “夫人請起。” 州判夫人得了她的話,這才直起腰。 堂堂州判夫人,在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小妾跟前低頭賠禮致歉,把自己的臉皮子往地上踩。自己一時嘴快,卻讓自己現(xiàn)在臊得無地自容。 接下來,左右兩側(cè)的妾都不敢跟柳安安說話了,姜夫人親自來請柳安安,說是右側(cè)那個位置,她娘家侄女身體不適已經(jīng)回去休息,請柳安安去坐。柳安安可不想去給人家當(dāng)猴子瞧,謝絕了。 這一頓筵席,除了褚余柳安安外,所有人都吃得十分艱難。 筵席過后,褚余要單獨留下,讓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