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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嫡女重生馭夫手札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4

分卷閱讀54

    “將軍……?”荊望聽不清齊鉞低著頭在嘀咕著什么,只是瞧著對方一張臉鐵黑,便連問話也不敢大聲。

    “沒你事兒。”齊鉞又嘆了一聲,“你接著說你的?!?/br>
    荊望還是撓頭, 覺得自家侯爺越來越難懂了,只得一五一十地把接下來的事情都復(fù)述了一遍。

    “等今兒天黑了,你再回去?!甭犕耆痰凝R鉞正色道:“找丹城內(nèi)的探子摸清這個裴朗的底細交給夫人,另外再告訴她行事不必著急,至少半個月內(nèi),戰(zhàn)事不會起?!?/br>
    “半月?”荊望狐疑地拔高了聲調(diào),“侯爺你不急著去接夫人嗎?”

    “廢、話!”齊鉞從牙齒縫兒里擠出這倆字,“能不急嘛!”

    齊鉞心里急,但他知道這事兒急不來。

    丹城高壁深壘,不比其他北境十一城,若要強攻,實屬不易;就算是當年兵強馬壯,一路高唱凱歌的北夷人也曾經(jīng)圍在丹城外無計可施。

    若不是那時丹城太守帶了近衛(wèi)棄城而逃后,丹城內(nèi)有人里通外敵,從里面打開了城門,來了一出開門揖盜,北夷人不會如此輕易的入主丹城。

    若是丹城也能有一個裴正庸,丹城只怕會比裴城守得更久……甚至,北境也許只會淪陷十一城。

    關(guān)于丹城的一切,齊鉞早已爛熟于胸。

    他不可以貿(mào)然強攻,如果可以,他斷不會等到現(xiàn)在。

    林詩懿走后,他仔細了解了林詩懿走前留下的關(guān)于戰(zhàn)地救援的一整套理論和方法;不得不說,林詩懿雖然從沒有親臨戰(zhàn)場,但那法子卻可行性極高。

    但即便是等北境大營把林詩懿留下的那一套都練好,能大大降低戰(zhàn)場致死的人數(shù),強攻高墻,也定然死傷無數(shù)。

    齊鉞不會那么做。

    他甚至可以想見,若是林詩懿還在他身邊,也斷然不會允許自己那樣做。

    再者說,強攻的結(jié)局誰也無法預(yù)見;即便他齊鉞對自己和整個北境軍有信心,堅信他們可以拿下丹城,他也無法預(yù)料出一個大略的戰(zhàn)程時限。

    若是戰(zhàn)爭的時間拖長,讓斯木里有時間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兵敗無力回天,齊鉞無法保證對方是不是會把滿腔的怒火轉(zhuǎn)嫁到手無寸鐵的丹城百姓身上。

    據(jù)之前的探報和今天荊望帶回來的消息,此刻丹城尚活著的百姓不會比當年葬在裴城萬人坑的數(shù)量少。

    他不可以賣這個萬一。

    若是一招不慎,他不能原諒自己,林詩懿也不會原諒他。

    “如此說來……”荊望也跟著嘆氣,“便只能由著夫人在丹城的太守府邸跟斯木里那種野獸周旋,自生自滅?”

    “憑懿兒的智謀心性,既然現(xiàn)下斯木里有求于她,只要戰(zhàn)事一天不起,她就一天安全?!饼R鉞起身走向床邊,望著丹城的方向,“一旦戰(zhàn)火燃起,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踏平丹城——”

    “她不肯隨你回來,我便親自去接她?!?/br>
    言罷,齊鉞眼中的柔情漸漸消散,嘴角忽然染上點陰冷詭譎的笑意,“況且,圣旨不是還沒到嗎?我得要在戰(zhàn)前看看隗都這次又給我備下了哪些個好東西,才好安心去赴死,不是嗎?再者說了,這仗遲早是要打的,我先向他賣個乖又何妨?!?/br>
    是夜,再度潛入丹城太守府邸的荊望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也顧不上敲門的禮節(jié)了,一回生二回熟地差點又直接翻進林詩懿破屋的窗戶。

