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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今日出門,其實也是意外所迫,而在街上遇見了這幾個向來和他不對付的富家子弟,那便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了。本來趕著時間要回客棧的水冰鈺看著面前一臉高傲的攔住了自己去路的數(shù)個高大少年,倍感無奈的嘆了口氣,手臂無意識的緊了緊懷里的包裹,站在原地垂眸不語。從小漂泊的生活教會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隱忍,凡事謀而后動的行事風格幾乎深入他的骨髓。但是最近這幾天的經(jīng)歷實在是打的他措手不及,而唯一算得上安慰的秦雪嫣大約是昨日試煉中受了驚,從晚上一直低燒到了早晨。否則他也不會放著安穩(wěn)的客棧不住,非得跑出來“招惹”這些個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開的麻煩。想著昨日是因為周邊管束的仙門弟子們發(fā)現(xiàn)了異常,才及時趕到,阻止了后頭的麻煩,可是今天他偏偏游走在外城,怕是沒有那么好的運氣讓這些人善罷甘休了。耳中傳入這些人愈發(fā)難聽的話語,水冰鈺只希望這些人能夠因為他的無作為而盡快離開,這樣他才好回去照顧生病中的秦雪嫣——他們這些凡俗弟子本身就不知能否進入仙門,自然不會讓這些少爺小姐們帶上仆從侍奉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秦雪嫣醒了沒,他離開時放在床邊的熱水怕也已經(jīng)涼了大半了……敏銳的察覺到了水冰鈺游離的狀態(tài),唐冥修詫異的挑了挑眉,看著孤立在人群中的瘦弱少年的眼神不由深了幾分,只是很快,這微微提起的一絲興趣便被耳邊聒噪的嘲笑聲吵得無影無蹤了。要他說起來,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知道,這偌大的修真界里頭看似風平浪靜,卻最是危機四伏、世事難料——前一刻作威作福的大能可能下一秒就會身消道隕,原先備受打壓的凄慘人物卻可能大道無阻,一路高歌、飛升九霄。相比之下,眼前不過便是一群見不得別人好卻偏偏有些權(quán)勢的雜碎找著無權(quán)無勢卻又飛上枝頭成了鳳凰的幸運兒的麻煩。這事兒放在修士眼里,怕連著塞牙縫兒的資格都嫌不夠。若是論起,也只不過恰巧,這位小可憐他正好有過一面之緣罷了。掃了眼面前宛若喪家之犬般吠叫個不停的家伙,唐冥修頓覺無趣的抿了抿唇,對于自己因著一個陌生人的幾句話就前來湊熱鬧的舉動表示了十足的不滿。在修真界尚有人看不清這掛名弟子與記名弟子的差別,就更別提本就趨炎附勢、不知人間疾苦的紈绔少爺們了。今日過后,都不用這個瘦弱少年動手,這獵天城里頭,自然有的是審時度勢的人愿意去替他出頭。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弱rou強食的老戲碼而已。入門測試的第二名,力壓了那些個修真世家里頭精心培養(yǎng)的少爺小姐、山野林間生長而出的妖獸精怪……哪怕靈根欠缺,卻也是個優(yōu)質(zhì)的潛力股。垂眸擋住眼底輪番閃動的光影,唐冥修嗤笑一聲,毫不留戀的轉(zhuǎn)身離開。他似是記得昨兒那個領路的弟子說到了這城東有家老字號,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里頭撈到些稀罕寶貝。