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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當真是殺伐果斷的陛下? 為首的侍人暈乎乎磕了頭,軟著腿爬起來。 “是……” 侍人一臉恍惚地看了眼柳安安。 那一眼中,柳安安看到對方眼中似乎有什么深深的含義。 那是對禍國妖妃的敬畏。 一念改天子意,一哭一笑左右江山社稷。 可惜柳安安看不懂。她只倉促看了眼,收回視線。 只因為不會親眼看見、或者親耳聽到中庭里會發(fā)生的事,而感到一絲松氣。 侍人出去傳達了新的命令。 中庭是那中年官員得救似的感激,一聲疊著一聲的叩謝皇恩。吵雜只是那么須臾一刻。隨著殿門的關閉,大殿內重歸一片枯寂。 褚余親眼見到小姑娘的眼神輕松了一刻,再下一刻,與他相撞時,立刻驚慌地移開。 他重新彎腰,手指這一次重重捏在了柳安安的下頜上。 她躲不得,怎么縮都無法逃避他的手指。 “不許躲?!?/br> 男人輕聲命令。 柳安安一下子安靜了。僵硬的抬著下巴,任由自己的下頜被男人捏在手中,垂著眸一動不敢動。 除了無法控制導致身體微微顫抖外,她做得很好。 “害怕外面那種事?” 柳安安想點頭,但是沒辦法,只能癟了癟嘴,忍住那股子害怕。 “……是。” 如果只是怕外面的那件事,不至于在他面前,瑟縮成如此。 褚余喉結滾動,還是問了下一句。 “……還是說,怕我?” 柳安安抬眸。 男人垂眸正靜靜注視著她。眼里幽黑,卻不見她的倒影。 怕啊。怕到骨子了。 從見到的那一刻起,就怕他啊。 他會殺人,他暴戾難忍,他會輕視生命。 她在他的掌中,就是任意玩弄無力掙扎的螻蟻。 輕而易舉就會要了她的命。 朝不保夕的失重感,永遠如影隨形跟著她。 “……怕。” 柳安安顫抖著聲,老老實實回答。 說完,她眼圈微紅,左眼睫毛微顫,一滴淚珠掛在睫毛上,啪嗒落下。 砸在褚余的手上。 她從得知暴君心情不好要殺人的時候,跨過門檻走進來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怕得要命。 褚余的呼吸略微不穩(wěn)。 半響,他手指收力,疼得小姑娘眼淚一串兒落下,抬眸盯著他,眼底都是委屈。 “你可以怕外面的一切。因為我不會再讓你看見?!?/br> 男人聲音是出乎意料的溫和,像是一個保證。 “但是,你不能怕我?!?/br> 他自顧自說著,用力抬起她的頭,讓她的眼底只倒影他的模樣。 就像是她的眼底,永遠只看得見他一人。 “聽見了嗎?” 柳安安疼。男人的手不重,卻有種讓她深入心臟的惶恐,疼得她一抽一抽地。 “聽、聽見了……”她甕聲甕氣地,憋著哭腔。 褚余視而不見:“現在告訴我,還怕我嗎?” 柳安安用力憋回淚意,直覺讓她顫巍巍伸出手,抱住了褚余的手腕。 然后,她小心翼翼歪了歪頭,臉頰貼在男人的手中。 “……不怕?!?/br> 男人手中再次擁有了小姑娘的溫度,眼底蘊集的暴戾淺淡了許多。 言不由衷的小笨蛋。渾身都顫了。 嘴上愿意哄哄他,也好。 怕也無妨。 因為她再怎么怕,也不能離開他。 作者有話要說: 安安:我覺著暴君好像有點不對勁。 下一更明天早上九點見~如果我寫得完的話QAQ 如果九點你們沒有找到我,那么請十二點來哦~ 寶寶們來接紅包~看見你們留言就有動力了~ ☆、第 27 章 從勤政殿回來之后, 柳安安的狀態(tài)就讓宮女丫鬟覺著不對。 大家都知道今日她命懸一線過, 也都能理解, 整個宮殿悄然無聲,不敢打擾趴在榻上發(fā)呆的柳安安半分。 入宮第三天, 柳安安終于肯自己一個人待在宮殿中了。 她想過了。 左鄰右舍早早去了的宮妃們哪怕現在在她的宮殿里游蕩,也嚇不到她了。 真正嚇人的,該是那位一身龍氣令百鬼退散的暴君。 今日,她是真的差點死了嗎? 柳安安趴在小榻上,手握著拳頭抵在下巴處,努力回憶。 只她當時太過惶恐。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因為朝中還有大臣前來議事,被暴君讓人送了回來。 她這一趟去送綠豆湯, 送出來了一個準行令。 可是那個準行令,是準許她長驅直入勤政殿的內殿的。而她現在,起碼十天半個月都不想踏入勤政殿了。 “美人, 可要用膳?美人今日只用了一點早膳, 這會兒了, 怕是美人胃受不得?!?/br> 宮女跪在小榻處, 一邊扇扇子一邊哄著她。 “不想用,且放著吧?!彼裏o精打采地。 哪里還有用膳的食欲。 她現在在重新考量當初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就敢去勤政殿了。 這下好了, 撞到了暴君截然不同的一面,她現在更怕了。 怕得根本不敢見到他。 這樣還怎么去幫王府說話。 “玲瓏,你且過來。” 柳安安朝那自待在角落里的丫鬟招了招手。 玲瓏上前, 從宮女手中接過扇子,坐在腳踏處給柳安安扇風。 “姑娘,可是有事吩咐?” 她換了稱呼。 殿中的那四個宮女都很懂眼色。美人和陪嫁丫鬟說話,她們都退了出去。 柳安安眉梢染上了一絲悶悶。 “你與府中再去一封信,就問問阿兄,除了我留在陛下身邊之外,可還有旁的法子?!?/br> 她今日是真的怕到骨子里了。 玲瓏面有難色。 “姑娘,如今已經進了宮,奴婢現在還沒有什么和王府聯(lián)系的法子,只能請姑娘暫且忍耐一番了?!?/br> 柳安安眼神黯淡了下去,她松散著趴在榻上,看不到一點動力。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到玲瓏聯(lián)系到王府的時候。 “姑娘何必這么懼怕?!?/br> 玲瓏一邊扇著扇子,一邊回憶著,“今次的確是有些兇險。郡青女官也說了,若是往日,陛下定然不會輕饒任何人。今日唯獨放過了姑娘,姑娘連一點傷都沒有受,全須全尾的回來了,這難道不就是陛下對姑娘的寵愛嗎?” 暴君在那種情況下也沒有殺她,甚至還反過來安慰了她一句,如果這樣看,照著某種角度來說,那暴君可能是真的寵愛她。 柳安安想了想,還是皺著臉:“這種寵愛,有些異于常人?!?/br> “陛下始終是陛下,姑娘如今已經在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