    他把腳跨上窗臺的那一刻又想起了齊鉞陰沉著的一張臉,嚇得一哆嗦,連忙繞回大門前。

    他抬起來要敲門的手還沒挨到門框,就聽見門內(nèi)有人應(yīng)道:“門沒拴,進來吧?!?/br>
    林詩懿正伏在案邊撰寫脈案,早已瞧見了窗外的人影;說不出為什么,她似乎就是知道今晚荊望會再回來。

    “夫人!”顧不上什么禮法尊卑了,門一打開荊望就要拖著林詩懿走,“裴朗有問題,我要是幫不了你了他就更不行了!你還是得跟我回去找侯爺從長計議?!?/br>
    “又在發(fā)什么瘋!”林詩懿沒好氣地一把甩開荊望,“荊望你幾歲???攻城在即,是你開玩笑的時候嗎!”

    “我沒有!侯爺這會也還打不進來!侯爺他……不是,裴朗他……”荊望急得無語倫次,嘴里嘰里咕嚕地倒騰了好半天才說到點子上,“裴朗他就是當初打開丹城城門的jian細!”

    十幾年前丹城城破的事情林詩懿知道個大概;最起碼朝廷公之于眾的戰(zhàn)報上白字黑字清清楚楚的寫著,當年丹城守備軍混入了北夷的jian細,在北夷人攻城戰(zhàn)之前的夜里,悄悄地打開了丹城的城門。

    荊望的話不需要說得再怎么清楚了,當年開門延盜、引狼入室的人,就是裴朗。

    但林詩懿仍舊不解,他是裴正庸的兒子,是從裴城的萬人坑里爬出來的活死人。

    當年年少無知、膽小怯懦的裴朗,已經(jīng)隨著他無憂無慮的童年少時一起埋進了裴城的歷史里。

    親眼目睹了裴正庸那殉了隗明河山的一躍之后,他對北夷人的恨意,不會比任何人少,難道他真的就為了活命會心甘情愿做了北夷人的走狗。

    林詩懿不愿相信。

    但若說是為了他那個得來不易的弟弟……

    裴朗的命可說是張媽在萬人坑里淘回來的,若說為了報恩,他緊張張媽在這世上最后的血親,那還說得過去;可若是為著裴朔忍辱負重,那他開門前早該與北夷人議好了價碼,怎么會混到如今要帶著裴朔睡馬棚的地步?

    且單看裴朔那身子,便是沒過過什么好日子。

    已經(jīng)沒有更多的時間給她仔細的分析揣測再去一一核查,她只得直接向荊望挑明了心中的疑慮。

    荊望得到的消息都是剛才去找丹城內(nèi)齊鉞安插的探子打聽來的,關(guān)于裴朗的身世他根本一無所知,只怕因為整個丹城都沒人知道,包括裴朔。

    除了林詩懿。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叛變丹城……”荊望愣了半晌,他的腦子不適合分析這么復(fù)雜的人心,他只能把知道的都倒給林詩懿,“但我或許知道他為什么現(xiàn)在要睡在馬棚里,因為在叛了丹城之后,他又反了斯木里?!?/br>
    就在年前北夷人被齊鉞追打一退再退終于困守丹城后不久,裴朗帶著城中眾人,干了件大事。

    熬過了秋收,冬季農(nóng)閑時,他帶人挖了一條地道,從丹城南邊直通城外。

    “什么?”

    林詩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進入丹城的時日不短了,可卻一直被困在太守府邸,其實關(guān)于丹城內(nèi)的景況其實一直都是聽裴朗的描述,她現(xiàn)在不禁心內(nèi)起疑。

    “所以丹城的人到底還好嗎?黃曲之毒沒有蔓延至丹城的百姓,是因為丹城已經(jīng)逃空了?”

    “這不可能?!彼纸又坪踝哉Z道:“幾萬人逃出丹城,就算探子不報,齊鉞也不可能無知無覺。而且秘密的