前世他在外頭折騰的機會不多,今生既要改天換命,總得在四處多見見世面才是………………而與這頭喧囂熱鬧的街道不同,隱于層疊山林間的優(yōu)雅小木屋里卻是一片寧靜祥和。溫暖的春陽之下,清涼的山風穿越過敞開的精致木門徐徐吹入,蕩漾起內(nèi)室門旁垂落的金絲珠簾,叮咚的清脆響聲連成一片,似是奏出了一首悅耳寧神的小曲兒,直教人酥軟了半邊的身子,卻又舒適怡然,只覺一陣神清氣爽。走進細看,卻是發(fā)現(xiàn)外界難尋的鎮(zhèn)魂珠以數(shù)十的基數(shù)串在罕見稀有的鮫砂陰陽弦上,隨意的被擺設在外當作小舍的門簾。想來若有明眼人經(jīng)過,怕是會被這奢侈的手筆給嚇個一跳。只可惜,此間的主人卻似是習以為常,注意力并未被吸引分毫,倒是對身旁球成一團的小兔子分外關注。“莫要再吃了,你看看你自己都胖了多少了。”正看著獵天宮內(nèi)藏書的楚簫河頗為無奈的伸出手揪起了謝羽暄嘴邊白嫩嫩的七心蓮藕根,卻哭笑不得的發(fā)現(xiàn)了跟著蓮藕根一起被提溜了起來的胖白兔子。“這是最后一根了。”聞言,被男人以極其清冷的聲音告誡的小兔子不滿的蹬了蹬懸在空中的四只小短腿,覆著白色絨毛的細長兔耳貼在身后上下晃動,一雙烏溜溜的黑曜石似的眸子帶著漂亮的水色委屈的望了過來,引得楚簫河又是一陣心軟。“撒嬌也沒用。再多的沒有。知道嗎?!?/br>楚簫河輕嘆了一口氣,摩挲著書頁告誡著自己不能妥協(xié)在萌兔子的撒嬌攻勢中。只可惜,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卻是事與愿違,在小兔子亮晶晶的眼神注視下順手非常的拿出了儲物戒指里頭的白團子專屬存糧。瞧著頓時喜笑顏開的抱起零嘴兒開始啃的兔子,高冷如楚簫河,內(nèi)心也是一陣崩潰。剁手啊他要剁手!再吃下去他養(yǎng)的就不是絨雪仙獸而是吞天靈豬了?。。?/br>顯然不能接收到自家?guī)煾敢徊ㄈ鄣膬?nèi)心戲的白團子打了個可愛的小噴嚏,甩了甩毛茸茸的小腦袋,張嘴,依舊抱著香噴噴的靈草吃的歡快。楚簫河嘆息一聲,頭痛的揉了揉晴明xue,垂眸看著鳳羽軟墊上胖乎乎的白團子,卻是三分縱容,七分寵溺。“暄兒,跟師父商量件事情行不行?!?/br>“?”不明所以的小兔子在楚簫河的溫聲誘哄中戀戀不舍的從食物中抬起頭來,看著自家?guī)煾笇憹M無奈的俊臉疑惑的歪了歪腦袋,琉璃似的眼珠子在懷里白玉般細膩的靈草和自家?guī)煾笇W⒌囊暰€上轉(zhuǎn)溜一圈,迅速的挪了挪后腿,倒退幾步,轉(zhuǎn)身將蓮藕根擋在了懷里,扭頭瞧著楚簫河的眼神里滿是戒備。楚簫河:“……”不小心把惹不起的某人的后輩給養(yǎng)傻了,怎么樣才能不在某人回來后被追殺,在線等,急求!??!一個沒忍住給崩了表情的楚簫河抽搐著嘴角,繃緊的十字在額角活躍的鼓動。楚簫河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這才抬眸,與不知何時已經(jīng)縮到了軟榻角落里頭的白團子滿是警戒的視線對了個正著。“我明日帶你去觀看內(nèi)門選舉。”白團子圓溜溜的黑眼睛霎時一亮。“拿你三天的零嘴換?!?/br>謝羽暄翹起的毛茸茸的長耳朵瞬間耷拉了下去,軟趴趴的貼在無精打采的小腦袋上好不可憐。┭┮﹏┭┮欺負人!QAQ圓滾滾的白團子趴在角落里淚眼汪汪的蹭了蹭懷里散發(fā)出誘人香味的蓮藕根,終于視死如歸的伸出兩只小爪子,抱著蓮藕根挪了出去。“……唉——,罷了,這些你就先留著吧?!?/br>被謝羽暄營造的“悲壯”氣氛給戳了心窩子的楚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